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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双仇记 作者:白日梦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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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不起来,长叹一声,便一股脑将东西拿去肖余庆并肖春和处拜年走礼,吃得醉醺醺回来,滚在谢苇怀中好生缠闹了一宿,方才泄出满腹郁气,重又精神起来。

    又过三日,那蒋府谨遵医嘱,不等天亮便派了马车来接谢霖与蒋母施针,如此一来二去,谢霖自然便成蒋府常客,上上下下无不待之礼敬有加。

    待得半年过去,蒋母已然能够站立行走,口齿亦清楚许多,虽则还需人搀扶,却无关大碍,唯余左手仍旧麻木不堪,不见起色,亦是强求不得了。

    这一日晌午时分,谢霖自太医院散值,出得宫门时,便见蒋府马车在宫外候着,车夫并随车的小厮俱是惯常前来接送的,一见谢霖,忙上前行礼,将人接回府中。

    蒋母素来有歇午的习惯,往日里这时辰已然起身,今日却不知怎的迟了些,谢霖到府时,蒋母尚未睡醒,荣禧堂里的大丫鬟金荷只得将人请去厢房奉茶。

    蒋家侯门贵第,府中得在老太君身边侍奉的大丫鬟自然是精心调教出来的,不论人品相貌,俱是上乘之选,便比之六七品小宦家中的小姐也不差甚么。这金荷是蒋母身边第一得用的,更是出挑,又因久在主子身边服侍,眼界亦是不窄,眼看到了婚配之年,对府中适龄的小厮管事俱是看不入眼,便不曾配人,如此拖来拖去,花信之期将过,心中也自焦急,不想见着了谢霖,这半年来不说日日在一处,却也是时时见面,言来语去间,便将一颗芳心许在这既斯文和气又俊俏有本事的御医身上,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不由暗忖,自己虽只是个丫鬟,然伺候老太君有功,日后求个恩典便可赎身出去,说不得老太君还有嫁妆赏下来,这般出身,当真去做官家太太自是不能,可御医却并非朝官,听闻这谢太医也非世家大族,如此一来便是两相匹配,谁也不曾辱没了谁,想那小小医官若能娶了自己,便同侯府攀上了关系,自然也没有不乐意的。

    她这般想着,行止上自然带出来,举凡款待谢霖之事,并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捧了香茗过来,道:「我们老太君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全赖太医之福。我家老爷太太昨日说起来,还赞不绝口。」言语温柔,眉目含笑,观之可亲。

    谢霖这几年出入官宦高门之家日久,晓得这等丫鬟在主子跟前也是有体面的,并不敢看轻了去,欠身笑回道:「不敢当。」

    金荷见谢霖彬彬有礼,并不因自己殷勤相待便言行轻浮,愈加欢喜,只想着需寻个时机挑明了这一番心事才好,正思量间,屋外隔着帘子传来个女子声音,问道:「金荷姐姐,谢太医可在这儿?」

    金荷一怔,过去掀了帘子,便见外头站着个身穿藕荷色比甲的丫头,唤做翠露的,正在门口向内张望,不由皱了眉,道:「你不在院子里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做甚?又问谢太医做甚么?」

    那翠露不过十五六岁,见了金荷这大丫鬟也不见半分怯色,笑吟吟道:「姐姐不知,我家姨娘这几日身上不好,正想请太医瞧瞧,便遣我来问问,若是老太君这里无事了,还请谢太医往我们玉菡阁走一遭才是。」

    金荷听到这话,已是沉了脸色,斥道:「既是玉姨娘身上不好,便该禀过二太太,再去请了大夫来看,哪里有到老太君院里来径直要人的,好没规矩。」

    翠露挨了这顿骂,也不见愠恼,依旧笑嘻嘻的,「姐姐说的原是这个理,不过我家姨娘想着再从外头请大夫岂不麻烦,又要劳烦二太太,左右谢太医也是常来咱家的,待老太君看完了,趁便与我家姨娘看看,岂不省事。只是姐姐既这样说,妹妹也晓得了,这便回去与姨娘说,再去外头请人就是了。」

    说罢掉头走了。

    金荷被她憋了一肚子气,脸色一时便回不过来,讪讪地过来与谢霖道:「小丫头不懂规矩,叫太医见笑了。」

    方才两人一番对话,谢霖已尽数听见,见两人言谈间提到二太太,便知是指蒋晨峰之妻,这玉姨娘想必便是蒋晨峰宠妾了,一面温言安抚,「不妨事。」一面又装作不经意地打听,「不知这玉姨娘是贵府哪位主子?若着实身子不适,待看过了老太君,我过去诊一诊脉,倒也不费甚事。」

    金荷于那玉菡阁中一起子人本就看不大上,只是碍于身份,不好背后说主家的是非,但见谢霖问起,却也不好不答,略一思忖,道:「这位玉姨娘我家二老爷新纳进门的,才貌双全,极得二老爷喜欢,只是略年轻了些,进府日子又短,尚不大晓得规矩,行事不免略有唐突。」

    正说着,蒋母醒了,遣了小丫头过来,金荷便住了口,请谢霖移步到堂屋去。

    第十七章

    蒋母本已是古稀之年,因平日里安享尊荣,保养得甚好,倒也不显甚么,经这一场大病,方露出苍老之态,此时被丫鬟们服侍着梳洗整齐,在榻上坐着,见了谢霖进来,笑道:「老婆子睡过了头,倒叫太医久候。」

    谢霖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又问,「老太君这几日觉得可好?」

    蒋母道:「好得很,前日还去后花园坐了坐,来回走了一圈,也不曾觉得累。」

    谢霖遂道:「如此甚好,便需来回多走动,方能好得快些。」

    说罢已有丫鬟端来了水盆,谢霖净过手,打开针包,拈起根金针,道:「今日需换几个穴位来扎,许是有些疼,老太君且忍一忍。」

    蒋母忍不住笑道,「些许疼痛,有甚么忍不得的,太医这是拿老婆子当孩子哄了。」

    众人跟着俱是一乐。

    谢霖行针甚快,不多时已然落针在肩俞、曲池、外关、合谷、环跳等处,待醒针之后,又一一拔出,一面收拾针包,一面问道:「老太君觉得如何?」

    蒋母道:「只觉方才手肘处有些发胀,竟是有点子知觉了,不似前些时日木头一般。」

    谢霖道:「这便好,再过些日子,许能更好些。」

    蒋母甚为欢喜,道:「我以前只道肖掌院看病看得好,不想徒弟也教得这般好。我看你这手医术,比你师父也不差甚么了。」

    一面赞,一面吩咐丫鬟们,「今日厨下有新做的糖蒸酥酪和鸳鸯卷,端来与太医尝尝。」

    正说笑间,门口有丫头进来传话,「二老爷来了。」

    蒋晨峰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先是给蒋母请安,又与谢霖见礼。

    蒋母见他一身软甲,显是才从外头回府,还不及更衣,便问:「你这是打京郊大营回来的?不回去歇着,巴巴的跑来我这里做甚?我好着呢,不用你们见天地过来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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