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 作者:赵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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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我把书果断地抛到一边,当恶人,宣布,“不念了。”
程可青吓一跳,入迷的双眼瞬间瞠得老大,慌忙扯住我的衣角,“啊?!为什么?楠楠姐,我正入迷呢。”
我双手抱胸,凉凉地说:“我困了。”
“楠楠姐,你念完结局,和我一块睡嘛。”他掀开被子的一角。
“不想念结局,我现在就要睡觉。”我拒绝他,语气非常独断。
“念嘛。”他郁闷着脸,“楠楠姐,你连着好几天念故事念一半,说要去睡觉,我今天要是又没听到结局,下午跟着你一样睡饱了,我晚上肯定睡不着,楠楠姐……”
他小嘴吧唧吧唧地说,我再次确定,我的快乐,是建立在他的苦闷之上的,因为见他现在这样,我心里高兴得很。
我心情大好,决定放他一条生路,今天暂时不折磨他。
于是,我说:“想听故事结局可以,我口渴了。”
“喝水。”
我送他一个白眼。
“吃水果?”
孺子可教,我点头。
“楠楠姐,你直接去厨房冰箱拿,我记得昨天方奶奶买了桃子。”
我头一撇,“我说过,我不爱吃桃子,我吃桃子拉肚子。”
他提桃子这档子事,我某根神经抽得厉害,我的桃子啊……
所谓吃桃子拉肚子,完全假话,实际上,我很爱吃桃子,尤其这是桃子的丰收季节,但是,经过上次我义正言辞告诉程可青和田继戎,我不吃桃子,所以,桃子已经被我列为拒绝往来的水果。
他疑惑地问:“那要吃什么?”
我咳嗽一声提示他,“好像,貌似吧,奶奶昨天还买了腌制的梅子、蜜饯什么的。”
他蓦然笑了,霎时像瑞雪中涌出的金涛,那么耀眼,“楠楠姐,你去告诉方奶奶,我要吃那好像貌似什么腌制的梅子、蜜饯。”
第九章:还书惊魂
出于做贼心虚的道理,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我头一次做这种事,鬼头鬼脑,疑神疑鬼地四下里看看。
还……还好……貌似是没有人……
手臂袖子蹭蹭额头的汗,我手心里麻麻全是汗,小心转动门把,钻了进去。
那天来过的书房,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可由于我心里发虚,现在我眼里看什么都带着不同寻常的色彩,只觉得房间光线太暗,一切染着阴森森的色彩。
我怀疑蒋干盗书的那个晚上,他都没我这么紧张……
不由我不紧张,我用袖子撸撸汗,要被人发现,告诉奶奶,我不经过允许偷进首长爷爷的书房,她十成十用鸡毛掸子抽我。
想到鸡毛掸子,我不寒而栗,身上的鸡皮疙瘩直直竖立。
本来戏弄程可青的那个下午,我打算让他睡午觉,我好去把私拿的《春琴抄》归还书房,谁知,一时心软,看在梅子、蜜饯的份上,我竟给他念完了章节小结局,就此错过了最后的时机,因为,当天傍晚,首长爷爷到家了。
而借书不还,是我的一个心病。
我偷拿书,是不对,但只要是还了,就不算是偷,只算做是我私下里、不打招呼借的,可如果我拿而不还,那真是偷了。
我夏楠楠是偷东西的人么?
当然不是,所以,我还是要归还的。
一本《三国演义》要念完,还早着呢,我没有任何光明正大的理由再进书房,只能选了这么个上下不着调的下午时间,奶奶出门买菜,首长爷爷午睡,程可青自己玩……然后,我偷着进书房,还书来了。
我大致还记得《春琴抄》是放在什么地方的,三两步走到第一排大书架前蹲下,从肚皮裤腰处抽出小册子,准备塞进厚书中间。
“谁在书房里?”一个苍老硬质的男声在门口问道。
这个人……
立刻,我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书也啪嗒掉在了地上,冷汗“唰”地浸了一身。
我蹲在地上,傻了似的,忘记了反应,直到一道高大的淡影笼罩我的头顶。
“是你这个小丫头啊!跑爷爷书房里做什么啊?”首长爷爷的声音很温和慈祥。
我的脑袋里尽是奶奶凶神恶煞的模样,盯着首长爷爷脚穿的家常黑布鞋,傻愣住说不出话来。
首长爷爷回来那天,奶奶带我去见过,我没敢抬眼瞧,光顾着盯地面了,只记得他穿着一双黑皮鞋,配着正式的军装裤子,透出军人特有的爽利硬朗,而他温和慈祥的声音,又使得他可亲可近……
当时,我鼓了勇气想看首长爷爷一眼,不巧,电话座机响了,首长爷爷起身接电话,奶奶顺势赶着我进了房间,我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了他一身军装的硬朗背影。
我珍藏的几张父母合影照片,有一张是爸爸在军校大学穿着军装的单人照,风华正茂,身姿笔挺极了,如果他在的话,肯定比首长爷爷穿军装还要好看。
我想我爸爸了……
“哟,小姑娘还挺害羞,怎么爷爷问句话,就掉金豆豆了?”首长爷爷摸摸我的头,声音里透着爽朗劲。
首长爷爷的大手好温暖,我瞅着红木地板上砸出的一个个小水滴,擦掉眼泪,说话间声音哽了一下,“我……我想我爸爸了……”
抚着我脑袋的大手倏地顿住,隔了老会,几丝悲凉的苍老声音飘荡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间里,假如首长爷爷没有和我说过话,恐怕我无法相信这么沉郁的声音是首长爷爷发出的,“你爸爸是个好孩子,可惜啊……可惜……”
“首长爷爷……”
“小楠楠,叫我爷爷吧。”
“爷爷……”
“好……”,首长爷爷声音颇是欣慰,拍拍我的头。
“爷爷,能和我说说我爸爸吗?”
首长爷爷没有接话,而是拾起我来不及□书架的《春琴抄》,问我,“你来借书看的?”
“嗯,上次给可青拿《三国演义》,我见了这本书,好奇拿来看看的。我……我就拿了这本,其他东西我没碰。”依旧不敢抬头看首长爷爷,先前理直气壮还书的感觉烟消云散,我抬不起头,感觉自己犯了大错误。
“没碰东西,怎么不敢抬头啊,地上有没有小虫虫?”首长爷爷打趣地说。
眼睛对着地板,我老实说:“爷爷,我错了,没敢抬头呢。”
《春琴抄》伸到我眼皮底下晃晃,还有首长爷爷的大手,那手厚实苍劲,虽是垂暮之年,看上去依然有力,“看完了?”
我支吾地“嗯”了声。
“小姑娘不要乱看书,不同的年龄阶段,看不同的书,这书啊,你还不到看的时候。你要喜欢看看呢,爷爷找点合适的给你看……”,首长爷爷说话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程可青某方面十足像他。
尽管,他话意循循善诱,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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