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间妖孽 作者:画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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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冥缓缓睁眼,抓住他的手,嗓音有些低哑,“你做什麽?”
见他神志尚且清醒,画尧略微松了口气,扯过被子将他裹紧,温言道:“你发烧了,我去叫人熬药过来,你先躺著,我去去就来。”刚要起身,被中伸手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角,画尧无奈,倾身在他滚烫的额头印下一吻,“我马上回来。”
待画尧出了门,魅影现身床前,语气稍显犹豫,“主上,这回……”
“无碍。”枢冥以手背遮面,语气平静,“忍忍总会过去的。”
“可是,公子一直误以为那是高烧所致,那些药材对您的身体损伤极大,若不和公子说清楚,这样下去……”
“没事,几次不都这样过来了。”
“您明知道每换过一次身体便如去掉半条命,却还这样不珍惜……”
门外,画尧弯腰揉了揉心口的位置,一手紧紧捂住嘴,转身悄然离去。
枢冥掀开被子,头昏目眩地坐起身,抚了抚额,“魅影,你今天话特别多。”
魅影站得笔直,面无表情道:“我知道,若换做平时,您早把我踢出去了。”
“所以,你是料定现时的我踢不动你?”枢冥下了床,站在他面前。
魅影後退一步,单膝跪下,“属下不敢。”
枢冥居高临下地看他,“不敢就好。”
见他朝隔间浴室走去,魅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枢冥不耐皱眉,“你跟来做什麽?”
“属下不放心。”
枢冥觉得头更疼了,“你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魅影老老实实道:“属下怕您又去浸冷水。”
“你倒是聪明。”枢冥咬牙切齿,“我全身跟著了火一样难受,不浸冷水能做什麽?”
魅影暗叹,主上这性情果然变了许多。换做以往,断然是见不到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更不会与他说这麽多的话。除去对主上身体有损伤这一点,余下的变化在他看来,还是挺可爱的。
“您刚才说了,忍忍总会过去的。”
确实,吃药浸水都对如今这幅身体无益,唯有硬扛。游走於身体各处的热度一重一重不断叠加,灼热感伴著愈发清晰的痛感充斥每一条经脉及血管,整个脑袋似要生生爆裂开来,那股难受劲儿真真是无法形容。
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衣料紧紧贴在身上的不适感令枢冥皱起了眉,抬手揉了揉眉心,朝床榻走去。魅影见他步履略有些不稳,伸手去扶,被枢冥挡开,後者似用尽了力气一般,往床上一躺,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帮我找件干净的内杉……”
苏子衔脚步匆匆地上楼,望见楼梯转角处坐著的人,不由一愣,“师兄?”
画尧惊慌抬头,眼眶红红的,“子衔?”边说著边站起身,随手一擦眼角,又问:“你这麽急做什麽去?”
“我在找司徒皎月,不知又躲哪里去了。”苏子衔皱了皱眉,“你哭过?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刚才下楼不小心崴了脚,就坐著休息一下。”画尧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说得轻巧,苏子衔却是吓得不轻,望了望他的肚子,面色有些发紧,“怎麽这麽不小心,现在觉得怎麽样?脚还疼吗?有没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说著,伸手去搀他,“我扶你回房,得找大夫瞧瞧。”
画尧哭笑不得,方才心神不灵,确是不小心崴了下脚,现时除了脚踝处还微微有些肿痛,其他地方都完好,哪有夸张到要看大夫的地步,“没事了,真的,我饿了,想到厨房去让人给我熬点粥,别的我吃不下。”
“叫人去就成了,这上上下下的,不小心摔倒怎麽办?”见画尧还要再说,苏子衔扶著他就往楼上走,“你回房等著,我会叫人把粥端上去。”
画尧拗不过,只能随他上楼,心下却在烦恼等下如何在枢冥面前为自己的空手而归找借口……
(6鲜币)166 贩卖个性起家的司徒庄主
苏子衔把画尧送回房里,确认他脚伤并无大碍,简单吩咐几句後便匆匆离去。
画尧走过去,挂起床帐,在床沿坐下。
枢冥微皱著眉头,似睡得不大安稳,被这动静惊醒,缓缓睁开眼来,满目倦色。见是画尧,他笑了笑,“回来了,我的药呢?”
刚才回来的路上,画尧还想著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可这会儿眼眶烫得厉害,眼泪是怎麽也止不住,情急之下只能拿脚伤说事了,“我、我把脚扭伤了……”
枢冥皱眉,示意他抬脚。
画尧急於证明自己是因脚疼才哭的,动作利索地除去鞋袜,将受伤的脚往枢冥腿上一搭,简直如献宝一般,“你看,真的扭伤了,好疼。”
因皮肤过白,那脚踝处的红肿便更加显眼,看得枢冥直皱眉,仔细观察一阵才道:“还好没伤到筋骨,我去拿药油。”
画尧见他要下床,忙拦住,“别别别,你坐著,我去拿。”
“别动!”枢冥拉住他,面色铁青,“刚是谁在喊脚疼?再让你走一圈,心疼的还不是我!”
话音还未全落,已有人将东西递了过来──纱布、冰袋,还有药油。枢冥看了眼站在床前的魅影,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月钱翻倍。”
魅影仍是面无表情,“谢主上。”话落,身形隐去。
这是多麽有趣的一对主仆啊!画尧面带囧意。其实他更好奇这麽短的时间内,魅影是从哪里拿到冰袋的?
枢冥托住画尧受伤的脚,先用纱布固定住踝关节,再用冰袋外敷。见画尧有些走神,不由笑问:“想什麽?”
画尧略偏了下头,“在想为什麽每个人都有月钱,而我却没有?”
“……”皇帝陛下被这问题难住了。
同一时刻,司徒皎月亦遇到了难题。
这什麽地方?
他竟不知这客栈房间的床板之下还有这样一番天地。司徒皎月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觉得额角有点疼,伸手一抹,借著头顶细微的光亮看清指上沾染的殷红液体,双眸微微眯起。
司徒皎月这人性情有点古怪,别人流血他无所谓,可他见不得自己流血,一见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想找人玩。
至於怎麽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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