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 作者:弗r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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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别当着我的面,也别当着人家陈怡的面吧。毛东,人家现在这种情况还愿意来看你,真是已经对你够好的了,你也得知道感激,也得知道知足。”
毛东张嘴就要反驳,陈怡赶紧站了起来,提上包。
“阿姨您别生气。我来看东哥,是觉得之前毕竟相处得挺好,有什么事情,我觉得我们之间说清楚了也就过去了——”
张载焓听了这话只想赶紧走,奈何毛东又一把抓住了他。病房里毕竟还有其他人,他不想把动作搞得太大,可是陈怡的声音又开始往他的耳朵里钻,像那种蜜蜂的嗡嗡声一样,不仅吵人,而且让人觉得害怕,好像随时都要被狠狠地蛰一下。
“其实东哥对我挺好的,实话说了吧,我也挺喜欢他的。所以我也能理解东哥情感上的难处,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陈怡同情地看了张载焓一眼,“您放心吧,阿姨,我这个人只要喜欢了,就不会计较那么多的。东哥,我们慢慢互相了解,了解地多了,感情总会越来越深。”
张载焓听不下去了。
他只觉得委屈,和愤怒。委屈一闪而过,因为自己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在别人眼里如此不值一提。愤怒慢慢地强烈起来,倒也不是针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他也不知道愤怒是针对谁的。
毛东攥他攥得他烦躁,他就又挣开了。然后,他从旁边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来,双手握住了东哥的手。病房里安静了几秒,他低着头,有种所有人此刻都在看着他的感觉。
“我不记得我和东哥在一起多久了。”张载焓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不过纪念日的。谁知道纪念哪个?是我告白的那次,还是东哥找我那次,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去苏州,还是我们后来住到一起。但是——陈怡是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别人这么在一起五六年过,而且同居这种事情,朝夕相处,过得真的和婚后一样。”
“你别说了,我希望你现在就走——”
张载焓没搭理石丽雯,继续低着头说。
“如果是你和男友同居四五年,你会觉得这段感情随便就能抛弃吗?你会觉得,在其中一个人还没有走出来的时候,他可能去接受另外一个人吗?不瞒你说吧,其实我试过了,我接受不了。我不信东哥能接受你。你可能真的对这些事情没有概念,觉得只要你努力,一个男人为什么不爱你这种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是跟你们一样的异性恋,那东哥五年的感情,都是过眼云烟,挥挥手就过去了?”
毛东的手动了动。连石丽雯都不说话了。
“你们这么想,是没有人性。”
张载焓抬起来头,正好看见石丽雯阴冷的脸色,和陈怡脸上那种像被扇了一巴掌的表情。毛东于心不忍了,想要阻止张载焓继续说,但张载焓看了他一眼,毛东就突然明白了。
“东哥,就跟方远那时候一样,你面临的选择从来都没有变过。你老是让自己陷在这种选择里,不是你做得不对,只是你需要这些。没有人能清心寡欲过一辈子,一个正常人,总会和别人产生感情和联系。你只要会爱上别人,就一定会有这种选择。所以现在和之前都一样,你要选了。”
毛东不说话,张载焓就又开始委屈。他转向石丽雯,看着她。
“阿姨,我也很优秀啊,我不论样貌,还是家庭、工作、个人能力,每天承担几千几万人生命的责任,跟这个比起来,和东哥在一起要面临的负担已经算小了,我担得下来的。还有和东哥的感情,哪样不比一个他相亲刚认识几个月的人好?”
石丽雯见他要把话说开,有点着急,左右看了看。年轻夫妻还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31床陪床大妈叹了口气,拿了个苹果开始削,也不往这边看。
对于这种情况,张载焓不知道该理解石丽雯的心情,还是该怨恨,还是该同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怡,她大概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突然站起来踩着高跟鞋一阵风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载焓也站起来,毛东顺势拉住他,抬起上身,俩人轻车熟路地吻了一下,就和平时毛东还在睡觉张载焓去上班的时候一样。
毛东轻轻拍了拍他的侧脸:“别想那么多了,先回家休息吧。我再跟我妈谈谈。”
“我想你。”
“我知道。”
张载焓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他正要出门,就又被叫住了。
叫住他的是31床的陪床大妈。
“小伙子,别着急走。”陪床大妈走到他跟前,手里举着个苹果,“来,拿个苹果吧。脆甜。你说你每天要管好多人死活的,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张载焓有点愣:“不是管死活,就是指挥飞机的,要保证飞机的安全。”
“啊,我女儿老坐飞机出差的,原来飞机还得靠人指挥着……”陪床大妈又把苹果递了过来,“我代我女儿谢谢你哦。小伙子真是不容易。”
张载焓眼圈就红了。
他回头远远看了毛东一眼,接过了那个苹果,认真道了句谢,走了。
夫子庙老门东那条路走到尽头,明城墙边,有一个戏迷戏台,平时就是喜欢这些的大爷大妈来这定期集会,到了五六点可能还有演出。这地方张载焓一直都知道,因为在兰苑看戏的时候有人跟他说过,他只是没怎么想起来这事儿。
这次约他来的人,竟然是汪建。
汪建要到他的电话他并不惊讶,他也觉得有必要和汪建把话说清楚一些。所以周五晚上,张载焓和汪建在夫子庙见了面。汪建当然没穿军装,穿了件黑色的衬衣,休闲西裤,一身黑色都快淹没在夜色里找不见了。两个人没说其他的,只是聊一聊昆曲。汪建说老门东有个茶楼,可以听很地道的评弹和白局,言外之意,今晚两人就去茶楼里坐坐就好。
说着评弹,张载焓就又想起来苏州。近来想这些事情都想得有些厌烦了,可是脑子里的画面像关不住一样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载焓?”
汪建看他失了神,就试着叫了一声。
“哦,汪哥。想起来点其他事情,您刚说什么来着?”
汪建看了他一眼,可能因为年纪大他不少,张载焓总觉得汪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你还没听过南京白局吧?”
“只是听说过,还真没听过。”
“嗯,那你赶得巧了。”汪建笑了起来,张载焓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赶得巧,是汪建挑了有白局演出的日期约的他,“今天茶楼里那位周慧琴老师,可是厉害得很的。”
张载焓笑了笑,没说话。汪建引着他上了茶楼,楼上已经坐的差不多了,满当当的人,满当当的桌子。中间靠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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