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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归舟 作者:林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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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头绪,干脆放一边,先见了人再说。

    掐头去尾,廖秋离与萧煜有五年没见过面了。半大小子长成了挺俊的将军,不声不响的进了廖家台口。那时候廖秋离正在翻画样子,想回廊两边的画样应当描些什么才合适。他这么一进门,这么没声没响的坐到他旁边,猛孤丁开口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廖秋离几乎没被吓死!抬眼定睛一瞧——嗯?这是谁?

    “您是?”

    他一问出这俩字,萧煜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似的,看个人从眼睛直看到心里去,哪怕对方烧成了灰也认得出!他把人家供在了心尖上,人家却压根记不得他了,对等么?这么样的差距,能不憋屈么?

    所以他不说话了,等等看,看他忆不忆得起。

    廖秋离把面前这人上上下下一打量,心说这是哪号人物呢,一点印象没有哇,但看他那副伤心着恼的模样,跟认不出他是多大罪过似的,心里不由发虚,犹豫了一阵,还是想不起来,没办法了,索性把大实话说出来,他说:“真对不住,两年前跌了一跤,磕到了后脑勺,后来脑子就不大好使了,您多包涵,咱们若是认识,还请您报个名号……”

    萧煜一听他说“跌了一跤”,立马急了,抢着插了一句话:“跌了一跤?在哪跌的?怎么跌的?可疼么?伤在哪了我看看!!”

    这一串连珠炮,廖秋离都蒙了。更吓人的是这挺俊的男人过来就搂他脑袋,搂到自己怀里四处拨弄。

    “不、不是,我说您到底是不是认错了人……”廖秋离被他摁在怀里,手忙脚乱地想抽身。

    “火栗子。”萧煜任他胡乱抓挠,就是不撒手,他把他捂在怀里,牢牢捂住,捂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啊?”廖秋离以为自己听岔了,“啊”了一声,想再听一遍。

    “我是火栗子。”

    “哎?”廖秋离又“哎”了一声,脑子不知跟上了没有。他虽然跌了一跤,但不是什么要命的伤,早就好完全了,当然不至于认不得人,之所以没认出来,实在是因为这人变化太大了,都五年了嘛,五年前十五岁的半大小子,经过战场的酷厉,经过风霜雨雪的打磨,最终长成了这么个挺有味道的俊男人,这种由头到脚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认不出来是应当的。

    “你、你是小栗子?”廖秋离的眼睛大了大,有点不敢认,主要是那张脸太俊,记忆中的那张脸虽然也漂亮,但没有这种冷峻凛冽的味道。

    “头上的伤在哪?指给我看看!”虽然怨他没认出自己,但还是担心他身上的伤多些,“记不记得”这种闲账,等闲了再和他算!

    “……又不是什么大伤,早好了,再说我也不记得具体在哪儿了,怎么指给你看……”廖秋离没把这小伤小痛当回事,就想大而化之,随便拿话支吾过去得了。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摔的!”

    这人……怎么还不依不饶了?怎么摔的?他哪里好意思说那是两年前自己听说他被他爹拿鞭子抽了,生生抽折了一条鞭子,心里作痛,一下没顾好脚底下,就从架子上跌了下来,运道不好,跌下来的时候把后脑勺碰伤了,留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凹疤痕。

    “怎么摔的……我也不记得了。针尖小事,不说它了,说说你自个儿吧。”

    不好意思说就说别的呗,难不成他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说我什么?”

    “说说你这几年在军旅当中的事儿……”

    “我以为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知道你做了将军,还是知道你现如今正风光?

    “是听说了你做了将军,住进了御赐的宅第,也想过送份贺礼过去,只是不知道……”

    廖秋离笑笑,断了话头,有些话不必明说——你今非昔比了,不知还认不认过去的交情,我一个画匠出身的下九流人物,贸贸然上门,不知妥当不妥当。

    “御赐的宅第我没打算常住,前两天找了中人买了个两进的小院,打算把家安在那儿。预备明天搬呢,你过来帮帮我,如何?”

    廖秋离没想到他居然不住御赐的大宅,反而要住个两进的小院落,问他:“大宅子不住换小宅子,怎么想的你?!”

    “大宅子没活气,人多眼杂,不方便往来,还是小院落好,门一关,干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说到“干什么只有自己知道”的时候,萧煜那张冷脸上忽然漾开一抹笑纹,很是意味深长。

    “明天就搬哪,那我多找几个人过去帮你布置布置……”廖秋离没注意他脸上什么表情,只注意到他说要“搬家”,估计需要用人手,想着明天多叫几名伙计一同过去帮忙。

    “不用,家伙什都预备好了,就是让你过去帮着我‘暖房’。”

    “暖房”是庆朝的旧俗,谁家搬新房入新舍,都要请亲朋四邻过来吃吃喝喝喝,玩玩闹闹,人越多越好,人越多阳气越重,房子越暖,魑魅魍魉不敢沾惹。

    “这是要请客呀,好事儿,明儿我带着礼金去。”廖秋离笑眯眯的,心里高兴,高兴小栗子可算是熬出来了,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不用看人的脸色过活了。

    第6章 我想和你洞房

    转天萧煜上门来接廖秋离,一人骑马一人坐车,走了有点儿远的一段路,进了羊葫芦胡同,转过两个弯,直走百来步,到了。进得门去,有天井,有凉棚,有石榴树,还养了一只鹩哥。院落倒是清整干净,但怎么不见人呢?

    廖秋离回过身来问萧煜:“哎,你请的人呢?亲朋四邻,好友幕僚呢?”

    “都没请,今天单请你一人。”

    “啊?单请我一人还叫‘暖房’哪?”

    廖秋离笑他瞎胡闹,再想想,这人其实贴心,想来也是为了照顾他脸面吧,下九流的画匠碰上了将军的好友幕僚,光行礼就够了,还能安安生生吃顿饭?

    “单请你一人不叫暖房,该叫洞房。”

    萧将军冷眉冷眼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像极了冷笑话,把廖秋离逗得直乐,“行了行了!别逗我笑了!你端着那么样一张脸说这么样的话,笑得死人哪!”

    “……”萧将军看着廖秋离笑得前仰后合,止也止不住,这就又羞恼了,埋头闷喝一声:“笑什么!说洞房有什么不对!”

    廖秋离愈发笑得喘不过气儿,好容易止住了,忍不住抬手摸摸他头,说:“萧将军年少英雄,一表人才,想新娘了也是应当的,可惜我没什么门当户对的亲眷,不敢荐予你,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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