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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双仇记 作者:白日梦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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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乘船回返神兵谷途中,船行汉江之上,终于按捺不住,诘问雍钰堂。」

    谢霖听到此处,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那日,雍钰堂见行迹被我识破,抵赖不过,只得将缘由和盘托出。原来同安侯见嫡子承爵无望,又不欲死后夺爵,子孙无依无靠,便将主意打到一干庶子身上。本朝宗室承爵原有定例,府中若无嫡子,或可由近枝过继嫡脉,或庶子中有功于社稷者,可酌情赏爵。同安侯子嗣众多,断然不欲从别家过继,众多庶子中,最为出众又最得其心者,非雍钰堂莫属,故此便思令这三子取嫡子代之。然有祖宗成法在,却不是他父子想一想便成的。

    雍钰堂其母乃是奴籍,断然不能扶正为夫人,想由庶转嫡无异做梦,便只得从有功于社稷上做文章。同安侯府本不是书香门第,雍钰堂又从未在文章上下过苦功,想以科举入朝为官,积功升迁而得赏,自是不成的,思来想去,便只有军功一途了。只是彼时北燕早已被镇北军阻于关外,便是安王雍怀舟故世,亦不敢入中原一步,边关承平日久,这军功莫说三年五载,便是十年八载也未见得到手,且同安侯年过半百,身子骨已然不大硬朗,能否撑到那日还未可知。

    急切之下,同安侯忽的忆起旧日一事,他年轻时久在安王麾下,曾听安王提及,雷家堡所制雷震子威力奇绝,若能用于阵战,不啻于如虎添翼,惜乎这雷震子系雷家堡不传之秘,且产出稀少,售价又高,不得广用于军中,当年若有个百八十枚,与北燕交战时说不得便不必损伤那许多兵将。雍钰堂往年里曾同其父说起谷中师兄弟,同安侯晓得我出身雷家堡,便思量让雍钰堂从我手中讨得这雷震子制法,献与朝廷。如此利器若能装备军中,可不是大功一件吗,正可邀功请赏。

    雍钰堂遵从其父计策,母孝未满便即回谷,便是为着向我套取雷震子制法,见问我不出,又借同我回乡祭扫之便,于我家暗中搜检,不想仍是一无所获,倒叫我识破。」

    谢霖大为不忿,「这雍钰堂便是为着一个爵位,多年同门之谊竟也不顾了吗?」

    谢苇却是淡然道:「你不晓得,雍钰堂生母出身卑贱,母子俩便是得宠,在侯府之中亦少不得被人作践,雍钰堂自幼迫于嫡母之威,同其母忍气吞声二十年,一朝有望做这一府之主,再不必仰他人鼻息,便连嫡兄亦须俯首,如何不令他心动。」

    谢霖怒道:「便是如此,他向你讨要不成,也不必下此毒手。」

    谢苇忆起当日情形,眸色一冷,「他讲完这番缘由,便向我苦苦哀求,叫我看在往日情分上,帮他一帮。他不说这句还好,提起情分,我心中只觉又是难过又是恶心,原来往日里他待我的好,都是假的,在他眼中,我俩多年情分竟还比不上那爵主之位。那时已是深夜,我气恼交加,将父亲嘱托全然忘在脑后,自身上拽下那香囊来,当着雍钰堂之面,从中取出那方绢布,同他道,便是烧了此物,也绝不如他之意,便将绢布凑到烛火上。雍钰堂见状,大惊失色,伸手来夺,我出手抵挡,自然便交起手来。

    我俩同门所出,所学功夫一模一样,拜师年头又相差无几,这一交上手,便是旗鼓相当。我心中有气,出手便重些,雍钰堂心虚,先时还让我几分,百招之后,见夺不过来,心中急躁,自然也不再留情。我见状愈加生气,出招越来越狠。他对雷震子势在必得,见我始终不肯让步,便也下了重手。我那时心浮气躁,又觑着缝隙把绢布往烛火上送,被他寻着招式间破绽,抢过烛台,砸在我后脑上。之后如何,我便毫不记得了,想来是他砸晕了我,抢过绢布,又怕回谷后我向师父告状,便将我自船上丢入水中,想着淹死了我,如此一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师父便问起来,他也大可搪塞了去,再无后患,却不防我命大若此,竟被你和莫叔救了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谢霖却听得胆战心惊,虽知谢苇眼下便在自己身前坐着,然揣测当日情形,必是凶险至极,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抓住谢霖双手,「亏得你命大。」

    谢苇此时想来,亦觉后怕,过得良久,方道,「天可怜见,叫我留得此命。前些时日,我去小王庄取刀,回程时途径妫水码头,竟撞见雍钰堂来京,我当时只觉眼熟,却想不起究竟是谁,不防与你姐姐冲撞,脑袋磕了一下,却将往事尽数记了起来。那日我自码头出来,便四处寻找雍钰堂落脚之处。记得往日里听他说起,他家于京中也是有宅子的,我转了半日,终于在长兴街上找着。这几日晚上,我换过衣裳出去,便是去他府上搜检。

    雍钰堂此人心思慎密,他得了雷震子制法,便献与朝廷,必然也会留下原本,那绢布定然还在他手上。我当日只顾生气,全然忘了父亲嘱咐,竟叫祖传之物落入他人之手,实是不该,如今既晓得了雍钰堂所在,便需想方设法取了回来。我怕你担心,故此没同你说,如今你已晓得,莫要生我的气才是。」

    谢霖听完原委,哪里还会同他计较,忙道:「我怎会生气,只是你日后行事,还是该与我说一声才是,不然乍见你半夜出门,我一无所知,岂不更加担心。」

    谢苇于他每日饭食中放了曼陀罗散,原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取回雷震子图样,日后再寻个机会细细说与他,也省得他跟着担惊受怕,不想这一晚谢霖没吃几口汤水,药效未起,倒撞破了自己行迹,如今既已道明前因后果,自然也无甚再瞒的,便把请四海镖局送信一事也说了,末了道:「含山外那云来客栈便是神兵谷弟子经营,我信中已讲明原委,待信送到,师父得知雍钰堂残害同门,必然会为我主持公道,说不得过几日便有谷中同门来寻,届时我们一道清理门户,雍钰堂休想逃过。」

    谢霖晓得他性子,这仇是定然要报的,然雍钰堂乃宗室子弟,说不得现下已承了爵位,堂堂侯爵若暴毙于京城,绝非小事,不定便要惹来甚么祸端,略一思忖,劝道:「雍钰堂此番来京,必然是为太后圣寿而来,一时半会儿离不得京城,便是想取回那图样,也不必这般心急,左右你师门要来人相助,不如便等人到了再做计较,不拘是大伙儿一起去当面质问,还是夜探侯府寻那雷震子图样,多个人手总比你独个儿一人稳妥些。」

    谢苇晓得他忧心自己安危,不忍驳了他一番心意,只得应道:「成,便听你的,等大师兄他们到了再说。」

    两人这一番说话直耗去半宿,眼瞅着天色亮了起来。谢霖这一夜连惊带吓,睡意全无,此时也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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