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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疾 作者:守望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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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一路小跑,跑开一段,松开鼻孔,狠狠的吸气呼气。

    还有一个所谓的偏方,比猪大肠更加恶臭,为了不让读者感觉恶心,就不细说了。能用的药都用了,能试的方法都试了,那些杀不死的水浮莲还是不断的浮出皮表,让人实在是受不了,母亲也是束手无策了。

    有一天,母亲拿来一个小瓶子,一条棉签,叫小男孩脱了上衣,站在一边,她把棉签伸进瓶内,焦一些液体:“来,闭上眼睛,忍一忍啊,有点痛的。”

    “嗯。”小男孩轻咬下唇,表现得超常成熟,那气概有些视死如归。

    八岁多的小男孩,痛,竟然也没大喊,也没大叫,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棉签随着母亲的手点到之时,身体会抽搐一下,狠狠的抽搐一下,形如膝跳反射。

    母亲开始还会安慰似的问:“痛吗?忍一忍就好了,我轻一点,少沾点药水。”不一会,她停了下来,彻底的停了下来,低低的抽泣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已经挂在下巴,滴落地下,她说她下不去手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忍住疼痛,扭过头脸,右边腰间一块皮肤上面有些白泡还在往外冒,夹带着一层细细微微的白色气体。再后来,就不怎么管了,管他什么耳朵饼,什么水浮莲,任其自生自灭。倒是真的好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这两三年来灌下去的哪种医学药物或者祖传偏方起了效果,九岁开始就不再生那些怪东西了。

    “那是什么药水啊?”

    “我具体也不知道,别人说有用,亲自试用过,有效果,我就叫他拿来用了。”

    估计那是稍微稀释的硫酸或者类似的东西,要不然怎会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已经不再年轻的小男孩看一眼那块缩微的中国地图,牵起日渐衰老的母亲粗糙的手掌,看着她脸上泛滥的那份忧伤。

    回忆往事,那时的母亲哪里是这样子的呢!多漂亮啊,圆脸白面,两条齐肩并且齐整的辫子,一件红花蓝色格子衫,整天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从早到晚,里里外外,热情满怀……。

    疼痛也是一份记忆,有时被淡化,会遗忘,有时被拾起,会缅怀。

    ☆、2 爷爷奶奶

    “老打靶鬼诶,你打呀,你打呀,打死我去啊。”

    女人踮着脚尖,身子前倾,左手叉腰,右手挥舞,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口水喷张,已经有一会儿了,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男人坐在客厅餐桌靠墙,从麻质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装过食盐的蓝白色袋子,不紧不慢,打开,啦啦响,掏出烟纸,烟丝,卷上一根,歘…,划一根火柴,吧嗒吧嗒,狠狠的抽几口,吐出一圈浓稠的烟雾,眉头深锁,表情严肃。

    “你个没人种的,养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挨千刀的,有什么本事啊,墙头一撞,把他撞死算了。”女人还在骂,显然扩大了范围。

    “我叼你家的万代。”男人被戳到痛处,真生气了,直起腰,重重的摔下半截烟头,蹭一下站起,大跨步越过女人,来到门边,从门背后抄起一根扁担,举起落下,啪!打在女人腰椎往下肉厚的地方。

    “哎呀类,打人啊!要出人命哦。救命啊!救命啊!”女人撒腿夺门而逃,见男人没有追上来,一屁股坐在门前对面青石台阶上,裂开嘴角,扭曲腰肢,像是非常疼痛的样子,顿一顿,又开始骂骂咧咧,声音小了些,带着哭腔。

    女人是小男孩的奶奶,男人是小男孩的爷爷,都是五六十岁的光景。

    小男孩还小,哥哥也不算大,两兄弟躲在一张长条木板凳的一角,不敢乱动,他们的弟弟还不会走路,扔在隔壁的床上哇哇的哭,母亲过去哄。

    这个家天天吵架,经常打架,不是太厉害,住在隔壁的左邻右舍也是见怪不怪了,充耳当做不闻,这会儿可能动静太大,听到喊救命,呼啦啦围过来一些人,小男孩的大伯大娘,还有隔壁的爷爷奶奶们。

    “做什么诶?一家人的,嘿!整天吵吵吵,好看啊?”年纪大一些的言辞语气重一些。

    “就是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哦,不看什么,看看那几个小孩子,都被吓哭了。”年纪小一点的就会借助小孩来试着化解他们矛盾怨恨。

    “要死哦,我就不肯哦,我要和他对响这下哦,打到我了,就这样算了啊?”奶奶趔趔趄趄的挣扎着起来,瘸瘸柺拐的扭动向前,拨开人群,挤进去,作势要打回爷爷。

    “你就忍一忍,两个人吵架,只要一个人停下来,不就吵不起来了吗?”众人拉住她。

    “我不肯哦,我要告他哦,就这样算了啊?我不肯哦,我要告到我外家去哦,老打靶鬼诶,你来啊,你打得赢走不赢。”奶奶借着众人在场,声音又提高八度,手臂挥扬。

    爷爷不做声,遇上这样的事情,爷爷多数是不做声的,一口一口的抽闷烟,来劝架的也都不怎么敢说他,一来是他一贯以来的品行众所周知,二来是他的威严就摆在眼前。

    每次吵架打架,其实原因很简单,或许是奶奶喝醉了,或许是家里晒的东西没及时收,被雨水淋湿了,要么是因为父亲,还有一些很小的导火索……。

    奶奶是长辈们公认的两面倒,天地通,长舌妇,人说家丑不外扬,她呢?还不算家丑她就已经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众所周知,自家人跟自家人过不去,实际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要不然也就不会挨那重重的一扁担了。

    但她不会反思,不知悔改,邻居来了,又开始跳起来,嚷嚷开来。

    “都说好了哦,不要再闹了哦,再这样闹下去我们不管了,你一个女人家的打得过男人?”有人一手截下她抡起的竹扫把。

    奶奶仍然骂骂咧咧,随着大家渐渐散去,她的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看着满屋狼藉,看着老少颈脖上那张霜打的脸,悻悻然:“你也是,看着这个老打靶鬼拿扁担,动都不动一下,要是他打死我你才高兴哦。”奶奶开始指责起母亲来,母亲不出声,不知如何应对。

    奶奶下去睡觉了,饭是不吃的了,即便差人送了过去,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哎呦雷,哎呦雷的哭喊,像唱山歌那般,拉长了音。”

    爷爷也起身离开,出来巷子,划一根火柴,借着这微弱的昏黄的光,摸索着,去了自己的卧室,那是另一栋房子。

    小孩子哭了停,停一会又哭,许是饿了。

    厅堂里,一股潮湿压抑的味道,空气显得沉闷极了,谁也没有心思留意四方的木质饭桌一角那个反转的罐头铁盒上洋油灯盏滋滋燃烧的声响,和那火烛里棉条盛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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