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狂 作者:梅清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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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展逸想上前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却见他紧蹙着眉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临卿,你怎么样了?”
“与你无关!”
展逸急得手忙手脚乱,孟临卿却半点不领情,一见他靠上来就毫不犹豫的挥袖挡开。
展逸没有料到他虽在病中,力气却这样大,受他一推一挡,险险摔在地上,不由又急又气:“你怎么回事?跟我过不去,跟全天下过不去,跟自己也过不去。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却从未想过与我们相认,宁愿受这么多苦,你怎么这么倔!”
孟临卿仿佛没有听到,勉强靠着床栏坐好,努力调整渐渐急促的呼,额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展逸被他的样子吓到,不敢再多说,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可是心里却依然难受。
“哥,你别跟我怄气,小心气坏了身体。你,就不能看在我辛苦照顾你的份上对我好一点么?”
“你说得这般轻巧,却不知我这伤是拜谁所赐?”孟临卿讽刺道。
展逸自知理亏,无法反驳,只得生生受了,嘴上却不服气:“谁让你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你心里有怨就说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商量么?”
“哼,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嗯?太子殿下,展大侠?”
对方还是那副嘲讽的表情,展逸却听得遍体生寒,颤抖着嗓子问:“你恨我,是不是?恨我夺了你太子的位置,是也不是?”
孟临卿似乎是倦极,半句话也不肯多说,闭上眼睡下了。
经过一番不愉快的谈话,两人都有些心力交瘁。特别是孟临卿,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更是伤身伤得狠了,郁结进肺腑,整个人都虚弱了许多。
展逸不敢再刺激他,便只能温温柔柔地哄他:“方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你不愿进宫,便不会将此事告之父皇,我也知你还有很多话不肯说,那也不打紧,现下最重要的是将伤治好……”
孟临卿却是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熟了。他闭着双眼,双眉舒展,浓而翘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挺直的鼻梁,淡色的唇,这样精致的五官,此刻带了一丝病态的苍白憔悴,便更是惹人怜惜。
他还是没有痊愈,大部份时间都是意识模糊,精神倦怠,偶尔清楚过来,便是一贯的冷漠拒绝:“此番你没有杀我,将来定让你后悔!”
展逸笑得从容:“我若是真将你杀了,才是真真要后悔心疼死。”
明明是略显浮夸的话语,他偏要说得一本正经,款款深情。
孟临卿没有回答,而他也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这边俩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势如水火,孟临卿也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那边林贵妃的密旨却一封封传来,三天两头都要催促一番,字里行间皆充满急切,要求他速速回宫。
头先展逸以为宫中出了什么事故,一边又放不下孟临卿,很是左右为难。幸好后来凌逍凌遥也跟着传来密信,原来皇上偶尔然得知太子出宫的消息,十分震怒,正准备派人寻找,后来知道太子是为救一名宫外来的男子,不知为何,竟然按下怒火没有再追究,只道太子常年不在宫中,不成体统,要为他指一名女子,择日成婚。
而这边林贵妃早就心中有数,于几年前便安排好了人选,是林家那边的人。此番若是皇帝另指她人,却要将她所有辛苦经营全白废。是以十万火急想将太子召回,由他亲自开口,求皇上赐婚。
展逸今年已经二十,不知是不是心中有哥哥的影响,从小就不近女色。
三年前皇帝传了口谕要为太子在入选的秀女中指定一名太子妃,却不料被他毅然拒绝。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皇上险些龙颜大怒,重罚太子。全仰仗朝中老臣说情以及林贵妃的苦苦哀求,这才网开一面。没想到今日又旧事重提,这次他却不知要用什么理由来拒绝了。所以,不仅皇帝贵妃着急,太子心中也是焦虑万分。
这两日展逸难免有些心事重重,因为心情不好,脸上的笑容也就淡了许多,连傍晚后随师父在亭子里喝酒聊天,也还是一副心不在焉,恍惚走神的模样。
宋言为他斟上一杯酒,半开玩笑道:“也不知我这自然洒脱的徒儿近日被什么烦心事绊住,尽是一副愁眉不展,为情所困的模样。”
展逸端起杯盏一口喝了,摇头苦笑:“师父,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次是真的腹背受敌,走投无路,前程一片黑暗了。”
宋言倒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微微吃了一惊:“哦?”
也是缘份,宋言与展逸相处,更多时候不像师徒,倒更像是多年以来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展逸生性放荡不拘,骨子里有些恶劣调皮,但实际上他心思细腻,爱憎分明,性如烈火,很得人缘。
宋言为人正直,热心助人,且成熟稳重,令人信服。
两人都很欣赏对方。
展逸也不瞒他,接二连三,几杯酒下肚,脸上便有几分微醺:“我阿爹阿娘急着要我回去成亲,我也只能在你这里能躲几日是几日,回去之后却是不知道要被怎么念叨了。想想都头痛。”
宋言这才敛了隐隐的笑意,颇有几分严肃:“原是如此,这倒轻忽不得,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人生大事。”
展逸简直要抚额叹息:“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那边也是,明明是是这么小的一件事,便闹得劳师动众,大费周章。可怜却没有人问问我的意见,便这让我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婚,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伤人又伤已。”
宋言倒是有些理解他,难得带几分戏谑:“这么坚绝,为师倒怀疑你是否早已心属了?”
说到心有所属,眼前不期然晃过一张漂亮俊秀的脸。
也许是贪了几杯酒,也许想到那人对他的态度一直很疏远,展逸一时间不免情绪低沉,心神忧伤:“便是心有所属,一往而深又如何?我对他再好,他都没有半分感觉,只会恨我,恼我,气我,他的心是铁石做的,世上再没有比他更狠心的人!”
宋言听得眉头大皱,不解道:“原来真有这么一个人,感情的事为师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性子跳脱,喜欢随性而为,可要注意分寸,别做出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
此时展逸已经有七八分醉了,后劲上来,脸上便染了几分薄红,双眼华光流转,竟似像有泪要落下,唇边却扬起苦涩的笑:“我也想知道我是哪里做得不好了,才惹得他这么讨厌。”仰头,又一杯苦酒入喉。
宋言想起他早逝的妻子,颇有些感慨:“既是喜欢,又何必太斤斤计较。若你肯付出真心,兴许有天便能换回同等的回报,人生苦短,别等到有天那人突然离去,你便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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