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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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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乌洛侯穆怎么说的么?”

    谢宥答道:“乌洛侯穆说,他从上梓带出殿下,一路北上,途中教他对段家之事闭口不谈,以免招来有心人揣测。殿下也提到,那时年纪太小,许多事,早已记不得了,只知当年的王妃因难产而死,自己就在段家等候父亲的到来。”

    “但是乌洛侯穆带走殿下后,便杀光段家之人,并放了一把火。”牧旷达说,“这又怎么解释?当年陛下甚至动过去上梓浔阳找段家人过来指认的念头,最后可是被苏大学士给劝住的。”

    苏阀怒道:“牧相,上梓已非我大陈地界,当年连迁墓一事,亦无法成行。当初我这么说,可是……”

    “我有一办法。”一个年轻的声音说,居然是牧旷达一侧的黄坚。

    先前内阁大学士、镇国将军、征北军统帅、淮阴侯、丞相五人对话,场内无人敢插嘴,这时候居然是黄坚开口。

    “说。”牧旷达示意道。

    “方才听来。”黄坚仍有些紧张,说,“推得一事,若有谬处,还请校尉大人指教。”

    “你说。”武独示意道。

    黄坚说:“我这办法,简单直接,可证太子身份,但需要几位的协助。”

    第215章 密室

    “什么都没有。”段岭几乎找遍了整个书房,长长吁了口气。

    郎俊侠侧耳贴在墙上,说:“不着急,总会找到的。”

    段岭不敢点灯,只怕被发现,跟在郎俊侠身后,郎俊侠轻轻叩击每一寸墙壁,并未找到暗格。

    “他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郎俊侠问,“你没印象?”

    段岭突然想起还在西川时,牧旷达在书阁里有一个锁着的柜子,应当就是牧磬说的那个柜子,当年柜子里锁着父亲批阅过的奏折。

    迁都前,柜子在西川的书阁里头,迁都后应当也一起搬了过来。

    “不在这儿。”段岭环顾四周,没见到当年的柜子,说,“算了,不要再找了。”

    “去他房间看看?”郎俊侠说。

    段岭与郎俊侠对视,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比我还上心。”

    郎俊侠没有再说下去,段岭闪身出来,轻轻关上了门,与郎俊侠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下楼去,经过走廊。

    “答应了你四叔。”郎俊侠走在路上,倏然说,“自然须得帮你。”

    “只怕他说什么。”段岭说,“和你最终如何选的,没有多大关系才对。”

    郎俊侠又不吭声了,段岭又说:“看着蔡闫当上太子,和看着蔡闫死,你的心里会有愧疚么?”

    “我若说不会。”郎俊侠说,“你信不信?”

    段岭听到这话时,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信。”段岭答道,继而转身,注视郎俊侠,目光十分复杂。

    郎俊侠似有不解,眉头微微地扬了起来,他的眼睛非常明亮,眼里映着段岭。

    段岭眼里,也映着郎俊侠英俊的面容。

    这一刻他明白到,为什么他们都说他寡情薄义了。

    这就是郎俊侠唯一教给他的东西。

    郎俊侠不在乎感情,更不在乎在许多人眼中,那些生命里美好的东西,仿佛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连他自己,不过也是诸多苦难中的过客。他曾经教给段岭的,也只是“不要让人知道”“别交太多朋友”“我始终会离开你”……诸如此类的话。

    于是段岭仿佛从小就坚信着,再没有什么东西,将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人生譬若五光十色的气泡,稍纵即逝。

    郎俊侠教给了自己薄情。

    郎俊侠抬起一手,越过段岭的肩膀,指指走廊的尽头,朝他示意,继续走。

    走廊尽头,则是牧旷达的房间,段岭迟疑片刻,那是最后一个地方。

    花园中,黄坚的表情十分不安,眼望众人。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的会议,居然也是决定大陈朝廷命脉的一场决议。牧旷达似乎早有准备,出招却又毫无章法可循,竟是不表态,放任众人讨论,就像议政一般,且让弟子们旁听。

    而段岭似乎也早有准备,主动带走了牧磬,倒是出乎牧旷达的意料。不让牧磬参与进来,也是好的,知道得越少,便不必担太多的责任。

    “如果太子有心。”黄坚说,“便会答应这个要求,回到浔阳,带人去为王妃迁墓,毕竟当年的知情人,已被乌洛侯穆一把火烧死了。”

    “太子即将成为一国之君。”姚复摇头道,“去北方实在不合适,况且是别国的领土,他会用这话来反驳你。”

    武独不由得暗道姚复实在是太狡猾,句句看似是为朝廷与皇室着想,实际上却不停地预设“太子是假的”这个立场。

    “七日后。”黄坚说,“百官扶灵,登基可暂缓,扶灵之后便去接王妃过来,与先帝合葬,是最好的时候。王山既与耶律宗真有救命之恩,便说借道五日,从邺城到浔阳,有何不妥?顶多四大刺客跟着一起去就是了。”

    “退一万步说。”牧旷达终于开了口,说,“也该说个地方,让大伙儿去找王妃的墓吧。”

    “太子到时候,若说连母亲的墓葬在哪儿也记不得了。”谢宥摇头道,“终究无法证伪。”

    众人的推理又陷入了死路上,但这一次比起三年前,情况已有天壤之别。

    苏阀说:“牧相,还有别的话说么?今夜乃是月圆人圆的佳节,国丧未届,旧事重提,且无定论,当真不是个好兆头。”

    “当年除韩将军之外,在场的诸位俱在想方设法地证真。”牧旷达说,“如今在场的诸位,变成了想方设法地证伪。可见各位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说着牧旷达活动了身体,起身,说:“无妨!本就只是当年的一点疑惑,特地请各位大人过来,这点事梗在心中,梗了老夫足足三年,不得一吐为快。如今索性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今夜总算能睡好了。”

    众人闻言俱一脸不耐烦,各自心想你是睡好了,现在轮到大家麻烦了。

    牧旷达的表情明显是想送客,诸人也不想再留,便纷纷起来。只有郑彦知道段岭的计划,见他还没回来,恐怕还要争取时间,便在姚复耳畔低声说了句话。

    “牧相请借一步说话。”姚复说道,“有事相商。”

    牧旷达说:“秋来夜凉,姚侯还请先回宫去,明日清晨,定将先去拜访。”

    牧旷达这么说,姚复只得点头,没有理由再说下去。武独与郑彦交换了个眼色,知道段岭还在找书信,一时间却毫无办法。郑彦跟随姚复离开,武独与昌流君起身,牧旷达却在园里坐着,沉吟不语。

    片刻后,一名征北军士兵入内,在牧旷达耳畔低声说了句话,牧旷达便道:“请他从后门进来。”

    武独这才知道原来牧旷达约了韩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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