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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 作者:卜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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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后来他们换了号码,蒋衾也没勇气再打了。

    这是他大学毕业跟靳炎离家出走后,第一次听见家人的声音。

    “我……我给你们寄了东西,买了点补品,你们看着能不能吃。你跟爸爸年纪大了,我没能在你们身边……奉养你们……”

    蒋衾简直语无伦次,又把话整个重复了一遍,而蒋母好像也完全慌乱了,听一句便“嗯”一下,最终又说:“你爸爸他出去抽烟了……你爸爸说他也很好……”

    方源拍拍蒋衾的肩,拿回手机低声道:“姨妈,我是方源。表弟他哭了。”

    “哦,哦,他……”

    “我会照顾他的,您跟姨父都放心。”

    蒋母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猛然听见儿子的声音,瞬间就忘记了经年的隔阂。现在交谈几句冷静下来了,不由又想起之前的事情,心里滋味便非常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就先这样吧,您跟姨父好好保养身体,回头我再打给你们。”

    蒋母连忙呐呐的应了。

    方源又客套几句挂断电话,转头看见蒋衾靠在阳台栏杆上,手指神经质的抓着自己的手腕,指甲都深深掐进皮肉里去了。他最近削瘦不少,看着神情非常憔悴,阳光下那双本来瞳色就很浅淡的眼睛几乎被泪水完全蒙住了,却一点声音都哭不出来,只有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流淌下去。

    “姨父姨母上年纪了,你得让他们慢慢接受,别心急。”方源安慰的拍拍他:“血缘总是割不断的。”

    蒋衾一边点头一边用掌心用力擦拭眼睛,仿佛对自己的失态非常尴尬,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方源跟了一步,想想又停下了。

    他看着蒋衾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他对这个漂亮过度的表弟一直感觉有些反感和瞧不起——男人看见外表秀气的同性,就总觉得轻蔑、有想捉弄的冲动,这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本性。尤其是像他这样工作性质的,那种反感便更加明显。

    他原本很讨厌警局有些小年轻,碰到事情就崩溃掉眼泪,哭哭啼啼跟娘们儿一样。然而这个一直被他藐视的表弟,流着泪匆匆从他身边走开的时候,他竟然忍不住想跟上去多看两眼。

    仿佛上了瘾一般不可自拔。

    方源点了根烟,无意识的把玩着手机,半晌心情慢慢平稳下来。

    靳家跟很多见不得人的生意都有关系,这是警界老人都心照不宣的,唯一缺少只是铁板钉钉的证据而已。

    然而对于蒋衾这个人,他们却有着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他能跟靳炎共同生活十几年,在靳家的地位也绝对非同小可,说不定在很多生意上都是关键人物;有人认为他至今只是个普通会计师,生活状态也游离在靳家之外,把他当做追查靳家的突破口只能是白费功夫。

    也有人觉得,靳炎开着影响力极大的娱乐公司,整天被无数俊男美女包围,却至今没有什么绯闻传出,可见跟自己唯一的法定伴侣感情相当深厚。这个叫蒋衾的人虽然低调普通,对靳炎却一定有着极大的、决定性的影响力;靳炎至今没有完全踏进黑道里去,关键就是蒋衾的存在限制了他。

    方源想起那天在酒店里见到靳炎的样子,那种男人会因为顾忌某个人,从而硬生生刹住前进的步伐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两人最终是会分手,还是会重归于好呢?

    方源忍不住想象蒋衾离开后靳炎会是什么样子,一定再也没有顾忌了吧。

    他在警局看过那么多人,自信眼光已经足够毒辣。靳炎这样的,也许最终会变成疯狂的亡命之徒也说不定。

    方源无声的冷笑着,深深吐出一口烟圈。

    虽然方源出言不逊让蒋衾发了次火,但是他直接促成了蒋衾十几年来跟父母的第一次通话,所以很快便得到了原谅。

    他家里现在有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连着厨房的小客厅,空间太大又不想招租,便邀请蒋衾来他家住。

    事实上蒋衾也有此意,他酒店已经住烦了,费用高昂不说还各种不方便,天天晚上往空荡荡的陌生床上一躺就立刻开始失眠。方源毕竟是他亲表兄,他又不是不打算分摊房租,于情于理都应该搬过去一起住才对。

    在蒋衾看来,这只是最多几个星期的短暂停留而已,但是消息传到靳炎耳朵里,他当场就摔了个烟灰缸。

    “他已经搬到那个警察家去了?!”靳炎甚至没用名字来称呼方源,暴怒道:“他就这么搬过去了,都没想起来回家收拾下东西?!”

    心腹战战兢兢道:“那警察毕竟是蒋哥的亲兄弟,可能相处起来没那么多讲究……”

    “他娘的闭嘴!”

    靳炎简直恨得出血。他在道上混久了,什么黑暗肮脏的事情都见过,知道人龌龊起来是没有下限的,血缘亲情那些虚的东西简直连屁都不算。男女之间要真乱起伦来都能让人瞠目结舌,何况是dna不知道岔出多远去的姨表兄弟?

    方源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但是也就看看罢了。人心隔肚皮的,你知道他内里有什么花花肠子?看着经济优越一表人才的样,三十多了还没结婚,老天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靳炎在媳妇的事情上简直半点风险都不敢冒:当年蒋衾警告他说再当着小孩的面抽烟晚上就不让他睡卧室,这话只说了一次,靳炎便把二十年的烟瘾戒了大半;后来蒋衾看到他一张从云南买进三十只军枪的单据,拿去问他是怎么回事,靳炎立刻说这是买运动气枪的发票开错了——其实蒋衾压根没往军枪上边想,转头就把这事忘了。但是为了不留任何隐患,靳炎连夜亲自押运军枪去云南,换了一批不值钱的打鸟枪回来,一来一去净损失接近七位数。

    七位数他都忍了,就为了杜绝蒋衾产生怀疑的可能。

    后来蒋衾疏远他,不跟他睡一张床的时候,整整九个月靳炎都不敢碰他一指头。其实按靳炎那打架械斗出身的体格,当真用强的话只有蒋衾吃亏的份;但是他知道一旦用强,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坏了。蒋衾对他十几年的感情是什么东西都补不回来的,再借靳炎一个胆子他都不敢冒这个风险。

    所以一听蒋衾跑去跟方源同住,他立刻慌了。

    方源要是歪瓜裂枣的矮穷挫也行,问题在于这人警察当久了,又一表人才的,走马路上从不缺小姑娘回头看,要勾搭几个漂亮小男孩估计也容易得很。蒋衾小时候就有点外貌党,靳炎能放心他跟方源这种人一起住吗?

    方源要不是蒋衾他亲表兄,现在就已经可以往他信箱里塞子弹和死老鼠了!

    靳炎琢磨着一定要采取点行动——怎么采取是个问题,处理方源对他来说不过是打老鼠而已,但是要怎么打老鼠才能不伤了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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