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寻归处 作者:秦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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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能拄着个拐杖走路了。大哥便将我和母亲接回了县城,让我在他家养伤。缝上星期天,旺哥还会和朝霞一起来看我。朝霞跟我母亲、我大嫂相处得挺协调了。我那个咿呀学语的小侄子,已经会缠着朝霞和旺哥上街了。每次旺哥说干爹抱着,小侄子非要自己走路。好想和他们一起出去,可腿不争气。旺哥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冲我挤眉弄眼的,气得我真想将拐杖扔过去。
年过了,初三那天,旺哥领着朝霞,还有阿秀到家一次。那天看见他领着阿秀一起来,我委实高兴的不行!一瘸一拐地夹在他们中间一起准备菜肴。旺哥看着我想笑,又不敢,就对大家说:“考考大家,知道谁最喜欢吃馋嘴鸭么?”这不是小学生的问题么,还用来考大家?我脱口而出:“铁拐李呗,弱智!”我这一说,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大家一笑,我忽然明白旺哥是在故意嘲弄我,我白了他一眼,回房了,恨恨地想:陈阿旺,算你狠!还取笑我!十天之内,我要是不能好好地走出个正步就算我输!
正月十三,就在我勉勉强强能正步走路的时候,朝霞又来了,我发现旺哥没有一起来就着急了,问朝霞:“阿旺哥怎么没有来呀,他家有事?”“他没跟你说过么,他和阿秀嫂子外出打工去了!临行,我特意跟他说,让他来和你道个别的,他没来?”“来了,来了。他哪天走的?”“你这是怎么啦?这么快就忘了日子?他是初八走的!”
初八?难道那天午后在阳台上看见院外大路口模模糊糊像是旺哥的身影的就是旺哥?为什么?都想要狠心离去却还吝啬一次告别?旺哥,你走得好,走得精彩!
“你想他了?”朝霞将头靠在了我的右腿上,我抚摸着她的秀发,望着远方,喃喃地说:“走了好啊,省得看见心烦!”“怎么说话啊你,我哥什么时候又惹你啦?”朝霞不解地问。“没怎么啊,你哥就是个坏蛋,哪次没招我啊!他这个混蛋,滚远点最好!”我近乎恨恨地把话说出了口。朝霞听了直乐起来。“是么,陈阿旺是个十足的混蛋么?那好,打到陈阿旺!”朝霞说完自个儿直笑。
旺哥再也不会回来了,等也等不到了!没有旺哥的日子,人马上就变得失落落的。百无聊奈,站在阳台上,看着院外的路口,看着这路口通向的远方,我泪眼模糊!心爱的人儿呀,你在何方?
☆、三 稀里糊涂?
思念归思念。痛苦归痛苦,日子不能不过!稀里糊涂地在老师的安排下,我和朝霞调入了县城一小。然后稀里糊涂地又和朝霞结了婚,并且稀里糊涂地和朝霞婚后第二年有了一个儿子,很可爱,也算能给我有个心灵的慰藉。在母亲的指导下,朝霞把家持井井有条,并且把我侍候的象公子哥一般。不光是每天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而且每年入冬都会给我炖不少补品,说是给我补血。各种包装的都有,我问哪买的,朝霞说那是让人外地捎来的。我哪还要补血啊,我身体里都流着旺哥的血液呢。有时我不吃,朝霞就给我甩脸子,我就只好吃啦!
在我们儿子三岁那年,我们又稀里糊涂地用按揭的方式买上了商品房,楼房正好隔着大哥两栋楼。
记得被朝霞拽着去看房子时,我问:“老婆,怎么这么大胆,敢买房子?不怕成房奴?”
“有什么不敢的?人家能,咱也能!”
“咱家的钱有那么多,够付首付的么?”
“够,还多一点!”
“还多一点?哪来的?”
“我压箱底的加起来的呗,你以为就凭我们俩的工资会有那么多?”
“压箱底的,能有多少?呵呵呵!”
“出嫁时,我几个哥哥给的多呗!”
“美得你,陈阿旺应该没给吧,咱结婚时,他在外头都没回家呢!”
“错,就属他给的多,他临走时留给我姨妈,让她给的。给的是一张存折,一张写着我的名字的存折,说是给我的嫁妆,日后买房用得着。”
“多少,能说给我听么?”不知道为什么想急切地知道这个数字,是想用它来衡量我和旺哥之间情感的分量,还是想用它来衡量旺哥给予他妹和我的祝福的深浅?不知道哪个缘由,只是很想知道这个数字。
“秘密,我姨妈嘱咐我不许告诉你,说阿旺哥说过不告诉你的,就连给存折的事能不说就不说!老公,那个数字,我不说行不行?”朝霞语气低了起来。
“行吧,他不让说,你就不说。不过可要记着,将来这个人情还是要还的!”钱是可以还的,可是旺哥给我的无限的情意该怎么还?还有,他欠我的无限的相思,他又怎么还?
在儿子七岁那年的下半年,我稀里糊涂地由学校的教导主任荣升为学校的校长。我可没去跑关系,送礼什么的。打电话问老师,问他是不是他给弄的,老师恳切地说不是。捡个空子问来学校检查工作的领导为什么这个位子会轮到我,领导说是我工作踏实,顺理成章给提拔的。提拔?既然领导满意自己,那就好好干出点成绩吧!
当上了一校之长,什么事都得决断,就连新学期在哪里招待来校的客人,也由我说了算。我说还是以前的饭店不行么?财务就说:学校前边街对侧的那个酒店好,局里的饭局都喜欢在哪里定,我们是不是也在那弄弄?只是有点高级了一些,价钱贵一点。我说那也行,既然领导喜欢,咱至多少去个一两次,不还是一样么,要的就是品味,只要领导高兴!
这个酒店叫着“勿忘我”,挺新颖的名字。记得去年上春还不叫这个名儿的!学校来客了,我带着客人还有校领导班子成员就去“勿忘我”酒店,一进去,里边果然气派。高雅的服务员领我们上楼去包间。就在上楼的一刹那,我看见大堂有个人走过,通过走廊往前边去了,看背影很象阿秀。如果那人是阿秀,那么旺哥是不是就在这里?我撇下客人兀自追去,可哪儿有阿秀的影子。我问前台的服务员,问刚才过去的女人是谁?服务员说那是他们的大堂经理。我说我可不可以见见她。服务员说:可以,大堂经理在监控室,她能看到你,用对讲机喊她,一会儿就会过来的。一会儿,大堂经理果然来了,身材倒是和刚才过去的很象,但哪是什么阿秀啊。她问我什么事,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初到这里来,希望优惠一些,以后还会来什么的。不是阿秀,弄得我一连几天好失落好失落!
饭后,陪着客人们在三楼卡拉ok房唱歌,他们一个个上台唱得蛮有兴致,我在台下独个儿就着酒思念着旺哥。“秦校长,你也来一首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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