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水岸 作者: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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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边的瘦高个盯着叶涵看了一会，挪了两步让开。叶涵打开后座车门，钻进车子顺带把车门关上。她拿过吴若旸的背包，很快在里层找出了一只浅色格纹钱包。扭头朝车窗外瞟了一眼，见吴若旸又拉着老板坐下，满脸堆笑地聊着什么，老板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难看，端着茶水喝了起来。

    叶涵将吴若旸钱包里的现金全部取出来放到座位下，又从自己钱包里拿了六张大钞装进衣兜，然后把头压低，假装在车里找东西，另一只手却摸出手机来。

    老板朝路虎瞟了一眼，见叶涵还在车里东翻翻西找找，便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找着？”

    吴若旸笑着说：“车上东西又多又乱，不好找啊。”说完拿起茶壶又给老板的杯子里添满茶水。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朝老板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接起电话。

    “哥，我刚吃完饭呢……你在哪？又要出警了啊？好好好，我晚点给你打电话……我很快就回来，放心吧。”

    老板一听，顿时神色有些紧张，身子僵硬地坐在桌边，眼睛直直盯着吴若旸。

    车里，叶涵正准备放下电话，只听吴若旸又用英语说了句：“钱包里只留两百。”

    叶涵挂上电话，塞了两张百元钞票到吴若旸钱包，其余的全部留在车上。正要合起钱包时，她的视线被钱包左侧透明格子里的东西吸引住，那东西实在有些奇怪，惹得她忍不住细看了一眼。

    等到叶涵从车里走出来，老板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只是坐在那里冷冷看着吴若旸，也不发话。

    吴若旸从叶涵手中接过钱包，打开看了看，然后将钱包敞开伸到老板面前。“老板啊，我们今天出来，确实没带太多钱。要不，我们把身上的钱凑一凑，能凑多少是多少，你看行吗？”

    老板脸色阴沉地望着那个钱包，慢慢伸出两个指头将两张钞票夹了出来。吴若旸傻呵呵地笑了笑，连忙从各个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钞来，加上叶涵随身的零钱，又凑出五十块，放到了桌上。

    气氛凝固了几秒钟，老板撇过头去，一脸无奈地摆了摆手：“走走走……”

    不一会，路虎离开了农家乐的院子，开上山道，继续向县城驶去。

    “刚才可真险。”叶涵想起农家乐老板和那几个伙计目露凶光时的表情，仍觉得心有余悸。

    吴若旸转头看了看叶涵，笑着说：“没事，我看过黄历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叶涵知道吴若旸又在故意说笑，但心里确实感到宽慰不少。回想刚才的那一幕，不禁为吴若旸机智的对策折服，同时却又有些后怕。

    “还是太危险，万一被发现你在骗他们……只不过是六百块钱，给他们也没什么。”

    吴若旸摇了摇头：“这些人太贪得无厌，一旦得逞，下次就会变本加厉，不能把他们惯坏了。”

    叶涵低头瞥见吴若旸上车时随手仍在座位边的钱包，不由自主将钱包拿起，轻轻打开。放在透明格子里的那个东西再一次将她目光牢牢吸住。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旧旧的有些泛黄，边角都磨损得起了毛，中间还有整齐折叠过的痕迹。纸条上却没有留下任何字迹。

    叶涵不明白这样一张毫不起眼的小纸条为什么能放在钱包里如此重要的位置，显然吴若旸并不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这张纸条对她来说，必定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个……是什么？”踌躇了半天，叶涵终于忍不住问道。

    吴若旸转过头朝钱包看了一眼，立刻明白叶涵问的是什么。她目视前方继续安静地开着车，脸上没有表情，但叶涵已察觉到车里渐渐被低气压笼罩起来。

    叶涵不敢继续追问，小心地把藏起的现金拿出来放回钱包，最后轻轻将钱包合起。

    只听吴若旸语气冰冷、毫无波澜地说了句：“一张废纸。”

    回到客栈之后，两人把今晚的遭遇对苏婕两口子讲了一遍，苏婕和嘉铭自然对那农家乐老板一顿臭骂。不过今天四个人都十分疲乏，没有再喝酒到深夜，早早就各自回房休息。

    吴若旸和叶涵住的房间里，一张古朴的小桌横在两张床之间，桌上摆了盏昏暗的小台灯。暖暖的灯光下，叶涵半躺半坐地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吴若旸车里带来的杂志。

    “还不想睡吗？”吴若旸躺在自己被窝里，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问道。

    叶涵淡淡答了句：“不困。”她当然知道吴若旸根本没有睡意，自从两人各自钻进被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吴若旸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又过了一会，吴若旸慢慢转过头，隔着台灯看向叶涵。这时候台灯微弱的光线却显得有些刺眼，将叶涵低垂的眼眸隐没在光雾之中，只隐约勾勒出侧脸的轮廓。

    叶涵抬手捋了捋头发，将杂志合上，转过来望着吴若旸。“你为什么睡不着？”

    吴若旸收回目光，却无力再掩饰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淡淡的伤感伴随着沉默在整个房间蔓延开来。

    “你真的想知道吗？”

    叶涵将杂志抱在怀里，认真思考了一会，轻声说道：“如果有件事会让你整夜失眠，不如释放出来更好。”

    吴若旸一言不发，慢慢抬起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任由思绪在脑中横冲直撞。

    叶涵有些不安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杂志的边缘，安静地等待着吴若旸整理思路。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任何动静。

    “我终究还是无法让她感到安心吧……”叶涵心中轻叹一声，放开怀中抱着的杂志。当她转身要将杂志放回桌上时，正好瞥见吴若旸微微张开双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呼出。

    片刻的沉默之后，吴若旸终于开口：“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女朋友。”

    叶涵侧身坐着，静静地望着吴若旸，连自己也没料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竟丝毫也不觉得讶异，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只是吴若旸眼中的波澜不兴，却成了此刻自己心头最凄凉的一抹色彩，连呼吸也被牵引着微微颤动。

    “都过去了。”吴若旸再度合起双眼，惨然一笑。

    叶涵一动不动，呆坐了半晌，视线凝固在吴若旸嘴角那一丝无奈的笑意上。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盖过了多少甜蜜的故事情节，又将多少无奈和痛楚无限延伸。

    “今天在小溪边，你想起她了吗？”

    “嗯。”

    叶涵坐到床边，垂下双脚轻轻踮在拖鞋上，关切的目光锁定在吴若旸脸上。现在回想起来，钱包里那张破旧的小纸条，大概也与那个她爱过的女孩有关吧。

    吴若旸缓缓睁开眼，将目光投入房间最幽暗的角落。

    “那天和今天天气一样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也是在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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