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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填满我的身体 作者:安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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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留长发艺术气质浓厚的美院导师就相中了。他对我赞许点头的时候,让我想到六岁那年阿爸带着家里那只母牛牍去集市上卖,我至今记得那只牛犊的眼睛,它的皮毛滑腻细软,藕红颜色,嘴巴很干净,有扎人的胡须。我摸她的时候她向来不会躲闪,去集市的路上我们都很高兴,阿爸牵着母牛,她跟在母亲后头,我跟在她后头,我搁一会儿就跑上前去摸她一下拍她一下,牛犊竟然也不生气。我们两个像最亲密的玩伴,看到山上清逸的景色时都很高兴,走到集市上,十分拥挤,我们都觉得好奇。卖牛的人很多,排成一队,后来,一个四十几岁的农民,一眼就相中了我的牛牛,我看见他眼睛里面的光彩。他说:“好,一看就知道是好坯子,将来干活生仔都好使,”牛牛当时才一岁零半个月。那个人给了阿爸一沓很厚的钱,就去牵牛牛,我就哭,跟牛牛一起使力往外拽,牛牛的头在绳套里不停的扭动挣扎,样子可怜极了,但她终究抵不过那个买走她男人的力气,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再看一眼她流出眼泪的大眼睛,她的眼睛十分好看,像圆圆的铃铛,眼珠也格外有神。她试图但终于头也不回就被那个买她的男人拽走了。

    第二天下午两点四十,我就在美院三楼一门的台阶上等,写生的学生陆陆续续的上楼进去,其中一个高个子帅气的男人进门时候扭回头看我,我不是他的同学,所以不屑看他的脸。最后长头发导师上来,看见我,招呼我进去。我的样子羞怯极了,所以眼神看上去冷漠如水。我十分艰难痛苦着*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它包着我的*,那里有一撮毛,所幸有它们在,否则谁都可以一览无余的看见我的*,比起十四岁,它们大了许多,所以更加诱人肮脏。我盘着身子侧坐在椅子上,用左侧的乳房对着他们,立在它上头的*颜色桃粉,像小桃花苞,只是颜色深了一些,不像现在的样子,它们更像熟透的紫色葡萄。我*衣服的刹那,下边有一小阵骚动,有男人也有女人,大概不是因为*的冲动欲望所致。

    隐隐约约,一个男人火样的目光灼热我的悲伤。

    “嗯,这个不错,线条宛转,并且乳房的样子好看,脖子修长,对,还有腰部的曲线柔和,脸型五官也比前几个上相。是,很清纯。”因为离得不远,我听得见他们议论,我就坐在那里,像个雕像,脸上没有表情,一动也不动。如果他们是艺术家,我权当为艺术献身了。要是田三和马玉兰知道,我会死的,他们会把我砍死剁碎然后投进沱江祭河神喂鱼的,想到这些,我的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导师回头看我时,突然激动,“对,就是这个表情,太美了,同学们,一定要捕捉住人物瞬间的最美,微闭起眼睛,力求极致的表达,把你笔下女人的灵魂勾画出来,让看到的人心灵共通,得到震撼,这是我们作画人的至高境界。要记得用你们的画笔和精神去描摹,在原有的形象上进行创造,排除杂念,跟笔下的女子进行心灵交合。  对,这样。”

    我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并且所有人都想要跟我这样一个曝着乳房*裸的女大学生进行心灵交合。我那个姿势坐了很久,真的变成了一尊雕像,一只美丽无耻的女神。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充满炽烈,所以那个进门时静静回头望我的男人也就被埋没在那片炽烈当中。

    第六章:(19) 模糊的恋爱(上)

    也就是从大二的那个暑假开始,我决绝的想要离开瑶寨。一定要,必须,不惜代价。

    整整两年了,在陌生的长春,我落寞的生活。班里的同学来自天南海北,他们念书,聊天,旅游,恋爱。其中的一些同学跟系里面的团支部书记和辅导员关系格外亲近。她们能成群结伴的去食堂打饭,兴高采烈的参加各种性质的社团,偶尔去超市采购一大堆零食回寝室享用,也会去地下商场买回一件漂亮外衣穿给一百个人鉴赏,似乎生活总是有滋有味,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所以总会高谈阔论或者开怀大笑。

    而我,落寞的姜心瑶,则习惯于在学校的林荫道上独来独往,一个人游走于长春的大街小巷,除了尤生,就连他也算不上跟我亲近,我没有跟谁走得更近。

    尤生在暑假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从芜湖回到长春,回来的当天下午匆匆冲了凉就去女生宿舍找我。他太牵挂我所以放心不下,怕我又瘦了,担心我生病。我暑假做了二十八天的人体模特,得了一笔丰厚可观的收入,来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用有了着落且绰绰有余。

    长发的美术导师姓焦,全名焦子颢。在假期的聘约结束时候单独留下我跟他谈话。他诚挚的邀请我在开学后继续在他的工作室做人模,因为又有新的研究生考入他的门下,他是个诚恳的人,头发长而干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脸也很白净,额头亮亮的,习惯于穿老旧干净的牛仔裤,头发偶尔会散下来,迷人、超脱并具有浓郁的艺术气息。他的座驾是一辆灰黑颜色的四驱越野车,开车时候喜欢戴大墨镜,喜欢听郑钧的《极乐世界》,看上去确实很酷。我天真的对他抱有好感,像似与他身份平等的人。

    我给他留下宿舍电话,说等开学后有必要就打这个电话。

    我是个悲观的人,向来就是。我对我的悲观从来都束手无策,即使走在长春阳光普照的某条路上。我在既不挣钱不做功课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卷入臆想的洪流当中。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害怕第二天从梦中惊醒,所以不想跟熟识的人讲话。

    还好我总把自己紧紧裹住,隔绝很多人。有时候见街上一只红色的轿车走过,我会目送它驶到街的另一处,甚至猜测里面住着什么境况的女人。街边一只流浪的小狗,我认真看着它,像看比我还要落魄的朋友,它们的毛总是杂乱肮脏,眼睛里面流露着不安和不善,它们左顾右盼的在树底下泛臭的垃圾桶边张皇失措着扒食什么东西。

    尤生跟我说,“姜心瑶,你喜欢大海吗?毕业后真的再回到凤凰。”

    跟尤生一起散步的时候,我们从来不会拉手。我们一前一后或者并肩而行,走在长春的小巷,就像每个城市都拥有专属于自己的那种小巷,那里生长着适合这座城市的树木,如果枝杈上再开出白色或紫色的小花,就更美了,树下总会有悠闲散步的寡淡老人。橱窗里面乐此不疲着变换花样繁复的什么物品,在某个拐角,你会看见一座隐秘的酒吧,华灯初上之时就有车子和人往这边聚集。夜总会在我还陌生的很,可走上一段距离偶尔也会遇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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