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 作者:破茶杯
分卷阅读9
“啊……当然不是!”林河更着急了,认真的解释道,“吃午饭的时候那些同事都说您……”
“说我什么?”陈锦挑眉,“你这耳朵倒是尖。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心思放在这些琐碎事情上做什么?……尝尝这茶。”
陈锦泡的是橘皮普洱。朴实又醇香的茶,看起来卖相倒不讨喜。林河尝不出茶叶好坏,只知道陈锦正在打量自己,于是捏着杯子越发拘谨起来。
“今天这个,不算什么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的优点是用心,而且心无旁骛。这是你的立身之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丢了。”陈锦细细喝了一口,烘烤过的陈皮香气被普洱包裹、直送灵台。
既然时运不济,将要打在他脸上的这巴掌,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的。区别只在于,由谁来打,打得是轻还是重。
所以陈锦那天夜里接到胡大老板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最终的处理方式。江湖中混得久了,多多少少有人会卖几分面子。
既然事情从华南一院长期暗箱操作垄断临市基础工程、需要外界追责的性质,变成了师父教训徒弟的小风浪,那师父想要打多大的板子,旁人就都说不了什么了。还差三年退休的胡老板,只是出了个面,就把华南一院从漩涡深处摘了出来,也把陈锦从水里推上了岸。
只是,这推也只推上了滩涂地。剩下来的就要靠陈锦自己慢慢熬了。
只不过是茶香在口腔中打了个转的功夫,林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师父脑子里已经转了二十四个弯。
“你只要赶紧学好本事,好好做设计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在行。”陈锦安抚的笑了笑,“你毕业答辩的那天,我会一起去看看的。”
安下心来的日子,过得总是特别快。
老潘他们系的毕业生最终还是扭赢了辅导员,一群人浩浩荡荡订了机票去长春、吉林一带毕业旅行。建筑系多是家里不差钱的孩子,毕业旅行目的地的选择,还真是充满了体验生活的热情幻想。
林河自己天天忙着毕业设计,工作上面的安排一时倒未见。
说起来,他一直独来独往,除非中午偶尔陈锦找他一同去食堂。没过了几天,一个周五的下午,院里几个扎堆儿打篮球的小伙子突然在临下班时跑来约他一起打球。打球这个事儿,林河是从来都拒绝不了的。以前还因为晚上要打工,总是十次里有五六次得拒绝老潘的约。如今晚上无非是回家看书,他在院里一直也没混熟几个朋友。如今有这等好事,林河上赶着食堂吃完晚饭,换身短袖短裤就赶紧跟着去。
如今这一天三四顿吃得够油水,又一周打上几晚上的球。林河年轻,眼看着小伙子的肩膀就一天比一天厚实了起来。
五月末的时候,李瑞瑞突然来找林河去自己家里吃饭。
这阵子也没个来有的,林河心里一直烦,也就一直冷着她。日子久了,小姑娘的脾气反而收敛了不少。几次电话里约林河不着,干脆找了个周五的下午,开着她爸给她新买的车堵到一院的单位大院门口来,站在车门边守着林河下班。
平心而论,李瑞瑞不是特别漂亮到招眼的姑娘,穿着打扮还带着几分学生气。但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这么娇娇俏俏的往车门边一站,远远的冲林河招手的样子——原本又约着一起去打球的几个小伙子们顿时就哄的一声,全都笑闹开来。
周围人多,林河也不想在单位门口和瑞瑞有什么口角,皱了皱眉就老老实实赶紧跟着她上了车。因为快到晚高峰的时间,李瑞瑞也不多做停留,急匆匆的开走。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林河,自然也完全没有注意三楼小办公室百叶窗后面一闪而过的人影。
李瑞瑞一边开车一边瞄着林河的脸色,想了想说道:“小河,车后座我买了个剃须刀买了个护肤品,一会儿到我家,你就说是你买的。”
“好好的,折腾这些做什么?”林河胳膊支着下巴,斜靠在车窗上。
“我妈一直想喊你过去吃个饭。也没怎么。”李瑞瑞瞧着他不痛不痒的样子,火就蹭蹭往上冒,但也不好再乱发火,只能压着脾气说道。
林河抿了抿嘴唇,也不再多说。瑞瑞的妈妈对他一直不错,有时候多做点儿炖菜,还让瑞瑞用保鲜盒装了带给自己。既然瑞瑞说是她妈妈的主意,他便没多话说了。
这一次到瑞瑞家,和上一次比,就完全不同了。
家里准备了瓶苏酒,张罗了一桌子的菜。一进门,瑞瑞的爸就热情招呼林河,今天要喝两杯。瑞瑞的爸妈两个人都在市卷烟厂上班,老牌儿的油水单位,虽然家里没啥权势背景,但条件还真是不错了。
她爸一直不赞成他俩来往,今天的态度实在有些破天荒的意味:“小伙子既然工作了,也得学着喝点酒。回头酒桌上别露了怯。”
林河不大习惯对方的这种热切态度,一进门换鞋时就先喊了瑞瑞的妈妈,才转脸冲她爸点点头,喊“李叔”。瑞瑞的妈一边把手在围裙上擦干,一边冲他笑道:“饿了吧,快洗手坐下来吃饭。”
直到今天,林河听瑞瑞爸妈闲聊,才知道她家里找了关系,把她安排去了市地铁公司上班。
本市的地铁发展才刚起步,未来的路想来长得很。这算是相当好的一条出路了。瑞瑞她爸端着杯子招呼林河喝酒,瞧着他一小杯仰头喝完,才说道:“本来打算和她姨夫说的,把你也一起安排进地铁公司。还真想不到你这么好运气进了华南一院,还这么干净利索。”
“他呀,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李瑞瑞见林河喝得干脆,心情略松,便笑着打趣道,手上没停的给他布菜。
林河面前的小碗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本来到了晚上这会儿肚子都饿空了,但两小盅白酒下肚,胃里立时就烧了起来。这是在刘大星那儿打工时候希望落下的毛病,每天要到晚上九点多钟洗完了碗才能吃饭,空着肚子的时候容易胃疼,更别说还喝白酒。
何况不年不节的,总不能他和李叔不为个什么就两个人喝完一瓶酒。林河便说:“阿姨,要不给我盛碗饭吧。”
李叔当他是在客气躲酒,拦着瑞瑞妈说:“这才喝多一点儿?怎么就吃饭了。喝点酒才好聊天,你以后出去和领导应酬也上来就盛饭?”这边厢,瑞瑞也从善如流的要帮林河再满上一杯。
“叔,我不大会喝酒。”林河伸手挡着瑞瑞,连连说道。
“所以才要学嘛。要不是你爹妈走的早,也不用我来教你喝酒了。”李叔更直接把酒瓶从瑞瑞手上拿过来,给林河倒上。
林河一听这话,方才喝酒热了脸,顿时就冷了。
李叔的酒劲越发上来,粗着嗓子说:“说起来,你得赶紧请你师父师娘什么的吃个饭,要不
分卷阅读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