第二嫡出 作者:果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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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尤其在母亲故去后,若不是当今的皇上那时总让他到德王府护着他,他恐早被先太子不着痕迹的杀掉。
徐璟对着月亮笑了笑,那卜卦之人将他的命说得太长了,他宁愿早前已经战死疆场,也不愿如现今这般。
“王爷便是想得太透”,崔翊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叫我等无地自容。”
徐璟转头看一眼崔翊,崔翊坦然自若地与他对视,二人朗朗一笑,转瞬间云淡风轻。
郎霖在下面看看众人,低声道:“臣甚么都没听见。”
明玥在一旁摇摇头,说:“郎大夫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我不知该作何言,只愿各位顺心而为。”
崔翊拍拍手,笑道:“这等月色,是该做些应心之事,咱们莫提这些了,王爷?”
徐璟眼中复杂神色一敛,自藤椅上坐起,眉宇间恢复了他一贯的疏郎,“是,今日中秋,该说些好的。”
许令杰听完他方才的话轻松不少,这会儿有意打趣儿,便说:“阮小二这一路一直惦记着要同郑四比功夫,眼下王爷在这,最是公允,倒叫大家都瞧瞧。”
阮子雅起身冲郑泽瑞扬了扬下巴:“四郎,敢么?”
“有何不敢”郑泽瑞动动手腕,“只一条,输了不准哭。”
阮子雅不禁激,立时嗷嗷叫着去拿大刀,片刻二人斗在一处。
气氛终于稍松缓下来,崔翊看得起兴,瞄一眼明玥道:“此情此景,该配一曲,听闻七妹妹埙吹得极好,不知可有幸听上一回。”
明玥不记得在崔翊面前吹过埙,不由怔道:“听闻?”
崔翊笑盈盈的也不答话,徐璟在一旁岔开话道:“容与一说我倒也记起了,七姑娘还欠着本王一首曲子,姑娘可还记得?”
明玥想了想,依稀是有这么一回事,歉然道:“可惜我今日并未带了陶埙在身上。”
裴云铮看了明玥一眼,脸在夜色中微微一红,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却听站在徐璟身后的吴镶道:“姑娘若不嫌弃,我们王爷这倒有只陶埙可用。”
说罢,也不等徐璟言语,转身跑到外院的马车里捧了一只陶埙进来。
徐璟蹙眉看了他一眼,似有些尴尬。
明玥捧着埙看了半晌,却没有奏曲,徐璟想到甚么,忙有些不自然地欠身道:“七姑娘莫在意,这埙是新得,我未曾用过。”
明玥笑了笑,摇头说:“王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瞧这只埙烧制的极好,且从这样式看,应该……是一对儿子母埙或鸳鸯埙,若两只并奏,方更有幽远之境。”
徐璟吃了一小块月饼,噎得猛喝茶水,裴云铮立即看了他一眼,抿唇偏开了目光。
明玥却却带着点儿笑意的瞥了郎霖一眼,郎霖默默的没言语。
“王爷和崔家哥哥想听甚么曲子?”
崔翊神在在的“哎呀”了一声,说:“能听便是有幸,七妹妹拿主意便是。”
明玥稍稍忖度了一下,方才众人都有些沉重,便想吹一首明快些的,选了春江花月夜。
埙声一起,郑泽瑞和阮子雅便双双停手,幽幽埙音,脉脉我心,郑明薇在窗边站着,一时心头大震,自嘲地落泪。
曲子奏到一半,元生紧皱着霉头进了院子,吴镶以眼神问询,元生便过来说了两句,吴镶脸色也严肃起来,但十分不想打断明玥,遂有些犹豫,明玥瞥见,也分了心神,埙声半路而停。
徐璟沉默了片刻方抬头问:“何事?”
吴镶忙过来低声道:“京中来信,皇上病重,招王爷速回长安!”
徐璟锁着眉头叹口气,起身道:“看来歇不得了,七姑娘的曲子到底没听完,此次可不算。”
众人起身,徐璟看了看郑泽昭,“二郎且记住我的话。”郑泽昭深深一礼。
徐璟又道:“四郎,你也留下吧。”
郑泽瑞知道徐璟留了不少黑骑卫在这里,京中虽还有些人马,但眼下跟着徐璟走的只有四十人,不由道:“我跟着王爷进京,若有可能,也好问问祖父等人眼下如何。”
徐璟见他坚决,也只好道:“稍后你换身衣裳收拾收拾。”
明玥有些紧张,徐璟又单与崔翊和裴云铮交代了几句,过来深深看一眼郑泽昭和明玥,说:“保重性命,我必然劝谏皇兄。”
“王爷也请多加保重。”
徐璟笑笑,去前院点查人数。
郎霖收拾好东西,与明玥作别,片刻,却又跑回来,拉着明玥轻声道:
“七姑娘,那埙是一对鸳鸯埙,非是我献给王爷,也不是旁人所赠,而是王爷特地寻来,要送给知音人的。”
那一瞬间,明玥觉得有甚么从她心头轻轻划过,未来得及细究,郎霖已忙忙走了。
☆、第122章
一拢微凉的月色中,徐璟带着四十名黑骑直奔长安城,过了雍州地界后,遇见反军耽误了大半日,八月十七的黄昏方进长安。
刚过完中秋,城中不少地方还挂着未摘下的灯笼,在这秋风中摇曳。徐璟往队伍里看一眼,对郎霖道:“你也随本王进宫吧,虽未必比得了御医,能帮上忙也是好的。”
郎霖点点头,突地生出一股心慌之感,劝说:“已然要到王府了,王爷疾驰了这一路,满身风尘,不若先回府稍做休整再进宫去。”
徐璟没有答话,片刻功夫他们又过了两条街,遥遥地看见帝辇停在郡王府外。
“皇上在王府里?”吴镶和郎霖同时诧异地转头道。
徐璟微蹙着眉,放慢马速,等在府门外的大太监刘福已经行了个礼,垮着一张老脸跑到马前道:“王爷可算到了!快随老奴来吧,皇上正等着您呢!”
徐璟下了马,盯着刘福问:“皇兄不是龙天欠安,怎的出宫来了?”
“哎呦!”刘福跺着脚叹了一声,躬着身子跟在徐璟身边说:“王爷您自己个儿进去瞧瞧就知道了!皇上这几日也不知是怎的了,看甚东西都没兴致,只一会子说起先帝,一会子又说起王爷您,在宫里头问了好些遍您怎生还不到,最后,便索性来了郡王府等着。”
徐璟“嗯”了一声,穿过花园时见有四名道士坐在凉亭里,刘福解释说:“皇后娘娘瞧着皇上这样子不放心,便请了皇家道观里的几位道长来,不过刚刚都被皇上赶出来啦。”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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