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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女二十八 作者:林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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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表情又窘又尴尬。

    “火星人,你怎么不说话?要我重复几次?”他逼她说。“说啊,你以前是怎么叫我的?”

    “我忘了!”终於,她吐口大气,满脸掩盖不住的红。

    看她困窘,他似乎很满意,也得意,心眼有点坏。“要不要我提醒你?”

    “不要!”她大叫一声。

    “那么你说,你以前是怎么叫我的?”他又进前,硬是相逼。

    “我……我……深……嗯……深……”

    他抬手拱在耳边,像是说他没听到。“大声点,别像蚊子叫。”

    这个可恶的人!

    他总是认为她长不大,将她当成小孩子,还以为她永远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不能跟她有对等的立场。

    “深……葛……葛格……”别扭起来,一急之下,也没办法仔细斟酌用词,叫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好汉?”他哈哈大笑起来。“你那也叫好汉?”收住笑,又说:“说清楚点,别吞吞吐吐的。”简直得寸进尺。

    “你——我——”害她又要口吃。

    他双眸紧盯着她,晶黑地如深潭,收住笑的表情,不容反抗地,十分强悍,流露出隐约的、那她熟悉的那种优等生优越冷漠的气息。

    是她看错吗?那强悍里,竟带着丝丝的温柔……

    她望了又望他,如困兽般“垂死”挣扎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认命地放弃。

    争什么呢?

    何必一定要“对等”?在他面前,她小、她长不大也好,还是她柔弱、需要被呵护——不管怎样都好,那又怎么样?争那么多做什么?又能证明什么?这形式的“平等”有什么意义?

    “深葛格……”但仍期期艾艾的。

    “嗨,火星人。”他满意地笑了,伸手捏捏她脸颊。“看你脸红的!叫我一声真有那么困难吗?”

    又来了!

    她抬头望着他,眉心微蹙。“深葛格——”她摇摇头,重又抬头,直直望着他。“那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见深,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没人说你是小孩。”他也直盯着她,目光发紧。

    “所以,”想说的话有些难启齿,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面对他,一口气说:“我们——呃,我已经不再、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了。你有了女朋友,我想也很快就会订婚、结婚了吧?而我当然也会找到适合我的人——你看,我不可能永远是个小孩,跟在你屁股后;你也不可能一直对我像对个小妹妹那样吧?”

    总不能一直玩大哥哥与小妹妹的游戏吧?只会让她觉得悲惨。

    他锁起眉,浓眉压得很低,不发一语,黑眸盯着她,目光尖锐得会刺人。

    那尖锐的目光几乎教人窒息,范江夏勉强捱着。夜深无眠,她觉得体力快不支,几乎站不住。

    “我……我要把你戒掉。”她顽强抵抗着。

    他没听错,她说她要把他戒掉。她已经戒掉菸、戒掉酒、戒掉咖啡、戒掉茶,甚至连牛奶都戒掉,现在,她说她要把他戒掉。

    “你是说你不想再见到我了?”他开口了。

    她顿一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她只是解放自己。她在心里轻轻说,无法再对着他眼眸。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聪明的他,一向是优等生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她的话?却偏要这么逼她,把话全说白。

    但要她怎么说?他可以无顾忌地自在地说笑、取笑她,当他的大哥哥,却没想过她能不能、想不想,毕竟不再是当年,“葛格”与“妹妹”的童话,该有结束的时候。

    她又吸口气。“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的。”已经站不直。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他不肯含糊,硬是要逼她说白、说清楚。

    “我……我……”不,她做不到,她不是那么“勇敢”的人。在他尖锐眸光盯视下,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股“气”,涣散成一片,混乱混沌。

    她后退一步,没站稳,跌坐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眸光依然紧盯着她,说:“火星人,你老实说,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

    她张开口,半天说下出话来,望着他,虚弱地摇了摇头。

    他神色没变,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看着她。隔一会,握握她的手,站起来说:“我倒杯水给你。”

    “我不渴。”她摇头。

    “累了?”

    她点头。

    “要不要我陪你?”

    又摇头。

    “去睡吧。等你睡了我就走。”

    她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无所谓这一刻、两刻的了,反正早走晚定,不管怎么样,最后他都是会走的。

    她勉强站起来。“晚安,深葛格。”

    有些事、有些心情,终需要休眠了。

    ※※※

    第6章

    难得的,“冥王星”小吃店居然近乎客满,简直快人满为患。

    这大概都是因为大苏的关系,拜大苏所赐,某杂志记者来采访,写了一篇报导,一时吸引了很多人。在那记者笔下,小吃店成了后现代、另类风格的个性小店。记者说得天花乱坠,很合现代年轻人爱特殊的脾胃,可范江夏倒怀疑,大苏不知塞了多少红包给记者。

    没有人会嫌生意好,这本来是算可喜的事,但身为老板兼掌厨的阿a,却绷着一张臭脸,没有半点笑容。

    “今下天客人怎么这么多?我来晚了一点,位子被人占了,还差点没位子。”常来的女客顺子,对阿a撒娇抱怨。“阿a,你怎么也不替我保留一下桌位,你知道我这时候都会来的嘛!”

    阿a看她一眼,没吭声。

    “老样子,给我一瓶啤酒。”顺子又娇声说。

    阿a一言不发,将啤酒往柜台一放,不再理她。顺子还不知趣,纠缠又追着想约阿a,又说:

    “阿a,这两天你有没有空?有部大制作的电影上映了,我有两张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没空。”阿a脸很臭,对顺子没好脸色,板脸不理人。

    顺子被他那么一臭,嘴角往两边垮,拉住范江夏,委屈说:“阿a怎么了?脸那么臭,跟他说话爱理不睬的!”

    “呃,大概今天人多,比较忙的关系吧。”范江夏支支吾吾。

    “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票,想约他一起去看电影,他一口就拒绝,还给我脸色看。”顺子对范江夏诉苦。

    顺子一个星期来四、五次,当然不是因为小吃店的东西特别好吃,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阿a看顺眼。

    偏偏阿a不领情。平时还可以好声好气的敷衍,今天他可没那闲情。

    “二十八!”阿a喊了一声。

    范江夏对顺子抱歉地笑笑,赶紧过去,把客人点的小吃送到各桌位。

    阿a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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