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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
    麟儿 作者: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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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许震颤。当下连忙停了手头的动作,半是担忧半是疑惑地出声问:

    「是孩儿手劲儿太大了么?还是水──」

    「……你真如朕所交代的,时时带着当年朕送你的那方平安扣?」

    萧琰终非那等荤素不忌的君王。意识到自己生出了怎样悖德的妄念,便只是一时为色相所迷,心底的罪恶感仍是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让他瞬间便将那无论如何都不该有的念头彻底掐了灭,同时强迫自己不再深想,回避着爱子的疑问狼狈而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本来以少年对帝王脾性的了解,是怎么也没可能忽略这样明显的反常的;可入耳的「平安扣」三字却让萧宸挑起了白日里同友人那番对话的记忆,让少年心下一时波澜大起,竟也无暇去留意帝王此刻的反常之处了。

    「那是孩儿这些年寄托思念之情的凭借,自然片刻不得离身。」

    故作平静地解释着同时,少年还像是想证明什么似的上身微倾、隔着浴桶将贴身戴着的平安扣自领口取出,方便帝王瞧清那方白晰细腻的圆形玉璧。

    爱子的动作虽让萧琰有种自己坑了自己的感觉──他得用上极大的心力才能逼着自己不将目光停留在少年线条优美的颈项和锁骨上──却还是强忍着周身躁动仔细打量起了眼前花了他不少心思的平安扣。

    许是日日贴身戴着、又时常抚摸盘玩的缘故,本就上佳的玉质如今瞧来更是光采横溢、温润透亮,一眼便可看出持有者对此物的重视和爱护。

    只是眼前的事实虽让帝王颇觉宽慰,却终究没能压制住周身打方才便躁乱不已的气血。萧琰已让起伏不定的心朝迫得无力掩饰,又生怕爱子瞧出什么端倪,遂在短暂的沉默后一声轻咳,道:

    「这平安扣确实被你养得挺好,不枉父皇当年一番苦心……好了,将玉收着换件衣裳吧!你为父皇尽孝的心虽好,可若因此着了凉,岂不是让父皇难受么?」

    「嗯……孩儿知道了。」

    萧宸此时心也挺乱,便不再执着替父皇擦身尽孝之事,一声应后径自出了澡间。

    因萧琰三番两次提了要他换件里衣,少年虽不觉天候如何寒凉,却还是在褪下那件已湿了大半的单薄里衣后让藕花取了件稍微厚一点的换上,并将那几度牵动了他心绪的平安扣一如既往地搁回了衣襟里。

    眼下时候不早,萧宸心绪又有些乱,遂在收拾妥当便直接休息了,但也没忘了将床榻留些空余给尚未出澡间的父皇。待到睡意渐起,意识已有些朦胧的少年才听得了父皇出澡间上榻安寝的动静,便在对方躺到身侧后本能地一个翻身,径直往记忆里再熟悉不过的温暖所在偎了过去。

    少年「投怀送抱」的举动让一旁余悸犹存的帝王蓦地僵硬了一瞬;可瞧着睽违多年的、爱子闭目安睡的眉眼,一声低叹后,他终究还是抬起了臂膀轻轻圈揽住少年腰背,就这么搂着对方缓缓陷入了沉眠……

    第四章

    昭史记载,隆兴十五年九月,宪宗萧琰诏立皇二子萧宸为太子,加侍中楼辉为太子太傅、弘文馆大学士沈燮为太子少傅,协太子遴选属官、佐理政务,又命工部于紫宸殿东首绫绮殿旧址上新修兴麟殿为小东宫,为太子日常起居之所。

    史书上不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可放在当时,这道诏书给整个前朝后宫带来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的。

    萧琰为帝迄今十余载,上一回有立太子的意向,还是隆兴七年、皇二子萧宸六岁上的事。只是高氏歹毒,用一盘抹了毒的桂花糕彻底毁了后者身子骨;饶是帝王再怎么疼爱这个聪慧灵秀的次子,面对那番「年寿不永、恐一生缠绵病榻」的诊断,也再没可能如原先筹谋的那般将爱儿立为太子。

    唯一的嫡子无法指望、帝王又迟迟没有立新后的打算;此般种种,看在不知内情的朝臣和后宫妃嫔眼里,便以为萧琰是想来个「选贤而立」,先慢慢观察、考校余下几位非嫡出的皇子,再由其中选合适的立为储君。也因着如此,近两三年来,几位皇子同其外家都有些蠢蠢欲动;却不想众人眼中早已与储位无缘的皇二子萧宸,竟会在离宫五年后狠狠杀了记回马枪,直接以太子的身分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要知道,五年前萧宸离宫「养病」时,许多人都以为这位曾得无上荣宠的皇二子已因久病体弱彻底失了圣心,养病什么的不过是帝王将其逐出宫外的借口而已。岂知萧宸养病是真、帝王对他的宠爱也从未有分毫削减,竟为了让爱子平安回宫,假「避暑」为由暗度陈仓亲自前往迎接……有心算无心下,那些个有夺嫡又或从龙之心的人全让此计打了措手不及,甚至连萧宸回宫之事都还未探得,便于大朝上迎来了这么个惊天诏令。

    可震撼了整个朝堂的,却还不只如此。

    盛京城内的宫殿原有三处,分别是兴和宫、东宫和长乐宫。兴和宫是内外朝所在,整个大昭的政治中心;东宫则一如其名,为太子受封后的住处和衙署。至于长乐宫,原是太宗皇帝退位后所建,历来皆为上皇或先帝后妃所居,却因在康平之乱中毁损严重而弃置多年。故隆兴朝以来、这十多年间真正有在使用的,仍只有俗称「大内」的兴和宫而已。

    本来按大昭仪制,太子受封后便当迁出大内入主东宫。但萧琰好不容易迎回了分别多年的爱子,正是恨不得天天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搁着的时候,哪里会舍得让他搬到连驱车都要耗上半个时辰的东宫去?便以「东宫久旷、不宜居住」为由直接否了此事,改而于兴和宫内另起新殿,让爱子能够住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当然,宫殿兴建费时;在兴麟殿建好前,萧宸便还如幼时那般于紫宸殿暂住。如此盛宠,让此前还信誓旦旦地称皇五子萧容有望大位的人全都瞬间销了声匿了迹,这才忆起了昔年萧宸尚未出事时的无限风光。

    相较之下,与这道立太子诏令一同下达的、封皇长子萧宇为颍王并着其出宫建府的旨意,却连半点水花都不曾激起、让因立太子之事深受打击的众朝臣忽视了个彻底。

    萧宸被立为太子,得到的待遇是帝王无视本就存在的东宫、特意为他于兴和宫内另起新殿;萧宇被封为颖王,得到的待遇却是帝王直接在京中指了个宅子让他修缮入住……如此明显的区别,自然给身为长子的萧宇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毕竟,在人人都以为萧琰打算「选贤而立」的时候,萧宇因母家卑微,得到的关注着实不小;甚至就连他自身,都觉得作为皇长子的自己,是众皇子中是离储位最近的那一个。正所谓期待越高、受伤越深,妄念的破灭与全然迥异的境遇让他彻底失了常心,以至于在宫中偶遇久违的二弟时,便明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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