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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戟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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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唐驰洲追了几步道:“一场朋友,听我一声劝,不要上京!那里去不得!”

    慕枕流握着谢非是的手微微一紧,又有些颓然地松了开来,却被谢非是用力地握紧。他仰头,一口气饮尽剩下的半坛酒,将酒坛子往石头上一摔,豪气干云:“我夫人要去,就去得。”

    他翻身上马,弯腰将慕枕流抱到身前,冲唐驰洲道:“我也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唐驰洲一脸凝重。

    “走的时候将这些碎片收拾了。”谢非是指着酒坛子的“尸骨”,“省的扎到人。”

    唐驰洲目瞪口呆地看着谢非是与慕枕流骑着马,悠然远去的背影,问杨广翼道:“既然怕扎到人,为什么要摔它?”

    杨广翼憨厚地笑笑。

    唐驰洲哼了一声,看着谢非是和慕枕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渐渐地收敛了嬉笑之色,对着天空望了半晌,终是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随手交给身边的随从道:“八百里加急,上京!”

    杨广翼皱眉道:“什么?”

    唐驰洲道:“总不会是好话。”

    杨广翼道:“别忘了主人的交代。”

    唐驰洲道:“方府主说过,我们与他分坐两条船,只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如今,暗流湍急,两条船一前一后,有快有慢,少不得只好……各行其是了。”

    ☆、第五十八章 未来

    今年的天气十分古怪。

    刚刚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又一下子冷下来,下了一场小雪,地上的冰没有结起来,却湿滑难行。

    沈正和阴沉着脸坐在成衣铺的门口,看着瞿康云在随从的搀扶下慢吞吞地从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眼见着对方要上轿子,他顺手拿起地上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谁?”

    瞿康云暴喝一声,就被自己的侍卫按着脑袋,硬塞入轿子里。

    等瞿府的侍卫们闹明白扔石头的人不是刺客,而是坐在路边看戏的沈大人时,瞿康云已经嘀嘀咕咕了不少时候。

    “沈正和,沈匡国,你到底想干什么?”瞿康云听完侍卫的禀告,把轿帘子一掀,怒气冲冲地杀到他面前。

    沈正和道:“打醒你。”

    瞿康云眼睛一眯:“什么意思?”

    沈正和站起来,猛然推了他一把。

    瞿康云的侍卫们不敢打扰两位阁主谈话,故意隔着一段距离站着,此时救驾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人被别家的大人欺负,摔了个四脚朝天。

    瞿康云挣扎着起来,站得太猛,差点向前扑出去,又被赶过来的侍卫们扶了一把,才站住:“你……”

    沈正和道:“天这么冷,地这么滑,还敢乱跑乱撞,你是有多蠢?”

    瞿康云噎了下,急喘了两口气,瞪着他道:“你,你……”

    沈正和道:“不会说人话?我走了。”扭头要走,被瞿康云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成衣铺里立刻跳出几个人。

    瞿府侍卫不甘示弱,双方剑拔弩张。

    竟酝酿起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来。

    沈正和回过身,冷冷地说:“清醒了?”

    瞿康云脸色通红,看不出是气的还是冻的:“去我府里,敢不敢?”

    “不敢。”沈正和不假思索。

    瞿康云鼻孔朝天:“还有你沈正和不敢的事?”

    沈正和道:“我怕鬼。”

    瞿康云道:“我家哪来的……”他猛然想起沈正和曾经说过他家是鬼屋,脸色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沈正和道:“前面有家酒楼,我们去那里坐坐。”

    “酒楼人多嘴杂。”

    “我包下来了。”

    瞿康云有些不服气:“你笃定我会跟你去?”

    沈正和埋头往前走,淡然道:“我只是想安安生生地吃一碗饭。”

    安安生生地吃一碗饭。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瞿康云安静下来。

    因为他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吃过一碗安生饭了。

    或许是酒楼的饭菜真的不错,又或者,瞿康云真的太想再吃一碗安生饭,所以,他吃了一碗又要了一碗。

    沈正和放下筷子,用茶水漱口,慢条斯理地说:“你投靠了隆王?”

    瞿康云咳嗽一声,饭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好在瞿府的侍卫怕自家大人又被欺负,不敢远离,及时上前帮忙,才将那口饭拍了出来。瞿康云挥手叫人退下,无奈地看着沈正和:“你不是说吃一顿安生饭吗?不能等我吃完再提?”

    沈正和道:“我说吃一碗,你已经吃了一碗了。”

    “……多吃你一碗饭你还计较?沈匡国,你也太小气了吧!”

    沈正和道:“我还有事,不能留太久。”

    瞿康云舀了碗汤,气定神闲地喝着:“又担心你的两个学生?”

    沈正和道:“担心一个。”

    瞿康云道:“说句不中听的。方横斜在西南只手遮天,你既然敢将人送进去,就要做好收尸的准备。”

    沈正和低头喝茶。

    瞿康云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正和放下茶杯:“什么?”

    “少装糊涂。”

    “你和隆王?”

    “我和隆王清清白白,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混账消息。我只是想问清楚,谁在暗地里中伤我!”

    沈正和缓缓道:“现在不承认没关系,总有身怀六甲的时候。”

    瞿康云黑脸。

    沈正和道:“信王之乱犹在眼前,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臣子结交各王,这是逆鳞,一触即死。你想死,直接淹死在自家的花池子里,还能做个花泥,何必兜兜转转地拉个人当垫背?再说你和隆王都不是玉树临风的人物,你拉他下水,一个老头子加一个丑胖子,后世议论起来,他是昏庸的笨蛋王,你是谄媚的老佞幸。得了这样的虚名,难道就能流芳后世?”

    瞿康云甩袖要走。

    沈正和又道:“你若是想帮方横斜,直接背着荆棘去天机府门口跪个三天三夜,简单轻松,还不连累旁人。”

    瞿康云一掌拍在桌子上。他是个怕痛的人,平常不做这般自虐的事,今日这样,显然是怒极了。“沈正和,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江山已经到了向后再看三十年的地步了吗?”

    沈正和端茶的手微微一顿。

    瞿康云道:“皇上多久上一次朝?每次上朝是什么模样?他为何不动方横斜?为何对你我进谏加紧各州府监管,令各州官上京述职之事迟迟不准?难道你看不到吗?皇上早已经有心无力了!他的身体和神智……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沈正和面色一紧。

    瞿康云压低声音道:“万一,若是有个万一……南有南疆王,西北有西北王,还有各个领兵在外的将军,他们之中谁忠谁奸,谁会乱谁会平乱,谁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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