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 作者:欢喜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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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梦似幻,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无往书院?”我喃喃道,连忙拿出方物志想要寻解答案,却不曾想上面浮现的并不是无往书院的解释,而依旧是万青山的一个述明。
“万青山,埂贯整个褚璐川南北线的山脉,起东北冰川之海,出西南巢冷湿地,扩东南肥沃之平陵野,进西北之晋漠北……”
察觉到小狐狸要睡醒了,我本是沿着字路轻滑的纤细修长玉指停顿在玉帛锦书漆墨的字体上,心底浮现的画面硬生生的被打碎了,只好平复那莫名出现的男子所带来的情绪,笑着偏头对着衮衮轻轻问了句,“无往书院是什么?”
“你又看迷糊了吧?哪里来的什么无往书院?方物志也不知晓的东西,我又怎会比它知晓的还多?”小狐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几个步子跳到我肩上,轻盈极了。
它看了看方物志上的字,懒洋洋道,“我看这是临近姬朝都郡邺城了,近日里邺城有热闹看,你可要去?”
“你怎么会知晓?”我斜睨了它一眼,看着它一脸笑得有些掩饰的表情就知道它肯定趁我休憩的时候又自个儿跑出去玩了。小狐狸是个闲不住的东西,若敢出去,定然也是确定我休憩的地方是安然无恙的,所以我也没打算深究,睨了它一眼也就算过了这事了。
“我上次来邺城的时候见过一个大美人儿,仔细算来,如今差不多到一年之期了,也不知她的约定有没有人解得了的,现下既然临近到了邺城,总想着去看上一看。”衮衮说着晃着它的小狐狸尾巴蹭了一下我的脖子,咕噜道,“那可真正的是美人儿,你要是见了肯定恨不得那张脸是长在你自己身上才好。”
“是么?你又不是人,干嘛要一张人的脸?”我笑着打趣衮衮,有时候真是觉得它的一些心思真是可爱的紧。
“你若是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衮衮语气飘了起来,带着一丝嗔怪,“你不仅是个无趣的主儿,还是个不长没脑子的。哼,这邺城为姬朝都郡,人来人往,往息不绝,什么山魅精怪,妖魔散仙的都爱去凑个热闹,说不准会有你那师傅的消息呢。我这可全是为了你好,你爱去不去。”
“……”我被它一阵抢白,一时也无话可说,想起那莫名出现的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或许当真能如衮衮所言,能够在邺城找到些什么线索,总归比在这万青山里漫无目的的游荡要来的好。
“我若去了,要是惹得些山魅入城而闹,岂不是会徒惹事端,伤了人命?”山魅虽非万恶,但也不无手段,若我入城当真引得大批山魅前去现身纠缠,恐怕难为收拾。这是我下定决心前去邺城所最为担心的事。
“放心吧,邺城各路神仙妖魔居多,届时,恐怕你不出手,就有人先出手了。”衮衮眼珠子一转,古灵精怪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揣摩它那些看似玩笑的话语背后到底算计了多少心思。
不过我始终相信,它定然是不会算计到我身上的。
我怀着这种心绪看了它一眼,它却似浑不在意般瞥过了头,满腹委屈道,“我饿了。”
“你想着出去玩,就没想着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么?”我笑出声来,有时候真是拿它跳跃的心思没有办法。
“我们抓鱼去吧!”衮衮一跳而起,满眼兴奋的飘在我眼前,跃跃欲走。
“好。”我抿唇应和了一声,祭出龙魂剑御剑随上了小狐狸就在我应声时就飘出去的身形。
邺城的主水源来自于万青山中的泗水河,这水流北起诸璐川极北的冰川之海,沿着万青山一路南下,于中部东出姬朝境地,分支入东海而走。邺城人为了取水,于万青山中便开始引渠,蜿蜒数百里之遥,直接引入城中,不仅解决了城中数十万人的引水问题,更是就此而在皇城外围四周造就了护城河,亦因此而取名曰为泗水河。
万青山中的泗水清源清浅而凉,其中生了一种无骨白鱼,食用起来甚是美味,衮衮极为爱之。我随不用食用这些来固养生息,但口腹之欲所在,亦是舍不得此种美味,故而小狐狸时常拉着我去觅食,我也是依性而去的。
师傅常说,本性所在,不应抑,不应滥,当则其有,当其所在,依性而为,是为本心。故,我在此此间,多有情绪波折,也都是随性而来,随性而去,任由本性生灭,并不为抑。只是依旧少言少语,除非被小狐狸闹得烦了,才会逮着机会反衬它几句。其实,看着它这般在我身边闹腾的模样,我总会想起我在师傅身边的时候,也是这般无顾无忌,嬉闹非常,师傅自来由着我闹,也总是温和地替我收拾着或是散乱的衣衫,或是打发前来告状的巨兽枯骨。故而,我对着这样的小狐狸,任由它再怎么闹腾,都生不起气来,反是时常心底泛滥起特别的温软之感。
我想护着它,让它永远都这样无忧无虑的,一直这样就好。
我第一次有了这种保护他人的想法,心中却是难过。
因为,我最为想保护的人,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不过多时,便到了泗水河边,我却陡然停驻了身形,因为我察觉了龙魂剑由轻及重的发出颤抖,我忙将衮衮从肩上揽到了怀中,身形落在一颗巨树枝杈之上,将龙魂剑握在手中,看着它发出低低的呜咽般的龙息咆哮,挣扎着身子想要飞出去。
我紧紧握住了龙魂剑,心底随着它这般剧烈的颤动也开始砰砰直跳,一种特别的想法慢慢浮起在我的脑海里。
我觉得呼吸也紧了,身子也热了,急不可待地探查到龙魂剑想要飞去的方向,运起灵机放远了目光可达之地。
“你怎么了?”
我听到小狐狸的话语,却无法抽出神思来回应它,我只知道,这个世间,只有龙魂剑与师傅最为亲近,它生出这般反应,定然是与师傅脱不了干系。
我极目望去,就看到了我们惯常抓鱼的泗水河边蹲着一个掬掌饮水的蓝衣少年。
我几乎是立即咬紧了唇,血气弥漫在我齿间,极力压制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师傅是一具人类模样的枯骨,并不是这般样子。
可是龙魂剑的反应又是如此真切,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他饮了几口,似是发觉什么一般,整个人便如同豹子一般紧绷了起来。
他猛地抬起眼,剑眉星目里满是紧锐的杀气,掬水的手掌不知何时暗扣了一把短匕,缓慢警惕地站起来的身形在靛蓝短打衣袍之下,更衬得他愈发精瘦而有力。挽了的袖刚好到了肘尖,衣领翻出几寸歪斜,露出里面打底的白色。墨发长系于后做了一个高髻,蓝色发带顺过了肩头,尾梢静静贴在了胸前,原该几分肆意风流的意味,此刻却别有一分刚毅的意思。足蹬的快底薄靴在暗自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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