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地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动了自杀的心,可是她并没有真的勇气面对死亡,所以这个时候站在生与死的十字路口,她盼着能有人拉她一把,把她从死亡的悬崖边上拉回来,让她能有重新活过来的勇气。”
宋彦博心中一痛,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他忍不住低声叫她:“阿宁……”
姜宁抬头一笑,“警察同志,她说是我的粉丝么?”
年轻的警察点头,又摇头,“她只是说想见你,倒是也没说是你的粉丝。”
姜宁:“无论怎样,先见到再说吧,咱们这就上去?”
宋彦博没有放开她的手,“我陪你。”
姜宁还没说话,警察却发了话,“宋先生,为了避免旁人刺激到当事者,所以你不能一起上去。”
“彦博哥哥他……”
宋彦博压下姜宁的手,“警察同志,那我不上去,在楼道里等,您看可以么?”
警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双手,点点头,“行吧,那你一起跟我们先上去,不要出去就行了。”
宋彦博冲着姜宁笑了笑,拉着她上了电梯。
电梯能到顶楼,可是从顶楼到楼顶,就只能走安全楼梯上去。
世纪大厦是宁城最高的建筑,楼下就是车水马龙的步行街,可是也很少有人会抬头去看楼顶,就算看了,也只能看到巨大的灯箱,因此哪怕现在楼顶一片紧张之色,楼下也依旧繁华如常,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一个年轻的生命,在几百米的高空摇摇欲坠。
下了电梯,到了安全出口处,已经有几名警察在那里,看到有人来,纷纷看过来。
“宋先生,您不能再往前走了,只能在这里等了。”跟着姜宁他们一起上来的警察对宋彦博说道。
宋彦博停下脚步,他转头对姜宁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姜宁咬着下唇,点点头,放开了她的手。
刚走出一步,宋彦博轻声叫住她,“阿宁。”
姜宁不解的回头看他。
人命当前,宋彦博也不敢太过耽误,他上前,附到她耳边,轻声道:“不要触景生情,不要想过去。”
说完,他站直身体,将她往前一送,“上去吧。”
姜宁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跟着警察上了楼。
楼顶是大片的空旷,有几个基站信号塔,而那个姑娘靠在一侧的广告灯箱旁边,灯箱跟楼顶的水泥墙之间只有半人高的距离,稍有不慎,就可能翻过去。
姜宁看着都觉得眼晕。
有两个谈判专家站在她面前,一男一女,看到姜宁过来,转头对姑娘说道:“你看,我们说一定可以请姜宁来,现在她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下来跟她讲。”
姜宁一步稳着一步地往前走,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站在灯箱旁边的女孩。
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是二十岁出头,身材娇.小,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大眼尤其引人注意,这双眼睛平时应该是一双漂亮且灵动的眼睛,可是此时却带着颓败的空洞。
看到姜宁的一瞬间,一直没有动作的姑娘站直了身子,眼中也多了几分颜色。
姜宁走到两位谈判专家的位置上,刚想往前,就被女专家拦下了,她低声说道:“这个位置是当事人能够接受的安全位置,不要再往前了,可能会刺激到她。”
姜宁听话地停在原地,看向女孩,刚才上来的路上,警察已经大概介绍了情况。
这姑娘是楼下一间餐厅的服务员,应该是对这座大厦比较了解,知道今天是顶楼基站信号塔维护的日子,她躲过了保安,趁着顶楼门开的时候上到了这里,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被去而复返的维修工看到,这才惊动了警察和消防员。
可是消防员来了也束手无策,这么高的地方。
这五个多小时里,姑娘滴水未进,谈判专家尝试着给她送水,都被她拒绝了。
谈判专家从她嘴里无法得到有效信息,问她什么,她都只是哭,后来她提出想要见姜宁。
没办法,只好让警察联系了姜宁的公司和经纪人。
姜宁抬头看了看天,也就是今天是阴天,否则如果是晴天,在太阳底下待上五个小时,一口水不喝,怎么受得了。
“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送点吃的和水?”姜宁带着淡淡的笑,柔声问她,生怕自己一个音调不对,刺激到她。
“姜宁,你为什么会来?你是大明星,为什么会跑来见一个普通人?”那姑娘眼睛发红,嗓音十分沙哑。
“因为现在你是最需要我的。所以我赶来见你。而且我也是个普通人,只是我们从事的职业不一样,我不过是站在银幕前,让你让很多其他跟我一样的普通人认识了我而已。”
“不,不一样,怎么会一样。你长的这么好看,你比电视里更好看,如果我跟你一样好看,或许就都不一样了。”姑娘泪目,她摇摇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脸颊。
“你平时看过我演的什么戏?”
姑娘摇摇头。
“没看过?”姜宁问了一句,所以这姑娘不是她粉丝?
姑娘哭得更厉害了,“幺妹很喜欢你,我从她那里知道你的很多事情,我觉得你能帮我。”
还真的不是,姜宁问她:“那你总要先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才能告诉你吧。”
姜宁身边的两位谈判专家对视一眼,他们废了好几个小时的口舌,几乎将所有的谈判技巧都用上了,也没能让这姑娘说出什么,姜宁来了,还没说几句话,这姑娘就说了?
“他们说我有病。”姑娘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
传染病,不治之症……姜宁脑子里快速闪过几个能够影响人心理的疾病,只是这姑娘看起来身材虽然娇.小,可是人却不显病态。
姜宁小心地开口,“没事,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什么病……”
“他们说我这是神经病,他们说我脑子有毛病,说我心理有毛病。”姑娘打断姜宁。
姜宁心里一紧,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从小我总是要很努力才能得到爸妈和老师的肯定,为了供弟弟上学,我只能退学来大城市打工,可是我明明很努力了,我明明做的比她好,经理也答应我让我做领班了,可是为什么转头宣布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呢?”姑娘的眼睛又变得空洞起来……
姜宁看着她十分揪心,心中的猜想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她小声对身边的谈判专家说道:“她怕是有抑郁症倾向……”
“他们说我有病,幺妹说你也得过一样的病,可是你好了,因为你有很多钱治病,而我没有钱治病,我最后只能自己折磨自己,我不能跟家里人说,弟弟今年要考大学,我不能影响他,家里也没有钱给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