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饲育指南 作者:玄楼重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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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低头舀了一颗小馄饨一口吞下,鲜肉的香甜滋味在嘴里化开,又低头喝了口汤,暖暖的熨贴感从喉咙一直到胃。
“好吃吗?”杜子聿带着笑意看着他。
“很好吃。”沈石点点头:“我喜欢陪你吃饭。”
“嗯。”杜子聿低下头,用勺子拨弄着汤水,心里也像这盆汤似的一阵涟漪接着一阵涟漪。在这样的深夜里,在精心布置的新家中,两个人头顶着头,分食一小碗家里人亲手包的馄饨,幸福的感觉就像馄饨的香气一样在空气里弥漫,让他恍惚有一种家的错觉。
沈石是他的家人,而他是沈石的家。
杜子聿在这一刻终于给他和沈石的关系下了确切的定义,然而心却不可思议地钝痛起来,就像是在腾冲那天下午,沈石理所当然地说出不想和自己交—配时一样,不可抑制的钝痛……
这种感觉,仿佛有什么在心上狠狠扎根,越扎越深,还破土钻出坚硬的芽,接下来,就是不可抑制的生长……
这天之后,杜子聿每天做完帐,无论多晚,都会带着沈石吃一顿夜宵,冰箱里馄饨和饺子多得是,他们尽管煮,不怕煮烂了,两个人轮着煮,彼此嘲笑谁煮烂的更多,但不管是谁厨艺更烂,煮烂的饺子馄饨都是进了沈石的肚皮。拿杜子聿的理论来说,反正貔貅对人类食物的味道没有评判,吃什么都一样。这样一个星期下来,一本帐核完,杜子聿不仅没累瘦,反而长了些肉。
杜子聿这边才出关,拍卖行也跟着落锤,李戊开始张罗着约见对走马灯感兴趣的买家。
“你那个赌石协会的事儿不急着说,这一轮儿咱的主要任务是唠,先把这批人侃熟了,什么都好办!”见客户之前,李戊一再地给杜子聿普及着谈判的艺术:“你放心,我陪着你一块儿,刁钻难缠的人我来处理。不过你记住了,咱的东西只卖能给一个叫陈清忠的人,他是t市工商联合会的前副主席,手里大把的资源,咱这个阶段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他哄好了,成立赌石协会的事儿,我们拱他牵头。”
杜子聿点点头,在这类场合里,他从不去抢李戊的风头。李戊是社交型人格,瞩目感会给他极大的自信和动力,并促使他成为每场谈判的话题引导者,杜子聿乐得在这其中扮演衬托者的角色,不用多废话,还能坐享其成。
这次也不例外,几场商谈下来,和和气气,最终走马灯以三百万的价格卖给了陈清忠,同时卖给他的,还有份大大的人情。
“二百万帮我转给老李,我只留一百。”杜子聿把汇款单交给李戊,不禁按了按眉心,叫苦道:“我现在一看见数字就脑仁疼。”
李戊哈哈大笑着,问起来:“什么时候飞香港啊?”
“明天。”
“这么赶?”
杜子聿也笑起来:“杜老爷子还等我回来给他写春联呢。”
“你的一百万我下午就打你卡里,到了那边,年关底下的,该打点的就打点些。”李戊收敛笑意,认真叮嘱着:“而且最近那边不太平,出门在外,办事加点小心。”
杜子聿点点头:“放心吧,收个货而已,我争取早回来过年。”
——
老罗这趟货是用杜家的货船从缅甸运往东南亚的,杜子聿只要了两箱赌石,于是货船在香港港口停靠一次,卸掉货,继续往东南开。但只是绕了这么个小弯,老罗便要求减免了10%的航运费,说是让杜子聿占他的光,实际上是他占了杜父的便宜。
第一次合作生意,杜子聿不打算与他计较这些,好在收货十分顺利,手续一办齐,杜子聿便租了辆车,先把赌石拉回酒店进行分拣。
为了方便赌石运进运出,这次杜子聿没预定太高级的酒店,而是找了一家干净舒适的民宿。在九龙这个寸土寸金之地,民宿的房间自然不会宽敞,杜子聿特意选了顶楼,可以附带一个露台。
果然两筐石头一搬进去,卧室便显得非常拥挤,好在民宿主人非常有情怀,房间布置得浪漫而又复古,king size的美式四柱床颇合杜子聿的心意,书桌一侧则摆放着老板收藏的一些经典影碟和唱片,角落里是一台老式黑胶唱机。
如果不急着标记赌石,杜子聿倒是很有兴致怀旧一番,但是此刻,他所有思绪早已被另一个棘手的问题绑架——这一次,要怎么和沈石发生关系才能赶紧开了阴眼看石头?
杜子聿躺在床上,靠着枕头看阿吴的笔记,沈石洗好澡出来,带着一股热气在他身边坐下,床垫跟着颤了颤,杜子聿侧过头,正看见沈石紧实的肩膀肌肉,以及只露出“我爱”两个字的刺青。
“沈石,”杜子聿喊了一声,沈石扭过头来,他又有些语塞。从云南回来之后,虽说两个人依旧一起睡,但他没再允许沈石亲过自己,一个多月过去,这小子好不容易才戒掉了“吃糖”。
而且现在面对着沈石,他的心境也已经和过去不同……
“晚安。”干巴巴说完这两个字,杜子聿翻身躺下。
沈石有些莫名,愣愣盯着杜子聿的后脑勺,只见这个人有些僵硬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背随着呼吸开始起伏,没多久就翻身回来,一点点地蹭到自己这边,沈石像往常一样把胸口让出来,不一会儿,熟睡的杜子聿就自然地靠过来,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才算安份。
视线落在杜子聿不浓密却纤长的睫毛上,沈石缓缓俯下身亲了亲他的眼睛。
“晚安。”低沉的声音带来微微的震颤,杜子聿不安稳地动了动眼皮,却没有醒。
原来某个人并没有戒掉“吃糖”的毛病,只是学会了偷嘴吃。
不过等杜子聿终于发现这个真相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第43章 傲娇
腊八节刚过,香港的街道上已经充满着春节的喜庆气息,到处是红灯笼和彩灯挂饰,街边也摆出写对联的摊子。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一辆货运车在九龙逼仄的街道里急速行驶,穿过斑驳的楼群,喧嚷的市场、鳞次的摊位,最终停在一条狭长小巷的路口。司机先下车,接着是两个青年人,高挑些的男人英气逼人,刚下车就立刻回转身子,在身后的男人下车前,手掌自然地帮他挡了一下车门门框,生怕他不小心碰了头似的。
司机打开货箱,里面是两大筐分拣好的石头,他搬下其中一筐,又把货箱锁好,指了指旁边这栋老砖楼:“老板,搬几楼?”
“702。”说话的男人皮肤白皙,面容清俊,但眼睛红得厉害,看起来十分怠倦,他说完,跟着司机上楼,老筒楼里潮气很重,霉味和司机身上的汗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浑身难受,几个人爬到七楼,男人敲了敲斑驳的单元门,门立刻敞开一条细缝,一位佝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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