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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期乌龙事件 作者: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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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喜欢而已。

    他可能察觉出我一直看他,抬头问我:“要不要吃点?”

    边岩吃饭的样子的确让人看着很有食欲,我虽然不饿,但还是想尝尝:“不然给我个饺子吧。”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心存侥幸地想,边岩会不会直接夹一个放到我嘴里?

    不过下一秒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他起身拿了双筷子递给我,碗朝我这边推推:“喏。”

    好吧,我夹了一个在嘴里咀嚼着,自我安慰道:起码他没让我自己拿筷子。

    那晚看他吃完晚饭,我俩又一起洗了碗,把厨房收拾干净,又在一起打起了游戏。我足足在他家赖到十点多,感觉有了些困意才离开。

    回到家,我妈看起来面色不善,皱着眉问我:“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挠挠头:“我在边岩家玩,忘了时间。”

    “去岩岩家了?”我妈皱着的眉头松开,有些怀疑地看了我一眼。

    “对啊,”我点头,“刚出来,不信我把他叫下来给我作证。”说着做了个朝外推门的动作。

    “哎哎回来,”我妈拦住我,“别耽误人家孩子睡觉。你快去洗漱。”

    “得令!”我挺直腰杆朝我妈一个敬礼,跑到了卫生间,正刷得满嘴泡沫的时候,听见我妈在外面叫我。

    “怎么了?”我把头探出来问。

    “岩岩爸妈这几天是不是出差了?”

    “是啊。”我点头。

    “我记得你边阿姨前几天和我说过,明天咱们吃饭的时候你去楼上叫上他。”

    “好——”我拉长了声音应她。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嘴角仍忍不住朝上弯着。

    原来我之前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什么和边岩见面会尴尬,什么不知道怎样面对边岩,什么不知道怎样和他相处,所有所有这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扰。

    我只要和他在一起,所有的言语和动作都再自然不过,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只不过现在我偷偷喜欢他而已。

    这样也挺好,睡着之前我默默想着,我不过是多了一个秘密而已,一点都不影响我仍和他天天混在一起做好兄弟。我得好好守着这个秘密。

    第7章 开学

    之后边岩来我家吃了两天饭,我爸妈比我都要高兴,饭桌上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生怕他吃不饱,搞得我这个亲生儿子倒像是捡来的。不过我也不生气,幸灾乐锅地看着他一脸窘迫地说着够了够了真的吃饱了。

    那两天我们睡起来睁开眼就混在一起,真的就和亲兄弟一样。我俩在一起打游戏、看动漫、看电影,玩累了就瘫在地上,有时候开着不着边际的无聊玩笑,有时候什么都不说,一人一个耳机听着mp3里随机播放的音乐。

    当然也和之前一样互相打闹,但我很少再勒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压在身下。过于亲密的距离现在对我来说有了些微妙的特殊感觉。

    方啸的那盘光碟好像打开了我身上的某个阀门,之前被封死的感觉顿时像洪水般汹涌地奔流出来,在荷尔蒙的作用下,每一个之前再熟悉不过的互动在我眼里都带了些特殊含义。

    但这往往是一瞬间的闪念,我仍可以和他轻松自在、毫无隔阂地混在一起。

    然后安静下来的时候慢慢地回味,把这些闪念无限地在脑海中拉长。

    不过随着边岩爸妈从外地开完会回家,我俩这连体婴儿般的玩闹生活很快结束了,边岩和方啸刘杨他们一样,被送到了爷爷奶奶家。

    和过去的所有年月一样,每到暑假,我们四个就得分开一阵,然后等到快开学时再被送回来。

    年复一年,我们就这样无知无觉地长大、迈入青春期,无师自通地知道了各种关于“性”的知识,然后有了各种各样只属于自己的秘密,逐渐告别了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边岩被送走之后,我偷偷去了附近网吧,打开搜索框,在网页上输入了“同性恋”三个字。

    蹦出来的网页乱七八糟,我翻花了眼也没得到多少有用信息。

    那些五花八门的信息并没有解决我最大的疑惑:我是先喜欢边岩才成了同性恋,还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同性恋才喜欢上边岩的。

    这件事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深深困惑着我。

    我带着这种困惑又被送到了乡下爷爷奶奶家,仍旧只带了几本书和一块画板,不过和上次那种坐立不安的心情却大不相同了。

    闲下来无事的时候,我开始尝试着画起边岩来。不是q版搞怪的,是正正经经的人物肖像素描。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难度还是大了些。我本以为我天天和他混在一起,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画个差不多,但真正落笔时才发现,有些以为熟稔于心的东西其实是相当模糊的。把记忆变成纸上的线条并不是那么容易。甚至有时候,我越努力去想,记忆就越不受我的控制,变得更加扭曲和氤氲。

    暑假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才大致完成了这副画,但它与我记忆中的边岩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呆板、僵硬,看起来无比别扭。这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尤其是当我爷爷站到我身后对着这画端量了好一阵之后,用赞赏的语气面带笑容地对我说:“沛沛这是画的自己啊?很像的嘛。”

    我顿时生出一种整个暑假时间都喂了狗的感觉。

    我忍住了把这画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的想法,终究还是把它带回了家,回家就塞到了床底下,再也没拿出来看过一眼。

    但我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它得以重见日光的时候,不但没有因为比本人丑了百倍而被嫌弃,反而被我身边的人如获珍宝地收藏起来,甚至还花高价找师傅裱了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美滋滋地欣赏两眼。

    ——

    九月一日,全市高中开学,我们四个坐着刘杨爸爸的越野车,一路绿灯开到了八中门口。校门口挤满了车,汽笛声响成一片。陪学生来的家长不少,甚至比学生人数还要多。刘杨他爸把我们送到门口,简单叮嘱了几句就把车开走了。

    我们四个这时平均身高一米七四(方啸拉高了平均水平),站在一起时已经有了那么点气势,虽然大多数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但已经足以让四家家长放心我们自己去报道。

    校门口上方已经扯上了红色条幅:热烈欢迎xx级新生入学。

    方啸张开两只胳膊,闭着眼佯作一脸陶醉相:“八中的姑娘们,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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