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作者:鬼面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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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将将拉斜了一道弧线,黑色的影子长长拖曳在身后,袁唯生低着头小心翼翼踩在上头,嘴唇紧紧抿着,彷如护食的榛睡鼠般偷偷守住自己小秘密的快乐。
胡京京走出几步,察觉不对,扭头一看,简直被气笑了,尼玛是谁说要带他去吃早点的,这大爷躲后面是要等着孵小鸡吗?
“你走后面干嘛,还不带路?”
哦,哦。袁唯生点头,眼角小心地瞥一眼脚下那拉长的影子,弯着眼腼腆地笑了下,胡京京狐疑看他一眼,顿了下,还是没说什么。
袁唯生眯着眼笑得很开心,小时候做噩梦陈爱云哄他的时候,总会说,世界上存在的东西或人,在光的照耀下总会留下它的身影,如果你想留下它,只要你偷偷踩住影子的尾巴,它将永远陪伴你身旁。
小时候,他总是会走在爸爸妈妈的后面,然后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踩住他们的影子,再长大些他会看着影子发呆,到如今的现在,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会有这样的热望,是那样鲜明激烈地渴望留住一个人,掩住不让他人知晓,然后一个人偷偷地窃喜着,快乐着。
袁唯生带他去的地方是一个简陋的早点摊子,位置偏僻,来往人群也多是些老年人,摊子的主人是个右眼长眼翳的老婆婆,佝偻着背,手脚却很麻利。
长长的木桌子和长凳子,在细长的小巷里铺洒开一片热闹的场景,人们交头接耳,却不大声喧嚷,在腾腾热水开锅下面的袅袅白雾里,鲜有的多了几分宁和的气息。
“春安婆婆家的馄饨摊子在这摆了好多年了,不管雨天晴天都在,附近很多老人都喜欢来她这吃东西。”
袁唯生带着胡京京找好位子,点了两碗鲜肉馄饨面就坐在一边等着。
且看春安婆婆筷子一挑,左右虎口对着一捏,一个个鼓着肚子的馄饨小胖子就蹦跶着排排坐在案板上,那汤底用料极用心,据说每天的汤底都不一样,今日讨巧,煲的是鲜笋母鸡汤,如今才至初秋,正是暖胃补身的好时候。
细面条放筛子里浸到沸水里滚三滚,用长筷子一捞,抖摞两下,馄饨团子亦是如法炮制,过水后再放到汤锅里煮上几分钟,汤头很容易入味,再烫上几皮菜叶铺在上头,配着自家腌制的辣萝卜头,即爽口又开胃,很受大家的喜欢。
袁唯生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跟春安婆婆说话的时候,嘴巴嘚啵嘚啵说个没完,咧着个嘴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胡京京听得出神儿,就听得春安婆婆低着头感叹了句,“你这孩子可有多久没来了,之前你妈在的时候,每回过来她都喜欢到我这来点上一碗馄饨面,吃完了也不走,就陪着老婆子我说话唠嗑儿,那时候啊……”
那时候的那时候对于袁唯生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地他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胡京京敏锐地察觉到在春安婆婆说起袁唯生他母亲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垂下眸子,脸上依旧保持着嘴角上扬,全然欢喜的模样,周围的时间好似停滞住,然后在春安婆婆感概完,轻叹摇头的时候,才缓缓眨动几下眼皮,轻笑着说,“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难为您还记得。”
在胡京京的记忆中,有关袁唯生父母的事情一直鲜为世人所知,而他也从不曾提起,老实说----八卦之心人人有,哥们,唠一个呗。
据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是最适合挖八卦的时候……咳,不是不是,来,咱们回归原传。唉,哥们,你难过么,你心桑么,来,说出你的伤心事儿让爷我乐一乐。
然后……然后袁唯生可怜巴巴地吃完那碗馄饨面,又可怜巴巴地吃完了胡京京吃剩一半的馄饨面,然后打个饱嗝,这胡京京的手一路可怜巴巴地往前走,他说,“嗝,好饱……”
瞎!胡京京翻个白眼,尼玛老子白期待了。
吃完早餐两人跑去压马路,沿着路边的绿化线一直往前走,种有高大树木的林荫道安静宁和,袁唯生问起胡京京这次去渠城的旅程。
“听说渠城那边海港很多,京京你是去海钓吗?”他问的又快又急,也不用胡京京回答,接着就问,“朱葛鹏跟我说那边的漂亮女孩子特别多,高挑健美,腰肢细长双腿匀称,对人也热情……”
他说着,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不由瞪大眼一副你竟然搞外遇的表情,指着胡京京大声呵斥,“你不会背着我去找女朋友吧?!!!”
这蹬鼻子上脸的,胡京京哼笑一声,“怎么会?”眼角瞥他一眼,悠悠笑出声,“江市的姑娘可不比渠城的女孩子差。”他至于这么舍近求远吗?
再说,“找个女朋友还需要背着你?”
就胡京京这尿性,他能容得下被人对他指手画脚?别说笑了,恐怕这会儿袁唯生对他来说还只是个说得上有些不同的‘普通朋友’而已。
这话儿一针见血,冷酷无情的让人尴尬地想要讪笑着说他只是随口说笑都做不到,而袁唯生也只是眼神一暗,眉眼冷了一秒,下秒却是嘴角一扯,迅速换了个话题来讨论而已。
胡京京冷眼看着,八风不动。
感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对于胡京京,说什么一见钟情?两世为人,他最信不过的就是感情二字。
两人慢慢往回走,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袁唯生扭头喊了他一声,“京京。”
“恩?”
“这次去渠城,”他眨眨眼,有点紧张,吞了吞口水,挤着喉咙哑声问,“你、你给我带的礼物呢?”他看着胡京京,眼也不眨地,即便耳根红透了也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坚持道,“我、我知道你买了,朱葛鹏都告、告诉我了。”
这时候他倒顾不得腼腆了,红着脸硬是伸手跟他要礼物,咧着嘴露出右边害羞的小虎牙,目光灼灼,盯着他干巴巴道,“我也给你带礼物了的。”
胡京京手下意识一缩,脸色默了下,扭脸否认,“没了,我买的礼物都送出去了。”
“是吗?”袁唯生恹恹地看了他一眼,转手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礼物,是个小小樽的白玉牌,质地清透没有一丝杂质,瞧着水头极好,内里镌刻祥云卷浮图样,一枚月牙嵌在云朵上头,云纹丝缕根根毕现,雾色缥缈幻影如纱,是个寓意很美的物什,但看那玉牌的质地就知其价值不菲。
玉牌约莫是被人一直握在手心里藏着的,暖暖的带着点温度,拿在手里温润细腻,触感极好,胡京京有些克制不住地轻轻用指腹摩挲了下那玉牌的表面,心底讶异之余又多了股说不出的复杂心绪。
“我第一次看见这枚玉牌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你,”袁唯生压低声,低着眉不看他,只是执拗地要将手中的玉牌挂到他脖子上,末了,大概是觉得实在满意之极,才又眯眼笑了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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