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 作者:钱串儿
分卷阅读79
冷光淡了下去,眼神似淡漠似惋惜。
“茅杉,茅衫,你没事吧?”长鱼急切地声音从身后传来,紧跟着的是一串杂乱的脚步声。长鱼和白小典一起跑到了茅杉身边。
“我没事。”茅杉转过身面对着长鱼,面色瞬间柔和了。
“表姐,你的手!”白小典看着茅杉右手上发黑的两条抓痕,惊呼道。
茅杉这才想起自己被那婴儿抓伤了,抬起手想看看,却发现右手麻得厉害,沉甸甸的就好像绑了块大石头。她用左手把被抓破的衣袖扯到肘关节处,使伤口完全露出来。
因为手上的血脉被自己封住了,血液流通不畅,茅杉的手臂已经开始发白。苍白的手臂内侧,两条黑色的口子,晃得人眼睛疼。
“有刀吗?”茅杉垂下手,低着眼眸,问面前两人。语气淡淡如烟,不仔细听,就要被风吹散了一般,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是在问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而此时手臂如同一根铅块,绑在胳膊上,有种往下摇摇欲坠的感觉。
“没有,”白小典摸了摸衣服口袋,“你不是有古眉剑吗?”
“那剑砍过僵尸......”茅杉又看向长鱼,“有干净的刀吗?”
“手术室里倒是有一次性的手术刀,可是手术室不在这层楼......”长鱼现下思绪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突然想起自己诊室抽屉里有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又问道:“水果刀可以吗?”
“可以,用酒精洗洗。”
不锈钢折叠水果刀金属的刀面上,映照出两道细长墨黑的口子,黑色已经开始沿着口子晕染开,侵蚀着周围的皮肉。
茅杉将刀捏在左手,刀刃上还残留着微苦的乙醇味道。由于握刀的手过于用力,光亮的刀柄被手上的热度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茅杉直直地盯着自己右手的伤口,似是在沉思。旁边的长鱼和白小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们大概已经猜到了茅杉想要做什么,长鱼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手都被她自己捏红了,连呼吸也忘记了,此时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仿佛停止了。
突然,茅杉一刀对准自己的右臂割下去。手起刀落,不带丝毫的犹豫,手臂上所有发黑的部分被她连皮带肉剜了下来。
白小典被茅杉的举动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靠,我以为你只是像武侠小说那样割个口子放点毒血什么的!你这也......太狠了吧!这么大一块肉啊,你是不把手当你自己的吗?......”
茅杉听了白小典的话,心中黯然,这本来就不是她自己的手,这副身体本来都不是她的。
不过,虽说身体不是她的,可痛的人是她啊......
左手一松,水果刀掉在了地上,茅杉将右手封住的血脉解开,鲜红的血泻闸般从伤口中溢出。左手已经麻到几乎没有了知觉,如果一直这样封着,不让血液流通,这条手臂很可能会废掉。
手臂瞬间被鲜血裹上一层绚丽夺目的红。血止不住地流着,还没到关节处便滴落到地上。
长鱼的脸震惊得没有了血色,赶紧冲进诊疗室,髋骨撞到了桌角,脚步踉跄了一下,她也顾不上疼,手忙脚乱地在柜子里翻找,打翻了文件夹,碰掉了相框,翻出一个铝合金药箱。
药箱分明就在一眼就看见的地方摆着。
随着血液正常循环,茅杉手上的知觉渐渐恢复,她感觉手臂没那么麻了,伤口处的疼痛越发明显,一阵阵的钻心蚀骨。她咬紧牙关,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滚,没吭一声。
她怕再吓到长鱼。
长鱼把茅杉扶到墙边的凳子上坐下,取出药箱里的止血带扎在她的右手上臂。帮她把袖子又往上挽了挽,拿出碘伏、纱布等物品为她进行包扎。
☆、第72章 包扎
碘伏喷在伤口上,棕色的液体从手臂内侧流到了手腕上,流过之处,便留下一条浅棕色的印子。茅杉闭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完成消毒后,长鱼用棉签擦去茅杉手臂上多余的碘伏,手法娴熟动作麻利,她将整个消毒的过程控制在最短,希望可以减轻茅杉的疼痛感。
长鱼的手时不时会触碰到茅杉的手臂,指尖微凉,每一次触碰都让茅杉觉得触电一般,酥麻的感觉从手臂皮肤直传入心窝。看着蹲在身旁为自己处理伤口的长鱼,茅杉觉得手上似乎不那么疼了,忍不住淡淡笑了出来。
这时候的长鱼,浑身仿佛凝着一股说不出的锐气,目光专注,与平常温柔的她判若两人。
茅杉觉得这样的长鱼比平时更有魅力,她想,要是每次受伤都有长鱼为自己包扎,那受多少次伤她也愿意。
包扎的时候,长鱼动作极轻,极小心,生怕碰到茅杉的伤口,弄疼了她。她找准位置,迅速地将纱布一圈一圈缠上去......
过了一会儿,茅衫看到几滴晶莹落在了纱布上,她偏头,望向长鱼,那张素颜精致的面容被汗渍浸染得有些狼狈,心突然有些疼。
周身仿若弥漫了缭绕的水雾,缓缓蒸腾,迷了长鱼微红的眼。长睫毛上的点点水珠,带着些许心疼的咸苦味,不受控制地滴了下来。
茅衫缓缓抬起左手背,在空中顿了一秒,随即抚了上去,轻轻拭掉了长鱼脸上的泪痕。
“别怕,没事了。”
“恩。”
“长鱼尽可放宽心,如果有危险,我永远都会第一时间出现的。”
长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滑过一丝安定。
受了伤的茅衫,瞳仁依旧漾着光,宛若深不可测的幽潭。里面栖息着的,全都是长鱼的影子。
长鱼何尝不坚强,又何尝不害怕,她害怕这些超出她认知范围的僵尸,她害怕被怪力乱神的恐惧所侵蚀,只是,这些都并不足以让她流泪。
她只是,怕她受伤。
她忽然才发现,自己现下竟会跟着茅衫的低眉蹙目而难过自责,哪怕只是茅衫被划上一道口子,都像是划在了她自己的心尖上。
白小典看茅杉的血基本上止住了,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又看了看对望着的两人,摸出手机,走到一边去给局里打电话,着手叫人过来收拾残局。
“表姐,你说这婴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白小典看了看地上那堆灰烬问向茅杉。
“可能,是从下面。”茅杉有些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回想起先前在楼梯口的奇怪感觉。
“下面?”白小典没有听明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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