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引 作者:bish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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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坚守营山峡。另外,叫各将领前来见我。”
“是!将军!”
汝州。
元澈自露面便在刺史府中住了下来,郑仰虽不情愿,亦不能在他面前显露,只得组织汝州府兵抗贼。然军府与郑仰勾结成奸,蚕食军粮军费,府兵中也多是老弱病残之辈,富庶人家多以财代役,实在不成气象。
元澈见此,夙夜忧叹亦无可奈何,此番生死关头,亦只能下令百姓可自行出城逃难,又命军府日夜练兵,并在城外构筑防具,以期能抵住贼寇一时,等到援兵。
然而在这刺史府中,比元澈更焦虑的却是郑仰,对于守城,他是半分也不曾想过的,人生大好,何苦葬送此处,可是这十四皇子却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般,丝毫没有弃城的打算。
就这样在众人的各自烦忧中,贼寇兵临城下。
“达达”马蹄由远至近,尘土飞扬中,马匹与骑者的身影逐渐分明。
“吁——”那骑着勒住马缰,翻身跳下马来,奔向军营,对正在检阅士卒的元澈和各将领行礼,道:“禀告殿下,诸位将军,前方来报,贼寇已在三十里外。”
众人方才尚还轻松的面色顿时沉重下来。元澈看了一眼整齐的府兵方阵,眼中含着忧虑,养兵千日,方能用兵一时,可眼下这群兵卒却懈怠日久,操练时短,不知是否能顶得住乱贼进攻,但无论如何,他敛下双目,沉声道:“传令下去,从此时起,关闭城门,坚守汝州,不许放出一个叛徒,更不许放进一个乱贼!”
“是!”
“各将领听命,”元澈神色严峻,高声道:“张远!“
“臣在!”
“我命你领三千将士守住南门。”
“是!”
“徐明!“
“臣在。“
“我命你领三千士卒守北门。”
“余下诸位……”元澈一顿,神色却益发坚定:“随我死守正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第二更吧~
☆、第十三章(上)
贼寇进攻,正门乃是首当其冲。
“殿下!万万不可。”将领中有人惊呼一声,元澈乃是当今皇子,尊贵非常,岂可以身涉险,便是汝州守住了,元澈若是有何差池,众人性命亦堪忧。
元澈微微一笑,拿眼神安抚众人,朗声道:“汝州是关口要冲,汝州失,则河南失,河南失,大晟亦危矣!国难当头,元澈虽匹夫,亦义不容辞,若是不幸死在此处,便以我一命祭大晟江山,若是能侥幸存活,必手刃敌于刀下,护我大晟江山,保我大晟子民。”
“元澈,”他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胸中既有悲壮亦有豪气,一字一顿道,“愿与汝州共存亡。”
刹那间,众人都被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皇子震撼了,他年不过十七八岁,尚未及冠,可这样的胆色与胸襟,却让他们这些的将领也自愧不如。
校场上极为寂静,风呼啸过天际,卷起漫天尘沙。
半晌,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我愿跟随殿下,以身殉国,死守汝州。”
渐渐地,校场中的所有人都跟随高声喊起来。
“以身殉国,死守汝州!”
“以身殉国,死守汝州!”
“以身殉国,死守汝州!”
……
斜阳一记,沙场血色,豪情冲云霄!
舜武帝生十八年,巡按汝州,会山南流贼大举东向,帝坚守汝州,终灭贼于城下。
《大晟志》对此战描述不过寥寥数笔,在舜武帝文治武功,波澜壮阔的一生里,汝州一战实在不值一提,但对于元澈而言,这一战,却是他生命中最为重大的转折之一。
他就好似一只被长期圈养的狼,终于被放逐到无边的荒野中,在深不见底的绝望里,尝到了血腥的滋味,从此再也无法回头。
徳佑三十五年新春,元澈仍是一个尚未全然长成的少年,身形瘦削,面容清俊,姿仪秀美,然而这一刻,他身着战甲,手握长剑,就要作那热血男儿,去保家卫国。
这一战,赢则生,败则死,不曾有其他的选择。
仍是寒冬,长风凛冽,元澈站上城墙,极目远眺,贼寇的大军已逼近,从城墙上看去,便是天边一道浓重的黑线,在夕阳余晖中,弥漫着不详。
元澈转头对一边的将领许达说道:“你看贼寇的人数有多少?”
许达顿了一顿,道:“以臣之见,应是万人左右。”
元澈眉头微蹙,轻声说了一句:“太少了。”
许达约莫是有些诧异,不解地看了一眼元澈,常人作战,都希望敌弱我强,至少也应是势均力敌为好,怎会嫌敌人太少?
“贼多乌合之众,或是途中畏战,先行逃窜了罢。”许达道。
元澈摇了摇头,脸色更苍白了些;“根据之前探子所报,贼寇人数应在两万左右,现下人数少至如此,怕是有别的图谋。”
许达闻言,默然不语。便是有别的图谋,但以汝州现下的兵力,也只能抵挡一时便是一时了。
天色渐暗,风向亦转向敌军,元澈见贼寇大军距城不过几十丈了,便下令道:“点火,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千火箭向敌军唰唰射去。
冬日最是天干物燥,火箭所到之处,纷纷起火。贼寇虽说势众,毕竟既无军粮亦无兵器,无从抵挡,阵法大乱,更有许多人见火势盛大,纷纷后撤奔逃。
城墙上的兵卒见此,纷纷欢呼起来,元澈的面色却更是严峻。
“太乱了。”此时便连一旁的许达亦觉察事态不对,山南贼寇流祸已久,与官兵交锋亦非少数。虽说贼寇断然无法与官兵相抗,亦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这只说明一件事,贼寇的主力,并不在此处。
正在此时,有士卒疾行奔向二人。“禀告殿下、将军,南门危急,张将军就要守不住了,请殿下派人手支援!”
元澈与许达对视一眼,方才的预感终于成为现实了。
“许达,”元澈当机立断,“我命你领二千人,死守城门!”
“是!”
元澈拔出佩剑,高声道:“其余人,随我去南门支援!”
南门已经陷落,张远业已战殁。元澈几乎是面色铁青的看着洞开的城门,和黑压压的贼寇。城墙下,守军正与贼寇作殊死搏斗,但终究敌众我寡,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让贼寇大肆入城了。
“此处守军还剩多少?”
“回殿下,约莫还有千人。”张远的副将亦是浑身浴血。
“贼寇呢?”
副将顿了一顿,才咬牙道:“先前以火攻,杀了一批,现下还有约……四千人。”
这四千人,才是流贼的主力。
元澈按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冷声问:“城门是如何失守的?”
那副将面上神色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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