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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匠心 作者:毛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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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理,转头在客厅的餐桌上坐下来,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

    陆家不是没有书房,但陆商却一直不愿意用,客厅有个方桌,紧挨着窗户,天气好的时候能晒到太阳,他喜欢在那里看那些枯燥的文件,仿佛文字也会有生气似的。

    可惜现在是晚上,除了草坪上的一点绿光,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他工作时非常投入,且不知疲倦,等他回过头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黎邃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两眼放空,手上的冰袋全化成了水。

    “饿吗?”陆商关了电脑。

    黎邃摇摇头,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

    口不对心,陆商在心里轻叹一声,打电话让厨房端了两碗面上来,全部推到他面前,自己则倒了杯温米酒,“吃不完就放着,有人会来收。”

    “陆老板不吃吗?”黎邃的目光立即被面上那两个流黄的荷包蛋吸引了,他正是长个子的年纪,食量自然要大一些,以前饥一顿饱一顿习惯了倒没什么,这段时间在医院一日三餐规律得不行,倒把他的胃口养出来了。

    陆商摇摇头,捏了捏眉心,“脚还疼吗?”

    “不疼了。”

    陆商望着他一副“饿坏了”的囫囵吃相,知道这句“不疼了”多半也不能信,这感觉好像自己养了只猫似的,还是特别乖的那种,信手递给他一张纸巾,“以后在我这里,不必这么拘束,桌上有内线电话,饿了就跟厨房说,身体不舒服找梁子瑞,缺什么可以告诉袁叔。你需要注意的只有一条——”

    黎邃从面碗中抬起头。

    “别离开我的视线。”

    ☆、第三章

    从黎邃接触起,大多数时候,陆商给他的感觉都是冷淡的,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什么都无所谓,这是第一次,他从这个面有倦色的人脸上感觉到了强硬的一面。

    黎邃知道,这就是陆商唯一的底线了。

    大概是面汤太烫,他没由来脑门有点冒汗,正襟危坐道:“我知道了陆老板。”

    “快吃吧。”陆商替他擦了擦唇角,起身离座间,不咸不淡地抛了一记重雷,“晚上睡我房间。”

    黎邃正在扒面条,听闻这话,低头一噎。

    陆商微微皱眉,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上次给你的合约,你是不是完全没看懂?”

    黎邃没上过正经学校,单个的汉字认起来都困难,更别提那大几页的合约了。

    “没有。”他老实承认。

    陆商又问,脸上有一丝隐隐的笑意,“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吗?”

    黎邃的脸色变了,他以前没少在酒吧见到那些被包养的小明星小嫩模,李岩的身边就有不少,他就是再蠢,在那种环境里呆久了,只知道这层关系意味着什么。

    “知道就行。”说完,陆商好整以暇地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黎邃独自呆坐,他仔细回想了陆商白天的言行,这才渐渐回过味来,这是有点大金主宣告所有权的意思。

    黎邃不知道,在外人眼里,一个从小没上过学在土匪窝里长大的人是什么样的,想也多半是卑微或者低贱之类,肯定不会是好印象。以陆商的性情,应该不会这样低看他,但也绝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才对。冷静下来一想,他那几句话里,好像的确是逗弄的语气更多。

    卧室门没有关,他走进去的时候,陆商正站在窗前用英文打电话,穿着一身睡衣,薄薄的衣料下背部轮廓尽显。听见响动,转过身来指了指浴室,示意黎邃去洗澡。

    浴室很宽敞,水池边放了叠好的浴衣和浴巾,有伤在身,黎邃没用浴缸,只漱了口,又用喷头冲了身体,刻意避开了受伤的脚踝。他洗澡很快,出来的时候,陆商的电话还没打完。

    浴衣不知是什么面料,滑得他浑身发麻,轻飘飘地好像没穿一样,一走出来就徒生一种难以言说的耻感。

    偏偏陆商还盯着他不放,黎邃更是难堪得头都抬不起头来。半晌那头终于挂了电话,冲他伸手:“帮我把药拿来。”

    什么药?黎邃脑子一嗡,心说不会吧,抬头对上陆商的目光,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哪个?”黎邃忙顺着他的目光拉开抽屉,发现里面瓶瓶罐罐竟然摆了十几种。

    陆商挨着床边坐下来,“氯吡格雷、伲福达。”

    黎邃一脸茫然。

    陆商想起他不识字,“第一排第二瓶和那个贴蓝色标签的。”

    黎邃七手八脚地把药瓶翻出来,陆商瞥了他一眼,数了几颗药片就着凉水咽下去了,“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嗯,”陆商掀开被子,“衣服脱了。”

    黎邃:“……”

    “不愿意?”

    黎邃给了他一个平静的眼神,没说话,迟疑了两秒,慢吞吞地把浴衣脱了。卧室的灯光打在这具年轻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柔和。陆商让他转过身,伸手摸了摸他背上层层交叠的伤疤,动作很轻柔:“怎么弄的?”

    这些疤痕有新有旧,有些黎邃自己都记不得了,“烟头是领班烫的,割伤是酒瓶划的,皱巴巴的那块是被开水烫的。”

    “这里……”陆商的手滑到他的肩胛骨,那里有个丑陋的小圆孔,“有个疤。”

    如果这时黎邃转身,他会看见陆商脸上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黎邃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没印象了。”

    陆商在那疤痕附近流连一阵,转而拍了拍他的肩,“嗯,睡吧。”

    没有任何暧昧,甚至连尴尬都没有,气氛坦然得让黎邃忍不住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顺从地缩进被子里,看陆商熄灯躺下来,搭住他的肩,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闭眼就这么睡了,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长期处于复杂的成长环境中,黎邃从小就锻炼出了一身对危险高度敏锐的感官。陆商比他见过的大多数人情绪都要藏得更深一些,他虽然不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身体潜意识深处反馈出的讯息是,这个男人对他压根儿没那种心思。果然是想多了,他在被子里呼出一口热气,尽量让脑袋贴着对方的胳膊,身体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既不越矩也不显得过于生分。

    四周安静下来,屋外有很轻的雨声,飘飘渺渺的,很不真实。怕吵醒身边的人,黎邃几次想翻身都忍住了,陆商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非常好闻,黎邃在这气息中反而大脑一片混乱,挺尸一样躺到后半夜,才渐渐睡了过去。

    这座城市的气候和宜人这两个字基本没什么关系,阴冷潮湿的雨天总是要持续很久,等到医院的风湿病患者排号都排到院门口,连绵的冷雨才有了收敛的架势,在这个夜里终于下成了雪。

    黎邃醒来有一瞬间的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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