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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奴 作者:任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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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

    屋子里静下了,那美色的少年不见了,只有阿丑一人捏着锦囊呆呆地站着。

    第十四章

    那日阿丑回到夏府,刚回屋换了衣裳,刘婶就赶来了,才要开口训斥他,见他的脸高高肿起,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就收了回去。

    阿丑把那日的事对刘婶说了,当然还是隐去一些,只说他救了人,被那人误会而挨了耳光。就说了此些,刘婶再追问,阿丑也说记不得那人是何样了。

    那少年美色极致,谁见了会忘掉的?阿丑自然也没忘,虽然少年说要他忘掉那晚的事。可这几日他脑子里总是浮现那张好看的面容来。他本想忘的,就是忘不了,也不知怎么了。

    锦囊里的珠子他就动了一颗,刚回来那日他撑不住身子了,刘婶以为他病了,忙要去请大夫,他只道是劳累了,并无大碍。其实他心头隐约察觉是那晚为少年吸毒血染了毒,只是一直没在意,回到夏府,为了不让刘婶担心,他立马去干活,没停一刻。就在劈柴之时,忽然昏倒了,还是有人去拿柴火发现他倒在院里,手边还有斧头。

    他没让刘婶去请大夫,只将白亮的大珍珠用锤子敲碎了,像少年那样吃下几粒黑色的药丸,过了一些时候,身体就没那么乏力了,头也不晕了。

    那几颗珠子和金叶子,阿丑是万万舍不得拿去换钱的,只好好地藏着,这是那少年给他的,他得好好放着。像从前保存二小姐赏的东西一样,阿丑将锦囊放好,就怕弄坏了它,小心翼翼着。

    这日阿丑送柴到厨房,遇到大少爷往后院来,想着远离他,走得快了些,没注意到大少爷见没见他。

    待他从厨房出来时,只瞧了那风度翩翩的美公子身边还带着一个人,那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比三少爷矮了一个头,显得娇小纤细。

    晃眼一瞧,定认为是个精致娇小的姑娘,那小脸白嫩透红的,青眉淡如烟,弯弯细细的,一双秋水剪瞳清清亮亮,鼻子挺翘漂亮,小小红红的嘴唇像是涂抹了胭脂一般,出口的笑声也是清灵悦耳的,就是有些娇柔有些细。

    阿丑不明白大少爷带个娇小少年进府作何,若说是少爷的知己同窗也不像,这少年年纪太小,身上没有读书人的墨染气韵,更没官家权贵的那种华贵气度。倒是娇娇柔柔,像涂粉抹脂的女儿家,脸上的笑也不像青涩少年该有的,好看是好看,就是娇了些。

    阿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少年不是大少爷的知己同窗,但也不晓得他是什么人。少爷接他从后门进来,那就不是府里的客人了。

    这是阿丑第二次在后院遇到大少爷,大少是从后门进来的,正巧被阿丑撞见。这会儿不等阿丑走了,他出声叫住了阿丑。

    “那日的一顿打可还记得?”

    阿丑不明白大少爷是何意,只得恭敬地向大少爷行礼,退到一边站着,没抬头。

    大少爷从小就厌恶他,他晓得,也怕得罪大少爷,他是奴,大少爷是主子,就凭这一点,也不该不对大少爷不恭敬,更不敢冲撞大少爷。

    阿丑一直记得他爹对他说的话,他是府里的奴,切忌要遵守本分,尽忠尽责,不可有他想,好生伺候主子。好好活着,保着命,等到奴契满了,他就是自由身了。

    阿丑在夏府这几年不论何事都小心着,记着他爹的话,他的脑子虽不好使,而晓知只要遵守本分,就是没错的。

    阿丑没说话,恭敬地站在一边,大少爷只让他抬起脸来,随后就有清脆如铃的笑声响起。在这弥静的后院,这声音刺着人的耳膜,阿丑听着也觉得不好听。

    “这张脸是有点丑!府里怎会用这样的丑奴?”娇俏的少年说话鄙夷,边说还边靠着大少爷,整个人都要依偎进大少爷的怀里了。

    阿丑没想到这年幼的少年会出此话,没做声,安静地站着,心里头也说出是什么感觉。这少年年纪甚小,出口的话却是伤人的,像是常用言语讥讽他人一样,水嫩的脸上也是清高傲气,没一点年少的清澈。

    “他的双亲是府里的奴,他生下来也是奴了。”大少爷面带微笑,一点也不似小时候的阴狠,眼中柔水一片,没有半点厌恶之色。

    “这脸真是胎记么?少爷!”少年离开大少爷的怀里,来到阿丑身前,扬手摸着阿丑半边紫红的脸。

    阿丑想退身,没想少年抓了他的手腕,细声笑道:“哥哥的脸是生来便这样的么?还是涂了胭脂颜色?”

    说罢,阿丑感到脸上刺痛袭来,尖锐之物划着脸颊,温热一滴一滴落下,沾着阿丑的手。阿丑忽然推开少年,少年不防,一下子被阿丑推坐在地上,接着柔软的隐泣声慢慢响起。

    阿丑后悔了,他不该推开少年,大少会怎么罚他,他心里明白得很。

    人人都厌恶他的脸丑,人人都欺他嫌他,可爹说过,若是他都不待这张脸好,更没人待这张脸好了。

    他不在意会被怎样打罚,只是别伤他的脸,对他怎么都行,什么他都不在意。

    “你要怎样罚他都随你了。”大少爷揽过少年,那少年还抽噎着,雪白的脸上有水痕滑下,显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少年一下子止住了眼泪,小小的嘴唇荡开笑容,轻言道:“少爷将他借给兰倌几日吧!”

    “今日就让他跟你回去。”

    阿丑没再听大少爷和叫兰倌的少年说什么,脸上刺痛着,等大少爷和兰倌走远了,他方回身走向自己的住处。

    从井里打出一桶水,照着阿丑的面容,一半肤色完好,一半覆盖着紫红的胎记,上面还有几道艳艳的划痕,血珠冷凝了。

    这张脸就这么丑陋么?人人都嫌弃厌恶。

    阿丑当夜就被大少爷叫了去,隔了几日也没回来,刘婶因担心他,几次找大少爷,都被大少爷几句言语糊弄过去。

    又过了几日,阿丑总算回来了,看似没什么要紧的,就是脸色有些泛白。

    刘婶一见,不管不顾什么了,就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一把脉,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是伤了脏腑,又未进米食,劳倦损伤,以致气机紊乱………”

    大夫开了药方,叮嘱注意一些事宜,临走留了药让阿丑摩擦伤处,这样伤好得快些。

    刘婶没去请大夫的话,不晓得阿丑又受怎样的痛了。

    刘婶一直将阿丑当做自己的孩子,从他年幼就心疼他,照看他,现在阿丑这一身青紫破血的伤,硬是逼得她抹了泪。

    “大少爷自小不待见你,也同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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