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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鸟事 作者: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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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入一个门廊时,她回头看了眼那个女孩,女孩又扬起头在看那花,天棚上面一层粉红色的细丝般的花瓣,远处望去,就像是绿云层上浮上了一团团红雾,红雾下,一个如仙静美的女孩子——真是如梦里的年景——

    庄虫转头走了进去,再里面再里面的一个小院,首长的办公室主任姜姚向她走过来,“拿过来了?”

    “嗯,”庄虫恭敬地双手把文件递过去,

    姜姚接过,“辛苦了,首长等着呢,”匆匆走进去,

    屏风后,庄虫看不见房间里屋的样子,只能想象,这样的人,起居的地方——

    如何的雅致出尘呐——

    双手交握在前,似立正稍息就站在外面的小院子里,领导还没指示,所以庄虫也不能走,外面候着,

    马缨花的香气这里还飘摇着,舒心,静溢,养人,

    突然,庄虫听到,

    “章叔!章叔!你该睡午觉了!我也该走了啊!”

    声音响亮,清澈,仿佛瞬间打破了这宅子的沉郁,这香气的氲娆,

    庄虫看见姜姚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好像在小声叨叨,“哎呦,小姑奶奶哦,”

    庄虫突然觉得一向精明圆滑沉稳的他们私下喊“姜姚大人”的这位首长第一秘书非常可爱,眉头皱着,小跑的出去,像要去追鸭子,

    庄虫垫脚望了眼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干脆,大着胆子,跟着姜姚也跑了出去,看看究竟咋回事,

    一路跑啊,

    一路跑啊,

    跑过走廊,跑过石碑,跑过百年的棺槆,

    终于到大门前,站住——

    姜姚啜着气叉着腰,

    庄虫在后面也啜着气,不过,惊更大于啜,

    一辆超帅的麦克拉伦赫然停在院子门口!要知道,那年头真亲眼看见这样的车出现在眼前——真像做梦!庄虫闭眼还摇了摇脑袋,它依然在眼前!

    驾驶位上的人没看清,就看见那小姑娘一脚踏进单门车位,一手撑在车门上朝姜姚帅气的摆摆手,“跟他说我不回来吃饭了,哦,晚上都不回来了——”车已经飚出去了!

    “草——”车,就是好!姜姚的尾音没它的速度快——

    庄虫看见姜姚几没法的摇摇头,叹气,还坚持要把话讲完样,“草草,首长说,今晚他给你抹茶沙拉——”

    庄虫,这时,暗惊更大于亲眼所见麦克拉伦了,

    他,那个仙人一样的人,会做抹茶——沙拉?

    庄虫回过头,再次走进那长廊,那沉醉,那慢慢马缨花香中时,突然,毫无预示的,甚至荒唐的,想到——

    那小姑娘,在伤他,已经伤他好久好久了,甚至,会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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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叔,——”

    像一声叹息,在这空旷的亭廊,

    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

    庄虫心酸的走过一道一道门庭。月光照着桌子上的玻璃鱼缸,里面的热带鱼凝然不动,它们都已经睡去了,在那个多水草的小小天地里。

    夜渐渐的凉了,凉的象井水。夜色也像井水一样,在月光照耀不道德地方作蔚蓝色,透明而微亮的的蓝色。

    看到了她。

    还是那个满是马缨花,庄虫第一次见到她的庭院。草草赤脚蹲靠在一根柱子边抽着烟,脚旁都是烟头,一地的白花花,

    “章叔——”

    她没有开口,可,满庭院满地,都是她的叹息,

    庄虫眼眶湿润,

    真的,不要以为我们可以读懂这个世界上的爱,你永远都做不到。总有一种爱,躲在你背后,温暖你,佑护着你。这种爱,只要去读一读,就会让人落泪——

    “草草,”

    庄虫走过去,蹲下来,抚摸着她的发顶,草草的泪仿佛就没有停止过,一边流着泪一边依然抽着烟,唇,颤抖,泪,曲折,

    草草看向她,不管那泪水,弹了弹烟灰,

    “我听过一首很老的歌:有人问我他究竟哪里好,这么多年还忘不掉,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他的笑,没有见过他的人怎会明了——”她摇摇头,一时情绪像撞向极点,“草草,”庄虫也泪不住流,摸摸她的发顶,她还摇头,拿烟的手微抬起阻开她的手,狠狠吸了口烟,

    “我就想,想了半天,最后一次我跟他吵什么,”她夹着烟的手直点,更像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挑食,不吃椒盐豆腐,我说炸过的热气;不吃蒜蓉蒸胜瓜,我说味重;不吃炒粯,我说怕有沙——他说,无论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是一种福分,贵有贵吃,贫有贫吃,能屈能伸,哪有包袱?我,我一下就来了气,我说他永远走不出佛道心境,就这样沉重凄苦一辈子吧!——我那就是在诅咒他吧,我在诅咒他——”

    她痛哭!泪水已经看不见眼睛,还,在说,手,颤抖的还在点,

    “你知道他,知道他,他脸上总是那种宠辱不惊,好像看破红尘,一种超然的度外,见怪不怪的——可他真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啊——我却因为他的好,总跟他为敌——敌,他根本不知道,我在与他为敌啊!——明明想见,但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我就从不打电话给他。再重的节,短信发了一大圈,却坚决不会发给他。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也故作平淡。即使见了面,其实心里喜得不得了表面也装的没所谓,甚至和他一句闲谈都不多讲。聚餐的时候,估计会和他坐一桌,我就匆匆转移,仿佛他会让我无法下咽一切美食——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真和他为敌吗,我是见不得我自己啊,我是个该死的孩子,从来就只会让他失望——又矛盾又可恶,又神经,听任了放纵了自己,一会,就又怀恋起可能拘谨的自己,听任了饶舌的自己,可如果什么都不听他的——你知道,我有多憎恨那个无规无钜放浪形骸的自己——我辜负了他啊——”

    “草草,草草,”

    庄虫一直拍着她的肩膀,心疼,心疼,再心疼,

    她那里是与他为敌,她是与自己为敌啊!这孩子的苦,是的,从来都苦在心里,自大的背后从来都是深深的自卑,没有人教她,小小的草草只能从别人的言谈举止中学习世故人伦,学的磕磕绊绊,学的自己放弃了,又捡起,放弃了,再捡起——一个不完整的处事,她学的累啊,有那么多人爱着她,她何尝不想用同样的爱回报他们?可实在,无能为力,不会啊,也许,混混沌沌,浑浑噩噩——还是荒唐的草草幸福些,这样清醒的草草——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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