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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8
    暮寒仲 作者: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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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十二三岁。”

    “那……那个啊!”小二被他的眼神看得更加结巴了,几乎无法思考,“……任、任公子……已经结、结账退房了……呃——!”

    话还没完,他发出一声惊呼,双腿一软,砰的一声无力瘫倒在地。却非男人对他做了什么,而是那瞬间逼近的人影,以及那双冰冷的长眸。

    “——什么时候?!”从喉间挤出这四个字,南啸桓眼前阵阵发黑。

    “一、一刻钟之前……”

    话音刚落,刚在还近在咫尺的人已然消无影踪,只有屋外一声响亮的马鸣和远去的马蹄声。

    玄京北郊,阴沉的乌云之下,蜿蜒的枯林小道上,一辆马车自南向北徐徐而行,滚动的车轮碾碎地上铺展的枯叶和碎枝,而悬挂在马车前的风灯则散出温暖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一个少年披着大氅,坐在车头,驾着马车,哼着不知名的欢快小调。

    车内,柔软的貂皮上,半倚着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他靠在软垫之上,不时轻呷一口端在手中的热茶。他的身边,还恭敬跪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冷峻少年,正低声朝男子说着什么。

    他们三人便是离开玄京,驾车北上的任宗锦一行。半个时辰前,他们从京中客栈动身,之所以提前离去,原因有很多,然而最让他担忧的,却是……

    想到这里,任赫偷偷瞄了一眼悠闲自得喝茶的自家少爷,眉宇间不由闪过一丝忧色。

    “你啊,小小年纪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任宗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伸手在他额上轻轻弹了一下。

    任赫摸着脑门,一时无语,小时候这么做就罢了,现在他都这个年纪了,少爷这习惯怎么还在?不由得扁扁嘴。

    “时间差不多了,去换秋儿吧。”任宗锦吩咐。

    “是。”任赫行了个礼,转身行了几步,眼看着就要弯身掀开布帘,却听几声“咕咕”鸟鸣,从车外传来。

    心中一惊,任赫一愣,下一刻刷的一声窜出马车,正看到任秋扬着笑脸逗弄着从空中飞落的白鸽。

    “嘿,你看,它好可爱呢~!”少年回头,对着任赫笑道,晶亮的黑眸熠熠生辉,闪着不加掩盖的纯粹快乐。

    “……是‘小云’么?”马车内,任宗锦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

    任赫盯着眼前的白鸽,它的爪子之上,扣着一个小小的铁环,上面刻着一个云字,正是他们送到寰夜王府上的那一只。而自己山庄驯养的这些特殊信使,任宗锦更是只凭声音,便可辨认出来。

    “是。”任赫从任秋手上捉过白鸽,那白鸽甚通人性,也不脱不闪,反而低鸣着跳上他的小臂,惹得任秋哇哇大叫指控他“横刀夺爱”。

    而任赫看着手臂上的鸽子,眼中隐约藏着几丝兴奋。……这是说,关于二少爷,那边一定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他压不住内心激动,一改往日冷面作风,扬着声朝车内一边喊一边进:“少爷,怕是无羁楼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

    话音未落,马车忽然一停,没有任何准备的人禁不住惯性,身子一斜,差点滚落车辕,幸亏反应迅速,才不至落得那般狼狈模样。

    “任秋!你搞什么——?!”任赫压着怒气,回身扭头喝道。

    谁料驾车的少年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呆楞楞的盯着前方。

    任赫这才感到那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人气息。

    马车前方,摇曳的灯火中,绰绰约约的阴影中,驶出一匹神骏非凡的白马。马上一人,藏青色的衣袍凌乱破烂,满头的黑发披散在肩,不休边幅,然而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和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冷硬岩石的双眼,则是坚定、刚毅的。想来这样一个男子,若非不得已,定不会这般模样出现在别人面前。

    “……南护法?!”任赫认出来人,低呼一声。他对这个伴在寰夜王身后的人记忆深刻,这种男人,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更何况他可是亲手给这人满身的伤上过药包扎过的。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翻身下马,不顾任秋的视线、任赫的阻挡,弯身掀开车帘,看向车内的人,面无表情的沉声低道:“……‘乌风液’,你有多少?”

    此话一出,车内看到来人的男子即刻沉了脸色。

    如利箭一般的目光直射向南啸桓,任宗锦就那样看了他许久,而被看得人也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石化的雕像。

    “南护法。”任宗锦半晌终于收回目光,轻轻笑了,他从垫子上起身,弯着身几步走出马车,来到男人面前,“出什么事了?”

    他的目光沉静而又淡然,含着特有的让人心安的力量。

    南啸桓却垂下眼帘,躬身抱拳,朝着任宗锦行了一礼,沉声道:“时间紧迫,还望任公子成全。”

    任宗锦不笑了,他又定定的打量了南啸桓好长时间,然后扭头,朝任赫说道:“给南护法把东西拿出来。”

    任赫一听,心中一凛,饶是一向沉稳冷静的少年,也忍不住失色惊道:“少爷!”

    “没听见我说什么吗?!”任宗锦冷下脸来,沉声呵斥。

    任秋显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的,当即吓得急忙扯着呆立不动的人爬进马车。

    “任公子恩情,在下感激不尽。”南啸桓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东西,抛到仁宗锦手中。翡翠制成的长形令牌,正面是贯日阁三个篆字,反面是一个壹。

    任宗锦打量着手中的东西,听得耳边那干涩低沉的嗓音低低说道:“算上这次,在下欠任公子两条性命。这块令牌,是在下的信物。他日若有人持此令上千夜宫,在下定当万死不辞,竭尽全力达成那人的要求。”

    任宗锦摩挲着手中玉令,没有回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任赫拿着一个小匣子来到任宗锦身边。

    任宗锦将其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让任秋送到南啸桓手里。

    待到南啸桓看到匣子中整齐排列的两排瓷瓶,一直压在心头的重压终于得以几丝减轻。他收好匣子,跃上白马,最后对着任宗锦一拱手,便掉转马头,就欲离去。

    “阿铮,一月十六,我在集凤镇等你。”

    随着温润男声响起,一只白鸽扑棱棱的飞落南啸桓的肩膀。

    而马上的男人,望着视野中的木匣,没有否认,也无辩解,只是最终低嗯出声,策马离去。

    待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任宗锦才转身坐回马车内,根本不管旁边呆愣的两个少年。直到一人坐了许久,车还没动,才有些疑惑的出声催促:“秋儿?小赫?”

    片刻过后,车帘被掀开,任赫钻了进来,后面跟着意外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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