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泪 作者:歌德斯尔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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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鼻子底下被塞了一根柳树枝。
甘罗先是松口气,继而就莫名其妙:“什么玩意儿这是?”
树枝掉地上。
“你快看!”虞楚昭弓着身子在马厩前头补给水源的接口处猛灌两口水,末了拿袖子一擦嘴角,顺便给脸上的灰抹掉,忽视一众战马鄙视的小眼神,将刚才街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给甘罗一说。
甘罗一眼看清地上枯黄的柳枝便猜到了个大概——八成粘上的就是那归魂散!甘罗面色顿时铁青,心道哪个办事的这么不小心,还给虞楚昭撞见了!
甘罗没辙,只得装模作样的捡起地上的柳枝,往鼻子前面凑了凑。
虞楚昭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甘罗鼻尖碰上去。
虞楚昭小心翼翼问:“那小瓷瓶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倒是毒的厉害。”
甘罗心思急转,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只得先捡着无关紧要的说:“百越那头的玩意儿,粘上就要命,不过一般人碰了无事,要有引子方能成毒。”
甘罗说着见虞楚昭满脸发蒙,心中万幸,可见虞楚昭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于是手指便往那沾了细粉的树枝上撸了一把:“看吧,什么事儿没有。”
虞楚昭立马全身毛都炸开了,两步冲过去提起甘罗就是一阵摇:“吓死人啦!”
小毛驴在马厩里头作威作福,拿眼提溜虞楚昭。
虞楚昭头扭过去,干笑两声稳稳当当的把甘罗放回地上。
虞楚昭往马厩栏杆上一靠,摸着下巴:“蛊毒?巫蛊?”
甘罗匆忙点头:“就是那玩意儿。”
虞楚昭突然又狐疑道:“那老翁是什么人?”
甘罗赶紧蹩脚的岔开话题:“兴许他就是弄回去害人的呗。”
虞楚昭不淡定了:“弄回去害人?万一是我们的人呢?”
虞楚昭第一想法便是有人会害项羽,毕竟项羽现在可谓是大权在握……
甘罗生怕虞楚昭搜项羽身边的东西去,那可就是大事不好了,连忙改口:“又或许是用这救人呢?以毒攻毒听过没?这归魂散用在重了剧毒的人身上就是吊命。”
虞楚昭狐疑的点头:“还有名儿……”
甘罗简直就想抽自己两耳刮子,又说漏嘴了。
虞楚昭突然脑子里头昨日陈平的话就冒了出来——子婴中毒,命不久矣!
甘罗莫名其妙的看着虞楚昭转身就狂奔而去,无奈的摇摇头:“青青,你说着虞楚昭到底知不知道项羽的事情呐?”
小毛驴白眼翻过来:“山河鼎不就那啷个德行,知道了能是现在这反应?”
虞楚昭奔到西苑,扣在铜环上的手指拧紧,微微停顿之后仍旧是象征性的敲了两下,自然也是无人应门。
虞楚昭现在可知道了,那子婴身边伺候的都是聋哑人,自然是听不见敲门声的,而子婴——虞楚昭想到半月前来这处的时候,子婴便未从那张摇椅上起身过,怕是如今更是有心无力了。
虞楚昭照旧翻墙,往下一跃,落在依旧将自己晾在院子里的子婴身边。
子婴面色已然透出灰白,合着眼睛轻声开口:“怎么?难不成,连先生也找不到玉玺在何处吗?”
虞楚昭一愣,望着气息奄奄的子婴,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子婴的样子,就是用归魂散吊着命,也不过就是一两日的事情了。
虞楚昭来这处的意图就是要开口叫子婴离开咸阳,但人都道是落叶归根,这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难不成现在撵他走?这不是生生叫人客死异乡吗?
子婴良久未听见虞楚昭开口,便缓缓睁开眼睛:“先生?”
虞楚昭听见那柔和的少年的声音,眼前再次出现熊心的脸,心中一疼,旋即将来意咽进肚子里:“传国玉玺……”
子婴眼底闪着一种难言的光,犹如回光返照:“先生找到了?”
虞楚昭莫名的厌恶这样咄咄逼人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开半步:“找到了。”
子婴突然就大笑起来,两行清泪却从又夺眶而出,涕泪横流,状若疯癫,一手指颤抖的指向虞楚昭,又往门口的方向指指:“谁拿的?是你还是长安侯?现在来找本王……哈,为时晚矣!”
虞楚昭望着突然事态的子婴,疑心顿起,旋即意识到了什么,平静道:“找是找到了,但是没有碰。”
子婴所有的表情和动作一瞬间定格,继而面孔抽搐:“什么!?什么!?你们,你们竟然没有拿!?”
虞楚昭嫌恶的退开两步,望着失魂落魄喃喃自语的子婴,脑海中事情始末串联了起来:“传国玉玺上淬了毒,你只告诉我一人,就是要保证只有我,或者是项羽碰那玉玺?你自己中毒,就是在淬毒的时候粘上的吧?”
子婴眼中光芒暗淡下来,他单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仰头望着虞楚昭,平静下来:“继续。”
虞楚昭往缺了一脚的石桌上靠着,两手抱臂,低垂着头:“你投降武安侯,请他入关之前杀尽秦宫人,为的就是不走漏了消息,身边只留下聋哑侍从,也是为了不叫这消息走漏了。”
子婴颔首:“如你所说。”
虞楚昭叹息:“为何不挑刘季?”
子婴在度温文尔雅的笑起来:“武安侯?他向来不在本王眼里,只有长安侯才能叫本王堵上命。”
这一瞬间,虞楚昭仿佛再次看见了在秦岭雪夜中的熊心,一样为王,一样的野心,一样的计谋……
自婴阴鸷的视线停在虞楚昭露出的干净的手腕上,最后惨然一笑:“可惜本王还是输了。”
虞楚昭又望了子婴一眼,最终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收拾收拾,明早送你离开咸阳。”
子婴等着那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响起之后,禁不住“哇”的吐出一口粘稠的黑血,面目狰狞如同厉鬼:“好你个刘季!当日让你入关的交换条件便是项羽和他军师的命!你竟然烧了阿房宫点掉了引子!若不是今天这小子过来一遭,本王还当真不知道……”
子婴再度吐出黑血,怨毒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子婴的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被摇椅扶手撩上去的衣袖下面,那截枯骨一般的小臂上,一道黑线从手腕处一直往上延伸,若是掀开他的衣裳,便能看见黑线已经连接到了心脏。
傍晚,虞楚昭被范增叫出屋子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虞楚昭面色冰冷如霜,淡淡一摆手:“死了就死了,拖出去找块地方埋了便是,记着,别烂在咸阳,小爷嫌晦气。”
范增犹豫一下:“这个,不妥吧?”
虞楚昭却已经转身回屋:“他不仁,我不义,谁敢打项羽的主意,爷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夜雨彭城东
门外的每一个字都清楚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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