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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欲杀对方的理由后,房遗爱想了想,还是鄙视了太子的行事手段。

    “殿下反击魏王,何必留着这纥干承基这等背叛之人。凡是背叛者,就是死。”房遗爱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他自己是否背叛太子另外两说,他也从来就没“忠于”过太子。

    房遗爱此时只认为,人应当忠于自己内心,只有弱者才需要找个主子,献上自己的性命和忠诚。

    这种想法也不妨碍房遗爱喜欢忠心自己的人,例如他的小徒弟称心。

    称心这个小宦官,房遗爱肯定,此时他要对方生就生,若是需要对方死,称心也是能舍得性命来的。

    谁不喜爱这种忠诚之人呢。

    房遗爱淡淡的想着。

    李承乾那边可不知道房遗爱想法,他此时也无睡意,让赵德子出去,维护好东宫的秩序。

    然后,李承乾问他:“怎么今日里你还忠言逆耳了。”

    这话也不是问房遗爱,只是太子没想到房遗爱竟是看不惯自己的手段了。

    这是嫌自己“柔慈”了?!

    李承乾盯着房遗爱的双目,房遗爱挑眉,坐在屋内的矮榻上,自斟自饮了一杯热茶,虽然不说话,但他的意思很明显。

    李承乾深呼了一口气,“卿何必不言?”

    “殿下让我说……也罢。只是我觉得有时候,做事情简单些,反而清晰明了。”房遗爱不屑地冷哼一声,说起纥干承基。“东宫的叛徒们,若我说,还是有一个杀一个,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房遗爱语气顿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太子,正好两人视线相对。

    房遗爱能看清对方烛光下淡棕色的瞳仁,他眼神闪动了一下,声音略微低沉,“……太子若是需要,臣——甚至能帮您解决了魏王殿下。”

    “——房、遗、爱!”李承乾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由低低吼道。

    “怎么?太子怕了?”房遗爱哂笑,抬起手抿了一口茶。

    李承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然后看房遗爱端看了好半晌。

    屋内烛火跳动。

    雪白的墙壁上,人影浅淡的晃着。

    此时夜色正深,三更天的梆子声响起,太子却根本没了睡意。

    “孤,这么多兄弟……难道你还能都杀得过来么?!”李承乾唇角带着讽刺之意。

    房遗爱一怔,“总之,除掉魏王……甚至,晋王。能威胁殿下储君之位的,又还能有谁呢?齐王?还是吴王?”

    他们一个身为庶子却蠢横没救,一个血统天然遭到朝臣们反对。

    都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遗爱,我知道你的心思。”李承乾看着房遗爱,他心思五味陈杂。

    这房遗爱为了他这个太子地位,甚至都不惜甘愿冒天下大不韪,起了刺杀王驾乃至刺御驾的心思。

    杀了皇子们,然后呢,定然会为皇帝所不容。

    所以房遗爱未说尽的话,李承乾懂得的,连圣人房遗爱恐怕为了自己都敢去“做”。

    李承乾叹息一声,坐在房遗爱身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他幽幽说道:“遗爱,我做不了……父皇那种人。”

    李承乾真的做不到像李世民那样,能弑兄杀弟,囚禁皇帝,改天换日……他下不了那般狠手。

    一母同胞的嫡亲血脉,儿时言笑晏晏的场景至今还在脑中浮现,怎么长大了,说杀就杀呢。

    李承乾眼里是那日太极宫和东宫里,蔓延遍地的血色……那些血气,就是如今他住在这丽正殿里,也能闻得到的那腥甜的味道。

    房遗爱沉默。

    李承乾虽然感觉房遗爱有些“枭雄”的心狠手辣,但转即想,对方在他面前,不顾身份和话语深浅忌讳,毫不避讳的对他“直言不讳”,这等心思让李承乾也不得不承情。

    房遗爱的沉默让李承乾深知担忧对方,自己会偷偷去“帮助”他这个太子,不由再三说,如果帝位是如此得来,他还不如不要。

    “张玄素却是说错了。殿下若是继位,说不得是难得的仁厚之君。”房遗爱只能叹息。

    如此也罢。

    房遗爱也只是心头一热,兴头一起跟太子说了这大逆不道之事。

    此时被太子拒绝了之后,他自己都觉得心头一凉。

    他脑子抽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不能对太子这么说。

    太子要是哪天想处置了自己,只需要把他这话头往李世民面前一递,他房遗爱乃至整个房家都要倒大霉,不说谋反,也没差了。

    房遗爱急急告辞,李承乾却握住了房遗爱的双手。

    房遗爱一怔,却见太子殿下解下了他身上挂着的一个玉佩递给他。

    “遗爱,你对我之心——我是记得你的好。”李承乾叹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悠悠说了一句。

    这帝位在太子眼中……太子,真是太不思进取了!

    房遗爱心里腹诽想着。

    李承乾见房遗爱没反应过来,也不接过玉佩,硬是塞进他的手心里。

    然后慢慢地合拢,让房遗爱握好。

    这玉佩房遗爱一入手就感觉到一暖,竟是一块洁白莹莹的上等暖玉。

    ……

    *

    握着太子的暖玉回房睡觉,房遗爱翻来覆去的却是没睡着,只觉得这玉佩挂在身上有些烫人。

    他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没睡多久却天色大亮。

    房遗爱早起还有些困倦之意,只向太子告了假。

    临走时倒是赵德子看着房遗爱眼神异样,房遗爱已经习惯了这位赵中史的大惊小怪,只当是昨夜自己又大发神威的结果。

    倒是房遗爱走后,太子李承乾知晓了纥干承基“早晨”跑马不小心腿折了,然后倒是鸽子房的一个小宦官,也曾经是太子他们早就知道的魏王另一个“间者”的腿伤之后,流血过多而亡。

    等太子命令赵德子、张思政去查看,对方腰间明显也有一处剑伤,还在其屋内搜出一件黑色夜行衣。

    赵德子低语那小宦官腰间的伤是死后捅上去的,若不是太子特意让赵德子留心,赵德子也不会让有经验的仵作特意瞧了一眼……这才看出来这伤是后“添置”的。

    “好个栽赃嫁祸。”太子冷笑道。

    他手指叩了叩桌面,想了想对赵德子道:“那个东西给他用上……”

    赵德子知道太子殿下指的是纥干承基,低声应喏。

    他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若不是为了打草惊蛇,留着他还有用,他有十几种办法让其往后生不如死。

    哼,敢背叛主子!

    赵德子眼神阴郁,去了东宫的典医局,却是没有找皇帝配给东宫的御医,而是找了一个相熟的医女……

    *

    房遗爱回府后,淑儿找时间见了房遗爱。

    “贞儿临行前,那边传过来消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