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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言短篇集(H) 作者:谢春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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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自然是李白,理由是:一会这一桌子的菜要有一大半进了我的肚子,让贤弟付账岂不是不公平。

    不过李白却不像他说的那样好吃,而是把楼里的酒都点了一遍,尝完之后咂咂嘴:“不如贤弟的酒。”

    然后凑到汪文焕身边,低声问道:“贵县只这一条大街,店铺一目了然,贤弟心中所言万家酒店在哪里呢?还有我一路看来,也并未见桃树。不知这些作何解释?”声音是压低了的,便显得低沉,话中虽是责问,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汪文焕原本低眉敛目,此刻抬起头来,直视问话之人,眸中隐有笑意:“李兄错了。”

    李白挑眉。

    “万家酒店,店主人姓万,非指酒店有万家之数。十里桃花,十里外潭水名也,可不是有桃花十里。”

    李白略一沉默,继而纵声大笑,引得满楼的客人纷纷侧目:“妙,妙啊!贤弟……”可真是一个妙人!

    次日清晨,李白昨日口口声声说酒不好,汪文焕拿他无法,只得带他去了万家酒店,李白不一会功夫喝干了三坛酒,回来倒头便睡,此时还未醒来。

    汪文焕进了厨房,他平日并不在口腹之欲上执着,但为了食欲着想,也变换着花样尝试,倒是在厨艺上有了那么一两分造诣。

    李白无酒不欢,哪怕昨晚还烂醉,今天必定还是要饮酒的。汪文焕略一思索,抬脚出了门。

    饭桌上,两人随意而谈,谁也不在乎“食不言”的规矩,这么个山水小县能讲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些故事,就算汪文焕口才斐然,也说尽了。李白便开始挑着游玩的见闻讲给他听,大部分时候汪文焕都能提出自己的意见,但那都是书上所看,没有亲身经历过,提出来便是让李白做纠正补充,但更多时候,却是被李白的讲述深深吸引,眼神熠熠生辉,求知若渴的模样就像刚进私塾的学生。

    如此几日逛遍了市井巷陌,李白便跟着汪文焕上山去,一路风景与他年并无二致,但因为有了李白陪伴,现在看来也竟有几分新鲜。

    汪文焕很有自知,便有意控制登山的节奏,让李白不知不觉中停下来了数次,等自己缓过劲来,才又出发。但却不知李白恣肆惯了,从不迁就任何人,到了他面前却是破了例。只是这事,李白暗想:他不知更好,免得以为我目中无人。

    到了半山凉亭,随行的小厮把酒菜摆了出来,两人用过,就着草地幕天席地而卧,春日明媚,温度正好,李白侃侃而谈,汪文焕仔细听着,却分出一分心思想:等他走后,我再登山来,想到今日情景,便不会无聊了吧。

    数日后,正是桃花盛开的好时候,汪文焕提出带他去桃花潭,李白欣然应允。

    行程十里,马车不费力便到了。两人脚踏实地,只见面前潭水碧绿,水面平静,面积之大一眼不见边际,岸边及浅水处,都有野生桃树横斜,花团锦簇,蝶蜂飞舞。

    李白一笑:“这也算得是十里桃花了。”

    汪文焕一指待客的无蓬船:“烦劳太白兄请客。”

    “好说好说,文焕请上船。”

    船夫立在船尾撑杆,汪李二人在船首,自汪文焕习字太认真以致误了饭点,被李白闯进书房那日后,两人便互相斧正诗作,一开始汪文焕羞于展示作品,被李白硬夺了过去,汪文焕威胁他不许看,李白威胁他我明日就走,汪文焕便硬着头皮,赌气一般把其他的底稿也翻出来,砸到了李白怀里。

    他才华不及李白,见闻又少,几乎称得上是井底之蛙,他自知不足,也不去写自己不懂的东西,不事雕琢,心思通透,对山水花草的喜爱流于纸上,浅白却深入人心。

    李白不由得夸他两句,谁知惹他翻了脸,以为是在顾忌他的面子,最后被赶出家门到客来楼吃饭去了。不过那日晚饭,汪文焕板着脸给他添了菜色。李白吃的唇齿留香,却不敢轻易夸他了。

    此时轻舟碧水桃花香,李白不由得诗兴大发,手边没有笔墨,便随口吟来。汪文焕心中也欢喜,天人交战了一番,还是决定开口:“不如我为太白兄唱上一曲?”

    李白眼睛一亮:“我却不知文焕还会唱歌,快点唱给我听听!”

    他这般热情,汪文焕有几分害羞,清了清嗓子,出口却是李白的诗作。

    这世间为李白诗作曲的难以计数,李白也好奇的去听过不少,但汪文焕的曲调却是让人耳目一新,不出三句李白便听出这是汪文焕自己所编。他原来于音律也颇精通,嗓音么……便是当今那位搜罗的优伶,恐怕也要贻笑。

    只可惜……

    多日相处,李白瞧出不少事情,比如汪文焕的书房里有不少自己诗作的抄写,比如汪文焕身体不好,隔三差五熬草药,比如他心中向往游历山川大河,却缚于双腿,心中遗憾。

    李白倾耳听着,他于音律也是个中翘楚,汪文焕唱歌时目光飘忽,却是没有离开他水中倒影,加之所见种种稍不留心便被掩饰过去的细节,李白心中一动,拉住了汪文焕的手。

    汪文焕登时一颤,下意识的抽手,却是没有挣开。他压低声音急道:“李兄!”

    “怎么不叫太白兄了?”李白淡淡道。

    “……你……”汪文焕想让他放开,却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噎了一下说不出话。

    李白见他眼角微红,知他是个害羞别扭的人,而他又一直隐瞒,自己瞬间捅破了会让他难堪,又碍于船夫在,便随口编了谎话:“方才有些晕水,拉了你一下,没有吓到你吧?”

    “……”汪文焕一愣,“……没、没有。”

    这日桃花潭一游,乘兴而来,至于是兴尽而归还是尽兴而归,藏在心里说不得。

    然而没等哪一方给“晕水”一事续上后续,李白的叔父派人传信过来,说是圣上召他回京。

    圣旨一下,便是十万火急也耽误不得。

    送李白走水路,汪文焕心里说不清的难受,李白磨蹭着磨蹭着,还是到了不得不登船的时候。离愁别绪郁结于胸,却是有口难诉。

    及至船行,两人距离是伸手难碰片衣角,汪文焕才忽然露出不舍之色,张口语言,又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又唱起了那日唱过的歌。

    李白立于船头,深深地望着汪文焕,也像那日一般,不将诗句记于纸上,随口吟来,正是日后被认为是赠友佳作的《赠汪伦》。

    只是情比潭水深,潭水浮桃花,落花有意,流水含情,脉脉相隔,不知再见何日了。

    县城消息不灵通,但每逢大事也会尽快知晓,比如当朝倾轧,谁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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