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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劫无名 作者:螟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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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有。少主你猜为何?”

    庄少功听得心惊肉跳:“这,君子成人之美,可见,无敌你的心地是善良的。”

    “哈,少主猜错了。属下之所以不计较,只因没那么喜欢她,才懒得费那个劲!”

    “……不懂。”

    无敌别有用心地笑了一声:“属下说起这个,只是料想,少主对那意中人,也并非喜欢得要命。因此一受挫,便瞻前顾后的,有退缩的念头。这一点,属下倒是很佩服大哥。”

    “无名?”

    “正是,少主别看他是个懒骨头,认定了什么,十头牛也拉不回。有时候,属下在想,世上怎会有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后来想想,这人么,各式各样的都有,情投意合才能相爱,这情投意合罢,说起来玄乎,其实也很简单,指的是同一类人。待少主遇见这同一类人,料想也会奋不顾身的。到那时,就像着了魔,一切水到渠成,就不会有许多杂念了。”

    无敌说得粗浅笃定,庄少功听得将信将疑,不免有一丝惭愧——

    自己空有一肚子诗书,却处处受制于诗书,连情投意合都不懂了。这大抵是阅历太少的缘故。书中有云,士有学,行为本。因得了些新的体悟,又暗觉与无敌相处融洽,心思渐渐多云转晴。

    一日晨起,老艄公抱腿坐在船头。几个年轻艄公围成一团,七嘴八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庄少功见状,凑上前问道:“船家,这是怎了?”

    一名年轻艄公皱眉道:“我这阿爷年纪大了末,行动不便,劝他休息,偏不听。”

    “放屁,”老艄公红光满面,吹胡子瞪眼,“我身体好得很,想当年,皇帝南巡,龙船在长江滩头搁浅,召集壮士作纤夫,是我领头拉了一夜的船。连皇帝都对我翘起大拇指。”

    “阿爷就吹罢,皇帝身边多得是高手,龙船搁浅,也还有地方官兵,轮得到阿爷你?”

    “小儿没见识,官兵懂个屁的水性,你阿爷我年轻时,可是漕运道上有名的翻江小白龙,想当年,盐帮那伙贼人……”

    年轻艄公急急地咳了一声:“阿爷,当着庄公子的面,就不要胡言乱语了。”

    庄少功暗觉这一老一少亲切可爱,不疑有他,蹲下身道:“阿伯气血充盈,确是宝刀未老。这行动不便,怕是另有根由。能让在下瞧一瞧么?”

    “还是庄公子有见地。”老艄公得意地剜了年轻艄公一眼,伸手撸起裤腿。

    庄少功凝目看去,只见老艄公膝头紫胀,双腿难以伸直。心里有了计较:“《素问》云,筋骨强直,皆属于湿。阿伯操持舟楫,曾在滩头拉纤,或许是湿邪入骨所致。”

    望闻问切一番,便回后舱,去请无名诊治。

    奈何无名午时才起,此时直挺在睡铺上,一副人畜无害毫无防备的模样。

    细意观瞧,这少年郎沉疴未愈,面白如纸。庄少功知道烦扰也无用,径自取了无名的行囊,在药瓶针筒间翻找。想用银针刺激穴道的法子,来治老艄公的湿邪之症。

    忽地翻见一个小泥偶,拿起来看,竟是彩绘小童,外形破损坑洼,墨色却鲜亮如新。

    庄少功不禁莞尔,口口声声不愿为人,无名却带着民间小玩意,可见童心未泯。

    泥偶底部,印着章纹:“宝墨斋”。

    还有一行稚嫩的小字:“见墨如面,江晓风。”

    见墨如面?庄少功寻思着这行小字。江晓风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冷不丁地,一只手横过来,夺走了泥偶——

    他惊得转过头去,正撞见身着亵衣的少年郎。近在咫尺,鼻息交融。

    “……”

    “……”

    破天荒,头一回,无名在午时之前,离开了床榻。

    庄少功好似见了鬼,后退一步,庶几带翻了桌凳。

    无名却面不改色,将泥偶放入行囊中,又提起行囊,一股脑扔在了床尾。

    压根儿没瞧见这个翻箱倒柜做贼的庄家少主。

    庄少功连忙解释:“艄公阿伯患了风湿,恐怕会耽误行程,我想以针灸之法,略尽绵力。”

    无名听罢,又慢腾腾地打开包袱,取了裹针的布袋,把予他。

    “多谢。”他点着头,满心尴尬,急急地去取,无名却不肯松手。

    怔怔地僵持了片刻,无名咳了一声,语调微扬:“你会用?”

    庄少功这才松了口气,抬眼看去,从眉梢看进眼底,一派清澄,不是山雨欲来的模样。

    又觉与无名相较,自己对医术的见解十分微末,讪讪地把头一摇:“不太会。”

    无名不再出声,望向洗脸盆。庄少功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这是要为老艄公治病,不敢怠慢,打水来替他洗漱。趁气氛甚好,又问了一句:“江晓风……是谁?”

    无名穿衣的动作顿了顿,睐他一眼,若有所思:“我。”

    庄少功大喜,万没料到,无名会有告知真名的一日。

    遂觉铁杵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彼此是真正的亲近了许多。

    “那我以后,就叫你江兄,可好?”

    “……”无名的神情,添了一丝丝古怪。

    “是有些疏远,”庄少功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立即改口,“那么,晓风?”

    “又俗又傻。”

    庄少功不肯放过这一茬:“这我可不敢苟同。古诗云,‘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意境凄冷了些,但也不落俗套。何况是父母所取,怎能轻弃?”

    无名不近人情:“我只是一件兵器。”不容再分辩,系好袍带,闪身,已消失在小屏门外。

    第18章 贾剑试郎

    庄少功夜里与无敌同住中舱,谈天说地。

    白昼在后舱,捧着书卷,呆看无名练功,默想,既然无名名为江晓风,为何又要叫做无名?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待无名连完功,请教针灸的穴位,与老艄公治那风湿之症。

    有些穴位,他拿捏不准。无名擢一枝干净的狼毫笔,隔着衣襟,一寸一寸指点圈画。

    无敌看见了,不甘落后,也来向他这少主大献殷勤,不顾他是否情愿,将他捞走。

    自出门以来,难得岁月无惊。惟愿这水路没有尽头,辰光却如行舟飞逝。

    不日,到了金陵。

    船由水西门入城,一壁绿柳一壁粉墙,姹紫嫣红波影逶迤,帝王洲无限气派。

    无敌将伪造的过所把予官兵,顺手塞了包细软,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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