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江雪 作者:妙颂九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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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俩需要分头动作。由于工作需要调我到h国驻外使馆任职,实际也是外派进修。你留下来以普通学生身份状态潜修静待。”抱在怀里的躯体像是一个没知觉的石塑木雕,毫无反应;恍如要将顾寒江体内所有的氧气瞬间抽干。
涌在眼眶中的泪很快就被烈烈劲风拂干,顾寒江心头仿佛被掏空一样寒凉空旷,以致他口中流出的每个字,连他自己听着都分外凉薄。“从相识到密切合作有四五年了,我很欣慰也很荣幸,亲身参与并见证了我们的共同成长成就,更加感动于你给与我的绝对信服和倚助。这和作为父母看到自己孩子成长是一样骄傲欣喜情感。
我们之间的默契度,是许多搭档要靠多年磨合考验才能达成的;而我们是在齐头并进的状态下,只不到两年就结成了默契合作的好搭档,这是我们两个共同创作的奇迹。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不要放松学习自修。如果上级安排你与人搭档工作,你尽可能把信任配合态度···分给合作搭档一些。
小竞,还记得那个晚上,我们一起快速奔跑吧?相信大哥,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殊途同归。你记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乃是男儿之本分;忠诚国家竭诚报效,是为人之本分。坚守住本分,自成德行准绳。”
下半学期期末考试刚完成,李竞就随着母亲梅珊回老家了。
梅老爷子在文革期间留下了肢体残疾,近一年来已明显觉出自己身体不济;人到年老思女心切,尤其是他最心疼的大外孙;就关照女儿梅珊赶学校放假时领外孙回来看看。老爷子思量着父女、爷孙们见过这一面,来日若成阴阳两别,他也能安然瞑目,更不必再折腾女儿外孙往回赶。
看着大外孙俊秀挺拔玉树临风的模样,梅老爷子心情精神好了许多,连带着饮食也渐好;甚至由大宝孙推着特制木轮车,陪着他到林溪边遛弯垂钓。
李竞钓鱼根本谈不到技术之说,外公就一点点的教他,打窝子圈鱼、栓鱼线、甩杆、看飄儿,然后就是熬性子的技术-静候。
爷孙俩并坐在林荫间安享钓趣时,老爷子心情愉悦的给外孙讲先贤故事:心性安静的钓者是耐得住寂寞的。子非鱼安晓鱼之乐,君非钓岂收钓之果。生而傲骨天赋异禀,务必恪守中直良善,困厄不可改节,坚刚不可夺志。
半个月后母子两个乘火车返回,到京那天恰是周末;算着日子应该是已婚的进修学员出校探家的时候。
李竞拎着特意给顾、周夫妇带的火腿和苏绣赶回大院,走到接近顾家小楼距离时,兴奋劲儿就落下一半。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到了顾家院门外,院里和周遭范围,根本没有顾寒江留下的痕迹。
周雅誉欢喜的把李竞让到客厅内,顾乐乐迈着蹒跚的步子跑过来,揪着李竞的裤腿,磨着要“小舅舅抱”。
李竞搂着顾乐乐,嗅着小女娃身上的的甜甜奶香,暗暗审觉周边动静,心间的失落更深;露台上连晾晒衣服都没有,很显然,顾寒江至少有四五天没回过大院了。
周雅誉捧着自制的酸奶回来招待他,顾乐乐不肯放开小竞舅舅,于是小甥舅俩就着一大碗酸奶,你左我右的一起吃。
周雅誉望着桌上的火腿,轻轻笑道:“你大哥哥这周一下午已经飞出国了。他没这份口福,我替你转送给三元吧。哦,他出发前留了套《唐诗宋词精选集》,嘱咐我交给你。”
李竞接过诗词精选集,随手一翻就翻开了夹着书签的一页上,恰是是柳永的《采莲令》:··更回首重城不见,寒江天外,隐隐两三烟树。捏着书签再看,上面画的是‘寒江钓翁’,留白之间隐藏着压成的字迹:静等解冻,务需当面。切!
与周雅誉之后的交谈,李竞都恍然是置身于旷野环境,回音迷蒙勉强应答,甚至连给顾乐乐梳的小撅辫儿都梳成了两个犄角。
茫然告辞出来,李竞抱着诗集直接出了大院门,在路边倒车去了曾经临风远眺的香炉峰平台上。蓦然回望西向群峰,朝阳一面山幕间天成的奔豹跃然在现。
夕阳坠下暮色上袭的很快,李竞沿着缓道石阶漫步下山。走到碧云寺外,该区域的门已经关了。路灯亮起树影娑婆,门栅栏外一个虔诚的拜佛者朝着门内大殿一跪三叩之后,庄重的起身折返。
当看到李竞从昏暗暮色中出来时,拜佛人忽然布道之兴骤起,从身背兜袋中摸出个册子抢步上前叫住年轻人:“佛度有缘人,我觉得与你很是有缘,有意加持你···”——“你赶路上山只能望门而拜,显然佛早已看清你心中贪嗔,所以连拜谒机会也不给你,你又何谈加持别人。依我看你还是先修自己正心吧”
“这是佛祖有意磨合信众的修行之心···”——“罢了吧。你若真有诚意,何不于门外连夜坐禅苦修。那门中管理人感你虔心必定放你进门。或许菩萨感知点化你早登极乐呢。”李竞说着把头一甩,丢下那个香客循石道下山而去。
远远还能听到那个香客自我感觉良好的说话声:“菩萨会为你指明下山之路的。”——“你自己想想办法忍过这一宿再说吧。”
香火净地不出恶言,否则李竞真有心撒开了臭骂那香客一番。本少爷这双天生夜视眼,还用得着麻烦菩萨执烛照路?怕自己眼神不好想结伴下山就实话实说,本少爷还是有颗助人为乐知心的。跟我装哪门子高深悟道的模样?现在你就一步一步往山下摸吧。真格是‘粪勺子过河—冒充外海洄游的大头鱼’。
直到顾寒江以驻大使馆武官身份到达该使馆,意外的见到了卫金吾,并得确认卫金吾提前一步抵达,是作为工作搭档一同派驻该国的。而与此同时,他正亟待实施的“担保留学手续”,必须就此终止了。
···之后的两年里,顾寒江总是梦见薛中泽手握着一柄军刺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象猫眼似的缩成竖线状锁定着他···
两年后顾寒江在h国使馆区咖啡馆中,见到了从国内出来游览的祁思源。这位大公子自从特种部队下来之后,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既没有接他家老爷子的班从政,也没有依顺某些好意进军校从学。反倒是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游得是悠哉悠哉。
提到大院里那群旧交,自然而然就说到了梅阿姨家的小竞和小杰。那个年轻人该是考大学的年龄了。以顾寒江所料,薛中泽的学习成绩即使考不进一线大学,考个外省学院绝对是没问题的。
祁思源把嘴撇得快拐上耳根子了。“就李长材那个癞狗扶不上墙的后爹,还能让他考大学?李长材在动乱期间上蹿下跳的,白忙活一场,没捞着什么晋升的资本;转脸就和他闺女递材料检举,硬说李竞是参与暴乱的积极分子。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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