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奋斗史 作者:缘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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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说话!”
坐在椅子上那小孩,看去不过三四岁,玉雪白嫩,又胖乎乎的,倒很有几分可爱。
这是温乐的便宜儿子,他母亲便是早年韦氏给温乐拨的一个大丫鬟青簌,原本大概是拿来教他人事的,没料到一招中第,后来就生了出来。他母亲却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自那之后,这孩子一直就养在韦氏这儿。
他们这一辈是道字辈,三老爷那时也对这金孙喜欢的很,竟然不苛求他出身,对他百般宠溺,还亲自为他起了名字。
温道庸,温道庸,这个庸,可不是庸碌的庸,而是中庸的庸。
日后温乐娶妻生嫡子,这个如今受尽宠爱的小圆胖,可不就得明哲保身么。
温乐却不想那么多,古代教育古怪的很,偏不让父子亲近,要搞得长幼两辈等同猫与老鼠。他从现代来,又是爱孩子的脾气,看圆小胖一双乌油油的大眼睛略带些委屈的盯着自己,他便笑笑,伸手把孩子抱到怀中,问:“庸儿,今日可曾听话?”
圆小胖对父亲的怀抱又是新奇又是喜欢,抿着嘴小脸片刻染上了红,又羞又怕的低头说:“父亲,我今日和祖母学了千字文……”
“哎哟!这样本事?”温乐眉飞色舞的把小孩举在半空狠狠亲了两下,“乖儿子!阿爸给你糖吃!”
他说完,将揣在衣领内的一包糖给取了出来,塞在圆小胖怀里:“快去吧!叫奶娘剥给你吃。”
圆小胖受宠若惊的抱着糖果,新奇的瞧瞧这五颜六色的小块儿,又盯着忽然和自己这样亲近的严肃爸爸瞧。
温乐还想说些什么,小孩却猛然收回眼神,滴溜溜的朝着外屋跑出去了。
眼见屋内已然没有别人,温乐叹息一声,握住韦氏的手:“母亲,这几日便委屈你了。皇上如今尚未下明旨,但我猜着,也就是开春那两个月了。”
韦氏本在目瞪口呆的看他,闻言眼眶立刻一红,无端落了泪来。
拍拍儿子的手,她哽咽道:“苦了你了!你大伯二伯那儿,母亲没有再多的本事。这几日我差谷雨小满她们,将我陪嫁的那几个庄子给脱手。这笔钱便不叫府里知道,咱们一家……唉!”
温乐眼中有些沉郁,温府如今就是一盘散沙。莫说上头的皇帝在虎视眈眈,就连自家的两个大伯家里,也各有各的心思。温乐赴任的消息传出来后,这几日府内的花销便大了起来,前段时间韦氏忽然想起自己的嫁妆,开了库房一瞧,却只剩下一半不到。
这当口,委屈和苦楚,再难也只能默默吞下。
温乐勾起笑来:“母亲在担忧什么?嫁妆没了便没了,儿子也不会坐吃山空。况且那些个嫁妆够顶什么用?等到了赋春,儿子定能赚回千百倍来!”
韦氏轻笑,心中却仍旧担忧不已,蜡黄的脸色又暗了三分。
温乐有些黯然,如今形势比人强,他虽被封了爵位,但多数人还是以为去赋春便离死不远。在温府人微言轻惯了,更加没有人会看在爵位的份上对他高看,韦氏受的这些委屈,也只能等到日后再来找回场子。
韦氏见他神情变幻,表情更加忧郁:“罢了,大都这地方,咱们一家走了也清净。”
外头惊蛰这时忽然轻声道:“太太,大人,润少爷到了。”
韦氏一愣,表情顷刻间便紧张起来,眉宇间似有畏惧。
内室的屋帘被一把掀开,一个精壮高挑的男人背着光迈步进来,穿着一身皂色的常服,大袖自半空甩出个圆润的弧度。
就着屋内昏暗的烛光,温乐也总算能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这人皮肤白净,眉如春山,鼻梁颇高。一双眼睛并不算很大,却细致高挑,眼尾上翘,目光流转间,竟有些隐而不发的威赫,实在是书册记载中“丹凤眼”的原型。他嘴角微勾,好像噙着笑意,这样一看,又很有些温润柔软的味道。
三房的大少爷,却并非诞于韦氏的肚子。这本是异常尴尬的一个位置,然而在温府内,却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对这位庶少爷多有不敬。
就连韦氏,这样一看,也是对他隐约有些畏惧的。
温乐见他眼波流动,笑意盈盈的和韦氏问安的模样,心中渐渐泛起了疑惑的波澜来。
☆、第三章
韦氏对这位大哥的态度,一度让他十分不解。虽然这个时代的女人纵然恨到牙痒,也很少会当面给庶子不痛快,然而像韦氏这样的,竟不像是忍让,而是有些谦恭了。
他现在担任的这位乐少爷,曾经虽然不事生产,但也不算彻头彻尾的纨绔。然而从沉香水桐她们话语里的意思听来,似乎不光是韦氏,就连曾经的三老爷,在内宅中也对这位大儿子异常的倚重。这种倚重偏颇到了嫡子都要屈居其下的程度,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韦氏才会在丈夫去世后,还本能般对这个大儿子恭敬畏惧。但三老爷倚重他的缘由,却是谁都讲不清楚。
温乐身边的几个仆役,提起这位润少爷来,最多的描述 便是“温柔”“沉稳”“君子风度”,其他更多的却是没有了。他好像和两个弟弟也不大亲近,温乐病重时他来探望过四五次,嘘寒问暖间也听不出太多的情感,不过敌意也是没有的。
眼下看他对韦氏和颜悦色的模样,却倒不像眼高于顶的野心家。冤家宜解不宜结,温乐心下一转,也站起来作了个揖:“大哥好。”
温润一愣,笑脸转看向他,立即也笑道:“乐儿也好。你病还未痊愈,怎么就出门了?”
温乐微笑:“我听闻母亲病了,来瞧一瞧。大哥来坐。”他拍拍身边的椅子。
温润视线从他身上流连了一道,笑容不变的坐在了他旁边:“是了,我见沉香抱着你的披风等在外头,一时还未想起来。这几日天冷,我那儿今日到了半扇灵芝,年份有些难得,晚些叫水桐去取来炖给你喝。”
温乐点头:“多谢了。”
温润似乎犹豫了一秒,还是伸出手来,在他微垂的脑袋上轻轻抚了一把:“病一场反倒懂事了。这样也好,到了赋春,咱们一家的重担都在你身上,切不可像从前那样顽劣了。”
温乐嘴角发抽,心下囧然。
韦氏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温乐和温润关系融洽,她还是很高兴的,于是有些愉悦的开口:“润儿也是来瞧母亲的么?”
“母亲,”温润笑容凝滞了片刻,眉宇间有些忧虑的望向韦氏,“儿子来这儿,除了探望母亲,还有一件事情和您商议。”
韦氏见他严肃的模样,心也吊了起来。
“可是……出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温润道,“方才儿子从老太太那儿回来,被通知了一个消息。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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