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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主不要和尚说 作者:葛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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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簪飞到手心,回到光芒里。

    良久,佛祖竟是长叹一声,“难得佛心自成,因果相成之妙理却是不可言,不可说,亦是不可测。”

    敕若抬眼,只见玉簪从光芒中缓缓而落,落进手中,光芒后仍是不可见的面容和不可说的神秘。

    “敕若你身怀佛心,切不可忘记。”

    “敕若尊者,遵因循果,便去那凡尘体悟一番罢!”

    敕若躬身,额间朱砂痣隐隐作痛,他转身,一步一步,在诸天众佛注视之下走出西天,步伐缓而稳重。

    身后西天在金光中若隐若现,恍惚竟似莲花盛绽。

    他入凡尘,守其承诺,亦是寻己因果。

    敕若闭上眼,耳边坠落的风呼啸。

    敕若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

    “咕噜噜……”

    天色已暗,敕若捂着肚子,腹中饥饿感越发强烈。

    来到凡世已有好几天,而今的他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凡人,从穿着打扮上来说准确一点是僧人,但无论如何,凡人饥饱冷暖他都一一尝试了。

    好在现在不过初秋,冷暖适宜,敕若还未有丝毫不适,在他自己看来,他认为自己还是很快就适应了凡间的生活。

    除了吃不饱,一直处于饥饿状态以外,其他一切都还好。

    敕若抿抿嘴,秀气的眉微蹙,泛情的桃花眼此时也不觉露出一丝焦虑。尽管面上依然平静,但却抵不住因腹中饥饿而有着那么一丝愁容浮现。

    他停下来,想着要不要今天就在这里歇上一晚。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悬崖之下,顺着小路走上来,也这么走了几天,好不容易到了大路上,却是一人也没有,他吃野草野果,饥肠辘辘,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怎么走。

    敕若对凡尘是没有丝毫自己的认知的。据说他一出生,西天莲花瞬时盛绽,金光乍现,七彩云霞布满天际,百鸟齐鸣,凤舞齐飞,即是佛祖也停下诵经,赐一朵金莲,命观音大士将其直接带回西天,重赐其人家一子。

    佛心所在之处,金光笼罩。

    沉睡的民妇已经筋疲力竭,乖巧的婴孩躺在母亲身旁,闭着眼。

    他还没有睁开眼看过这凡尘丝毫,便由一朵金莲轻柔包裹着,被带回西天。

    而今再下凡尘,人间千年光阴已过,时过境迁。

    正想着,脚下叽里咕噜滚来一个桔子,他拾起来,桔子的香味令他口齿生津,他看向前方,一个老汉正艰难地想要将侧翻的小板车推起来,四周黄澄澄的桔子滚落一地,站在一旁甩尾巴的老牛哞哞叫着。

    敕若走过去,帮忙将小板车拉起来,摆正,又开始捡老汉散落一地的桔子。

    “啊,真是谢谢这位小师父啦!”老汉搓着手,不停感谢,“小师父可是帮了我这老头子的大忙啊!”

    敕若面色和缓,“施主,天色不早了,为何还要这么急着赶路?”

    老汉嘿嘿笑道,“明日是瑞城每月三次的集会,我要赶着去占个好位置,就提前了一天,将这桔子卖了,好买些东西回去过中秋。”

    “八月十五的中秋?”敕若问道,人间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习俗,中秋拜月,吃月饼之类的。

    他听说过住在月宫里那嫦娥仙子的盛名,还是听地府里那经常在江判身边晃来晃去的鬼差说的,说是嫦娥仙子的那只玉兔在某一年八月十五中秋节的那天给丢了。

    天帝着急得不行,又不敢明面表露,私下里找找找,却是毫无踪影,找到地府这儿来,找阎王借昆仑镜,想要看看玉兔到底怎么不见的。

    哪里料得到,阎王的昆仑镜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明明是一面镜子,却非要变成人的模样儿到处跑,你说糟心不糟心!啧!”那鬼差是这么说的,一旁的江判斜睨了他一眼。

    “都说了你不要太惯他。”

    其中诸多深意敕若倒是不懂,只是记得了远居月宫的嫦娥仙子玉兔丢了。然后知道了在凡间,人们似乎都会有那么一天来拜祭月亮。

    老汉嘿嘿一笑,“嘿!就是八月十五的中秋嘛!”

    “施主可知道居于月上的玉兔?”敕若问道。

    老汉一愣,“哦,那个嘛是嫦娥仙子带上去的兔子嘛,知道啊!”

    敕若心下一动,“最近玉兔走失了,它法力低微,我有些担心它,施主可否告知它的去处?”

    老汉脸直抽抽,这小师父看上去挺正常的啊,再看他面色恳切又不似在说笑,有些难以开口地说道:“我们这些人哪里知道神仙的去处呢,小师父你真是……”

    敕若也不气馁,“无妨,我只是一时想起问问罢了。”

    老汉点点头,面色尴尬,他这抽风还是间歇性的?

    “咕噜噜……”

    突然传来异响,老汉一愣,便见年轻的和尚捂着肚子,嘟囔了一句,“好饿。”

    老汉“嘿”了一声,“小师父没吃饭啊,来,老汉我这有饼子,你先吃着垫垫底,别不好意思!”

    “嗯,多谢施主了。”敕若接过顶厚的大饼,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坦荡荡的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饼有些干。”

    “……”

    老汉默默递上水。

    老汉坐在小板车前有一鞭没一鞭地打在牛身上,不痛不痒,牛也依旧慢腾腾走着。

    在板车里面与诸多桔子为伍的敕若盘腿而坐,鞭子啪啪响着,打在老牛身,痛在和尚心。

    敕若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施主,众生平等,这牛拉着你我二人已是极累,施主大可不必再使鞭驱使,慢些也无妨。”

    老汉:“……”

    “小师父,你出家多久了啊?”

    敕若想了想,“一直都是。”

    老汉不以为奇,想来应是被孤儿,被寺庙里的和尚给收养了,现今才下山,说话才这么没头没脑,没心没肺的。

    “我说小师父啊,”老汉准备转移话题,“你到瑞城去做啥啊?”

    “不知道,”敕若有些茫然,但也如实应答,想了想,又说道,“说起来,是施主邀我上车到瑞城的,我自己其实不知道往哪儿走呢。”

    老汉差点摔下车,自己就只是说了一句,“小师父啊看你孤身一人的,要不顺路载你一程?”

    然后这年轻的和尚来不及咽下大饼,但却手脚并用的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哽了哽才艰难开口,“那多谢施主了。”

    老汉无言,只得认罢,开始赶路。

    这一路好歹无事,连着夜路赶,总算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瑞城。

    老汉看着一下车就东张西望的和尚,睁着一双桃花眼看个不停,对什么都很好奇,又不好问的样子,但依然是很乖地跟着自己走。

    老汉暗自嗤笑,傻了吧小和尚,这花花世界哪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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