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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渊青灯行 作者:千里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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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灯满脸黑线,一边加快脚程跑一边对堪伏渊怒道:“看看你捅出来的篓子,这可好,咱们现在成了逃婚的了!”

    堪伏渊倒是乐在其中,心情极好的模样,哼着小调儿。

    “你还笑!你这……你这人渣!”

    青灯气不过骂道,后头实在追得狠,也只能硬着头皮跑路了。

    叫卖的声音哗啦啦从耳边流泄。

    两人一路奔过了大街小巷,楼宇集市,声势浩大,后面追赶的人一路闹腾的鸡飞狗跳。青灯从城南狂奔到城北,总算是甩开了。

    相比于热闹繁华的城南,城北显然安静了些,都是些大户人家的院墙,青石的墙壁,暗灰的瓦砾,倒也有些清寂,道旁的梧桐树却是绿油油的,随风树叶簌簌摇曳,散发出清香。

    青灯跑到巷子口的一棵树下跑不动了,停下来扶着树干气喘吁吁,除开小时候被师父命令上山砍柴,她就没这么累过,抬眼瞅瞅堪伏渊,他靠在树下,轻轻掸了掸衣袖,气定神闲,丝毫不乱。

    青灯狠狠剜了他一眼,继续喘息。

    堪伏渊笑眯眯地说:“饿了么?”

    “不要你管。”

    这男人就是朵奇葩。

    “你为何那样做?”她明知道他不靠谱,还是问。

    “哪般?”

    “把人家姑娘家勾出来了又跑掉。”青灯说,“那方姑娘是难得的豪爽大方的姑娘,若是换平常女孩子,被你这般欺负了还不哭成泪人儿。”

    “你替她不平?”堪伏渊微微低头,黑发于肩头泻落,他嘴唇依旧噙着一丝笑意,眼眸却是静静注视她,“那你是觉得,将我绑回去,与她成亲才是好的?”

    青灯哑口无言,认识这些时日她就该晓得,这男人就是妖孽,疯子,奇葩,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千里手打字打抽了嘤嘤嘤qaq

    大家看了文说一句嘛

    大家冒泡嘛冒泡嘛好不好嘛><

    ☆、第五十三章

    她垂下眼睛,索性转身就走,堪伏渊跟上来,低头笑道:“你生气了?”

    她没理他。

    “我说你是煮茶的,你就生气了?”

    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最早在夜凝宫后山见到他时,她也是气急掉头就走,他笑着跟上,亦步亦趋,然后说,你生气了。

    “没有。”青灯停下脚步转过身,抬头努力直视他的眼睛,“你说的是对的,我本就是煮茶的。”

    能是什么关系。

    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

    堪伏渊定定看着她,微微沉下嗓音,说:“这南苏城若是有见过你的人,或是有紫剑山庄的人,若我是说你是我女人,你是有夫君的,这般,你觉妥帖?”

    这番话,每一个字,就是一根刺儿,青灯被扎得全身炸毛,“你知道我是有夫君的你还——!我这样的女人,是不是浸猪笼你才满意了?”

    说完她掉头就跑。

    本就离城门不远,又是一口气跑出了城,满目松翠,做死人做到这个份上,她觉得挺丢脸的。

    煮茶的丫头。

    至今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关于她的地位,五个字,煮茶的丫头。或许只是他应付那方大小姐说来,可她是真切听在耳里的。

    青灯在城外树林间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难受。那五个字儿就在她脑海里不断晃悠,跟幽魂似的。

    啪嗒。

    一滴冰凉滴在手背上。

    啪嗒,啪嗒,啪嗒。

    青灯抬起头,针线般笔直落下的雨珠后,噪声由远缓缓碾压至近,眨眼之间倾盆大雨。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猛烈而霸道,劈头盖脸,措手不及,等缓过神来时,它已经远去了只余满地水塘,同某个家伙。

    青灯正怔神着,一抹红色盖住视线里的苍白天空。

    堪伏渊用手撩住衣袖遮在青灯头顶挡雨,他很高,青灯只到他胸口,哗啦啦的大雨落了他满身,他看着青灯,不深不浅道:“生了气朝我身上撒便好,跑个作甚?”

    这语气,简直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先生无关痛痒地在教育一个闯祸的学生,青灯还没有反驳,他便不由分说又拉着她往前跑,“前面有间寺庙。”

    大雨的轰鸣似乎将其他声音完全堙没,青灯被他拉着在雨幕中穿行跑得跌跌撞撞,穿过小片树林便瞅见了间破旧寺庙,似乎荒废些许时日,久无人打理,大雨中这么一看颇有几分诡异味道。

    两人一起跑到寺庙屋檐下,青灯开始打理自己,算来在雨中不过须臾,却已浑身湿透,双手一拧裙角还能挤出水来。

    她望着躲雨的屋檐,成串儿的雨珠牵成线落下。

    雨势颇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过多时青灯开始发冷,堪伏渊也是湿透,黑色的长发一缕一缕贴在肩头,浸着湿气的脸庞格外苍白英俊。火焰般的红衣沾湿后呈现一种腐血般的深红色,莲花暗纹格外清晰。

    他坐在一边开始生火,外面风吹雨打的,青灯冷得慌,窝在火堆前搓着手指,还是冷,抬眼看看堪伏渊便睁大眼睛,耳朵红了,“你、你做什么?”

    男人将脱下袍子,露出精壮结实的上身来,盘龙刺青矫健夺目,他将衣裳搭在一边废旧灯架上晒好,看了她一眼,道:“脱衣服。”

    “呃……”

    青灯看了看他,低下头去抱紧自己,摇摇头,“别管我。”

    堪伏渊眯起眼,走过来,“这般湿淋淋地穿着会病,听话。”

    青灯死死攥着自己衣带,“我没事,没事,死人是不会生病的。”

    她是死人对活物感觉灵敏,刚说完这句话,便感觉男人呼吸一滞。

    堪伏渊静了静,道:“你在意。”

    毫无疑问的复述句,青灯低声应了,“什么事儿?”

    “绣球的事儿,你在意。”堪伏渊索性将她整个地抱起来搁在腿上,靠近火堆,屋外雨声依旧雷鸣,火光闪烁,寺庙大多沉于昏暗,只有一小片是明亮的。

    他将她抱好了,低笑道:“你怕我对她那般对你?”

    青灯呆呆望着火堆,刚才地面冰凉,而他的怀抱太温暖,忍不住朝他胸口缩了一些,盘龙印的温热开始使她身子渐渐变暖,她有些恍惚,说:“我为什么要在意?”

    堪伏渊低头凝视她的侧脸,没有接话。

    青灯等了等,慢慢笑起来,火焰燃烧木头噼噼搫搫的声音,湿衣裳滴滴答答落水的声音,还有屋外飘摇的雨声,还有他一起一伏的呼吸。

    她听得格外清楚,而它们又渐渐远去了。

    她安稳地偎在他怀里,望着火光笑着说:“你从未说过喜欢我,从未说过爱我,你我之间从未有过承诺,又没有约定过什么,这一切既是你情我愿又是随时可断。我为什么要在意又为什么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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