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 作者:瞳T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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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是我?”不一样的声音,不若苍木的粗哑,却也是低沈。
“咕咚”,阿魏吞了好大一口口水,欲脱的字句全都咽下,她睁大了眼,已是懵了。
“开始我不知道。直到进了冥王宫,我还是不知道。”刘寄奴一点一点敛去了笑,“在拂倚阁外面见面的那次,我有了怀疑,後来去暗室看你,我才完全确定。”
“哦?”“苍木”一歪头一挑眉。
“你学得很像,学苍木叫我阿奴,学他的神态举止。但是你的意图太明显,心太急。”
“苍木不会一开口就问信石,他先会担心我的安全。危险的时候,苍木不会管什麽信石,只会急著想办法逃。”
“我们被分开关押,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我可以肯定,他不会像你一样,三句不离信石,还不断的提醒我暗示我叫我不要灰心,‘鼓励’我说还有机会。”
作家的话:
大家猜到了木有?~
(10鲜币)85.前行
“确定了苍木是假的,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一面说相信我,一面不放心我,你处心积虑,还演了场复活的戏给我看。变成了苍木,可以第一时间探到消息又可以就近监视,你当然是亲自上阵才能安心,不会交给手下去办。一路从无城到冥界,我们从早到晚都呆在一块儿,阿魏没有怀疑我也没有怀疑,这样厉害这样本事的,除了莫荼大人你,还能是谁?”
刘寄奴脸色平静,一句一句慢慢的道出。
面前的高大男子眸光闪烁,静默片刻,轻轻淡淡的逸出一声:“哦,原来如此。”
他眯起一双金棕色的眼,嘴角一扯,要笑不笑的接著道:“没想到,你且不算蠢钝。说来不过是一低贱熊妖,我竟扮得未够,还未装到十足麽?”
苍木的长相属於粗矿阳刚,其中不乏坚毅。此时,眉眼之间的正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展显的是轻佻讥嘲,开口阴不阴阳不阳,不光是十分不和谐,还是十分的诡异。
刘寄奴觉得很不舒服,觉得难以忍受,她也随著笑开,笑声尖厉冰冷,满含锐刺:“那是当然了。苍木单纯善良,你阴险狡猾,天差地别,怎麽能装到十足?你没听过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有句叫狗改不了吃屎?坏到骨子里了心都是黑的,怎麽装怎麽改?大人你在说笑麽?”
刘寄奴的话音刚落,“苍木”的神色倏地一沈:“你!”
“哎……怎麽……这……”阿魏一直在边上瞪大著眼喃喃嘀咕。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会儿许是见气氛紧绷,她上前一步一福身,略带结巴的唤道:“大、大人……”
莫荼阴飕飕的瞄去一眼。刘寄奴是不怕的。记挂著难安的,最重要的还没问,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压抑著愤怒:“苍木在哪里?”
不悦寒冽暂且缓了一缓,莫荼沈著的反问:“信石呢?”
刘寄奴再吸一口气:“信石我拿到了。你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了。你救活苍木,我替你找信石,你提的条件,你答应了的。苍木还在你手里对不对?他……”
“我们可以寻一处坐下,畅谈一番。”莫荼不轻不重的打断,“若你忘了眼下身在何处。若你无所谓前功尽弃,急著欲再回去。”
阿魏一个激灵。虽然听得不解迷糊,但她确定一点,那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打死她她也不要再回了。便拉住刘寄奴,小声劝道:“小姐,赶路要紧。万一那冥王追来……”
阿魏的忧虑刘寄奴岂会不明白呢,莫荼好整以暇,似乎在等她决定。犹豫再三,权衡再三,她终是抿唇沈默。
冥界与妖界的交壤。
是夜,天空缀著繁星点点。一处较为开阔的空地,两女一男围坐,中间一小堆树枝,燃著抹光亮。
途径了溪流,阿魏已经梳整过了洗净了脏污,莫荼也已变回了原本自己的模样,扔了身上破烂的侍卫服,只著著灰色的内衫外裤。
些日连著不停的行进,除了走路就是走路,几乎没有交谈对话。气氛始终不怎麽愉悦,刘寄奴和莫荼之间的剑拔弩张,阿魏明确看出,随在刘寄奴近处,她识相的未多吭声。
风尘仆仆,无论如何,到了边界。离无城尚有距离,但或多或少,刘寄奴还有阿魏总算是稍有了放松。
比较起来,莫荼是镇定多了。路是他带的,不管後面的跟不跟得上或者累不累,反正他昂首阔步,不带耽搁。
一行里面只他是男子。剑拔弩张归剑拔弩张,寻觅休憩处,寻觅吃食,晚间守夜,他不言不语主动承担,这一点上,倒不至於气度全失。
填饱了肚子,阿魏默默的坐去一旁。莫荼在闭目养神,刘寄奴盯了一阵跃动火光,掏出破天镜摩挲端详。除了树枝偶尔劈啪的响,周遭安静,夜色谧宁。
穿越到这个世界,幽水岭到无城,无城到冥界,进了冥宫离了冥宫……曲折离奇得就像一场梦。
刘寄奴对著破天镜怔怔。
谁能想到呢?谁会相信呢?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的。
她的人生是扭曲荒诞的,可老天还觉得不够,还要再给磨难。
她成了喜族的後裔,成了怪物,然後,害死了苍木。混进了冥宫,继而被囚禁,受伤受苦,身心皆受折磨,曾想一死了之却未如愿,那些耻辱抑或痛楚,不是简单轻易可以忘却的。
难道……真有前世今生?难道是因果循环?难道前世的她罪大恶极,所以今世的她承下报应……逃避不去,跳脱不开?
如果真是这样,那麽原本世界的她在还哪一生的债?而现在的她,在咽哪一世的果?
什麽是真?穿越前,穿越後,哪一段人生才是真实?
人类,怪物,刘寄奴,哪个是她或者都不是她,那麽,她倒底是谁?
抬起了头,一下茫然,一下无助:“为什麽是我?”
男子闭著双目,些许的疲惫之色在他面上弥漫,闻言,他掀抬起眼帘,火光映入狭长灰眸,明暗交错。
“为什麽是我?”她重复问。
良久,他启唇:“喜族一脉,仅剩你,唯有你。”
“是麽?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喜族。我也不知道什麽妖界什麽无城,如果不是遇到了苍木,我都不知道那片树林原来叫幽水岭。”
她的声音消散於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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