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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是青翠半凋零 作者:冷烟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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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把戏也让他下不了台;自己做为一家之主不但没有去相信自己的妻子,没有把问题解决,反倒还要依赖一向被家人看不起的杨漾。

    杨露当时也在场,她很为杨漾的能替孟业琳洗清冤屈而高兴;可是,当有人向杨漾的脸上砸照片的时候,她看到杨漾的那种眼神,分明是透露着一种快感;一种报复的快感。她的那种冷静,不是一般的从容不迫,更有些冷峻和犀利;这让杨露觉得有些害怕。

    杨漾到底变成了一个怎样的杨漾?在杨露看来,杨漾变得陌生且有些可怕了,而在辽遥眼里杨漾却是变得开朗了。

    杨漾的奶奶也听说了孟业琳的事,还特地给她烧火盆让她跨,用柚子叶沾着水洒在她身上,以示剔除霉运否极泰来。

    事情解决了,请的假也已经到了期限,杨君也已经回去妻儿身边;杨漾晚两天走。

    傍晚,杨漾去外面买了esse,躲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抽。这天真是一天一天变凉了;鱼塘边上的草都已经枯萎了。杨漾一直回想着杨强的脸,那是一张从她懂事以来就一直畏惧的脸;现在这些畏惧已经慢慢演变了,至于变成什么样,她自己也还是不怎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在他的眼里还是那么的不是一回事。回来家里的这几天,那种一直盘桓在杨强脸上的对她的抗拒,也让她觉得有些压迫感。她也可以体会到杨强对她这次处理的这事件情上有诸多的不满;不过,她反倒觉得有些无所谓。

    杨漾没想到杨露会来找到,或者是没想到她会在这儿时候找她。

    杨漾手里的烟还没吸完,慌忙掐熄了把烟头从窗口扔出去;再挥了挥手臂驱赶烟气;这才开门让杨露进来。

    房间里烟味太重,杨露一起来就皱起了眉:“杨漾,你在抽烟啊?”

    杨漾知道瞒不过去,别过脸去双手插进裤兜里,不说话不解释;杨漾也有些抗拒杨露了。

    杨露倒是没问,问的是:“杨漾在工作的地方过得比在这里轻松吧?”

    “嗯,不会觉得不自在。”杨漾找个地方自己坐下来。

    “有交男朋友吗?”杨露又问,似乎只是聊聊家常。

    “没有。”抗拒的心理是因为太久没有和杨露聊孟业琳以外的话题了吗?杨漾心里在想。

    杨露笑了笑,说:“应该找一个了;让人疼让人爱。”

    杨漾想起辽遥,她有人疼有人爱的,却反问:“那小露呢?”

    “家里给介绍了一个;不过只见过照片还没有见过面,他人还没回来,过年的时候才见着人吧。”杨露说得很轻松自在,似乎挺喜欢的。

    杨漾没有接话,走到窗口看向外面的鱼塘和芭蕉。

    “怎么不说话了?”杨露问她。

    杨漾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的地板;发现杨露说的她根本就完全没有想过,哪怕想过也做不到:“做不到。婚姻对我来说是梦魇,都是这个家给的好参照。相亲,对我来说也是件很难屈服的事。”

    “呵呵,又不是上刑场,说‘屈服’这么艰辛。”杨露笑笑,觉得现在这个杨漾跟在宗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个才是她以前认识的杨漾。

    杨漾握了握拳,“你知道的;伤太深了,过不去的这个坎。”

    “命运弄人啊。算了,不说这个。”杨露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一条蓝白色围巾:“家里可能要比你工作的地方要冷的快,没有人疼你爱你照顾你;你也要先照顾好自己;我以后嫁人了可不会再织这些给你。”

    “我有人疼。”杨漾看着给自己把围巾披上的杨露,认真的说。

    杨露略略惊讶:“不是说没有谈男朋友吗?”

    “这个世界上,感情的事不一定要男女才可以。”杨漾还是认真的说。

    杨露沉默了;杨漾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自己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杨露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之后,杨漾给辽遥打了电话,大致上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辽遥安慰了几句,让她有必要的话就再晚几天回来也没关系,假不是问题。杨漾则表示在家呆着觉得压抑,还不如回公司。

    孟业琳来找杨漾的时候,已经是吃过饭好久的时候了。饭桌上杨漾一声不吭;现在,正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靠着窗看外面的天;城市里的天和这里的天可大不一样,城市里多半总是觉得怎么看天都不会全黑,星空也不会怎么清晰的。这里却不一样,一到晚上天就黑得不见底一样,那些星星粒粒都很清明。可,杨漾并不觉得好看,反倒越得越清明越冷清。

    “你为什么一直避开我?”孟业琳进来的时候杨漾是知道的,却一直看着窗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我没有。”杨漾幽幽的说,还是抬着脸看窗外。

    “那你为什么回来这几天都不跟我讲话;甚至连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孟业琳咄咄逼人。

    杨漾从桌子上跳下来,揉了揉鼻子坐到床上;情绪有些低沉。

    “你还在恨?恨你爸甚至恨我?”孟业琳不喜欢杨漾这个样子,以前回来杨漾跟她总有说不完的话。

    杨漾鼻子里深出了一口气,别过脸去:“我没有。”

    “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孟业琳是想让杨漾面对一些事情;有些情绪也不是憋着就能过去的。

    杨漾也说索性不遮掩:“没错,我恨他从来就没变过;我也恨你从来不去争取可能改变的一切机会。你也大可以在这次的事情之后提出离婚,可你却只字不提;这么多年来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你到底是怎么忍受过来的。也许,你会说是包容,可我不过看到是自欺欺人和对爱情的愚忠罢了。”

    “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钻了牛角尖是看不通透的。愚忠才是最能守住爱情的唯一方法;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孟业琳却是笑笑,话说得轻描淡写。

    杨漾为这两句话冷笑一声,再看孟业琳的笑有些难受也不想说什么了;一种压抑的东西在她心头越积越多越沉重。

    孟业琳知道她心里很苦,这么多年一直看着她长大,知道她习惯把话埋在心里不说,多少难过都自己扛着,要保护母亲的心理孟业琳也都懂;杨漾执拗的性格完全继承了自己和杨强。做母亲的又何尝想要自己的孩子过得这么辛苦,她并不想她保护,只希望她在自己的生活里过得好一些。可是,杨漾无法理解她,也无法放下这些恨意和保护的心理;这些就算是她离婚也无法去解开的结;毕竟,二十几年了。

    孟业琳看杨漾靠在床头上面容沮丧;怜爱之心悠然升起;孟业琳走过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搂过她,想要抱抱她。杨漾有些介意的推着,孟业琳却坚持将她揽进怀里。

    杨漾还是终于还是被她抱进了怀里,有哪个孩子能抵挡母亲的怀抱呢?可是,杨漾却觉得孟业琳的怀抱与辽遥的却有不同——孟业琳的怀抱很暖却总觉得有隔膜;辽遥的怀抱有时候却是冰的,偶尔需要和自己紧贴在一起才能互相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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