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作者: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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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踪影。
他心头兀的一慌,飞快地朝四周扫视,目光最终落在山崖之边上,那里站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他手上杵着一根粗壮的木棍,可以看得出站得非常辛苦且勉强,然而他身体挺得笔直,仿佛他从未失去傲骨。
两人甫一对视,谢应君就微微一笑,声音传音入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长亭,这些年你做得很好,没有辜负为师的重托,清心派交给你,我是最放心的。以后,也请以天下苍生为重,将清心派好好传承下去。稚儿既已身死,你亦是还魂之身,多年的仇恨,拿得起,也该放得下,千万不要步我们的后尘。”
谢应君往后退后了一步,身影摇摇欲坠。
穆长亭心头一揪,失声叫道:“师尊——!!!!!”
穆长亭的声音太过凄烈,秦飞琼心神一分,顺着的他视线极力扭头去看,魔剑顺势压下!一下将他抵抗的屏障劈开!
秦飞琼就地一滚,哪怕躲得再快,魔剑的剑芒依旧在他背上砍了深深的剑痕!那断骨削肉之痛非同小可,若是常人,只怕当即爬都爬不起来。
然而秦飞琼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随时可能掉下山崖的白色身影上,他口吐鲜血,停顿了不过一息,他就强撑着半爬起来,仓皇失措地大声喊道:“谢应君!你要干什么!回来!”
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他,他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望着谢应君,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一步。
穆长亭脸色煞白,声音发抖:“师尊,你不要想不开,快回来!”
谢应君临崖而立,一头青丝在风中轻轻扬起,他微微弯唇,对秦飞琼露出一个温和至极的笑:“飞琼,我真的累了,让我赔你一条命,把恩怨都了结吧。”
木棍落地,发出一声轻响。
眼前的一切就像画面在缓缓推进,一点点的碾进了血肉里,叫人再也难忘。
谢应君带着笑,张开双臂,决然地仰身朝后一倒,秦飞琼瞪大眼睛,撕心裂肺地大喊道:“不——!!!!”
他用尽全力飞扑过去,跃出悬崖,不管下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他始终至终不愿放手。风在呼啸,云在涌动,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他,让他恨到骨髓,爱到骨髓。身体在急速坠落,直至将人抱入怀中,秦飞琼才笑了,用力将人勒进怀里。
谢应君伸手去摸他的脸,一手的泪水,他微微张开嘴说话,声音被风割得细碎。
他说:“你真傻……不值得……”
秦飞琼哽咽着狠狠道:“你欠我的,别想逃……”
泪水模糊了视线,谢应君伸出双臂,也一点点的回抱住了身上之人。
少年的声音朗朗,犹在耳边回响。
“天地为证,人神共鉴,我谢应君——”
“我芩飞琼——”
“今日义结金兰,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好啦,君哥,从今以后我们可是兄弟啦,你要罩着我哦!”
“那当然了,以后那些坏人再也不敢欺负你!别忘啦,等你弟弟的病好了,我们还要一同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好啊好啊,行侠仗义,快意江湖!我是芩大侠!”
“哈哈哈,是,芩大侠……”
……
乌云散去,天空慢慢恢复成本来的面貌,那一抹艳丽的橘红是谢应君在这世间看到的最后一点颜色。
真漂亮啊……
谢应君满足的,微微笑了。
第63章 残局
大战之后,秦飞琼虽然身死魂消,但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需要去收拾。
穆长亭不能让自己沉浸在师尊之死上萎靡不振,将重伤的邢玉笙送回和淮之处养伤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清心派,在许碧云、沈宜、姜远勤等人的帮助下,重新掌控了清心派,很快就将群龙无首的局面稳定下来。
付息烽之事,穆长亭对外只是说,他在大战之中牺牲了,并未揭露其中细节。
他这样做,固然有为付息烽留条后路的意思,但同时也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若付息烽跟秦飞琼勾结一事宣扬出去,势必会动摇清心派仙道第一派之荣尊。
随后,穆长亭又亲自去将执戒长老放了出来,执戒长老看到他时愣了愣,当即老泪纵横,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请罪道:“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你一面真是天神庇佑,原本碧云与我说还魂之事,我还觉得荒谬!掌门,实是老朽没用,妄信恶徒,被奸人所害,差点致使清心派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再无面目去见列代仙宗!还请掌门重重责罚!”
穆长亭眼角泛红,快步走过去将他扶起来,道:“长老快快请起,我如何受得起您这一拜?此事怪不得您,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后面发生的事我再慢慢与您说。长老被困多年,受苦了,还是先回去好好歇息吧。”
执戒长老还想说,许碧云含泪劝道:“是啊,师尊,您就听穆师兄的话吧!”
执戒长老这才无奈颔首,告别穆长亭,被许碧云一路搀扶着回夜樱宫了。
烂摊子并不好收拾,稳住局面虽然是第一要务,但是魔域的残余势力,还需要一一清除,尤其是梅见宫,若不是当时穆长亭曾被关押到地下室,就连执戒长老也不知道这里头还建有这样的地方。
穆长亭费心费力地收拾残局,执戒长老听闻谢应君一事,伤痛得又大病了一场,尚未能腾出手来帮他处理这些事务。
明栎倒是个好苗子,穆长亭有心栽培他,就又带在身边,教他做事。
如此一来,在清心派就耽搁了大半个月。
邢玉笙伤得实在重,穆长亭心里有愧,倒也狠不下心完全撇下他不管,因此,在这半月之中也时有御剑飞回和淮之处,暗中探视。
他通常深夜到,黎明方回,那一阵子邢玉笙正是昏迷之时,完全不知他曾来过。
再之后,他身子好些了,穆长亭俗事缠身,来的次数也就少了些。
和淮不知穆长亭曾半夜到访,邢玉笙问起之时,他就以为那人狠心将他丢在这里不闻不问,气得肝疼,一会儿心酸,一会儿惆怅,恨不得即可飞过去将人按在怀里,狠狠骂上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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