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唢呐声 作者:一缕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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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我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七爷爷说什么‘第四十九位冤魂’,原来就是这么来的!”甫叔说:“是啊。我从小的时候,也弄不清楚这些东西。后来在国立十一中学读书的时候,那位学校里的校花王美人——也就是你现在的母亲,苦苦追求于我,我却对她没有感觉,不予理睬。解放的时候,我被收进监狱。你母亲本来可以回到城里和她父母家人在一块的,那就不管命运如何,也比这么跟着我好啊!可她偏偏选择了跟着我进牢房蹲监狱,来陪伴我。我出于感激,在监狱里与她同房。但是出人意料,我对着她的身体竟然毫无性欲。我那时才十六七岁,正是男子想女人想到发疯的年纪,我竟然不行。只勉强行了一两次房,就再也没有过……而同时,我却对同监的一位犯人暗生爱慕,不能自已。那位犯人是位江洋大盗,有飞檐走壁,空手取物之能。为国共两党所不容,本来在旧政府就已判了死刑,谁料政权转瞬更替,才勉强活下命来,而到了新生的共产党手里,他同样被判死刑,行刑只是早晚的事。我在这么一种处境下竟然对他生出爱慕,你说该是不该?……”
“唉——”甫叔长叹一声,似是吐出胸中一股浊气。接下来说:“也许这是命中的劫数!有谁能料到,原来他也跟我是同样的想法,但他自知将死之人,不敢有非分奢想。但是同室相处,时间久了,而我又有心接近,是以慢慢无话不谈,当我把心里所有和盘托出,他竟是毫不犹豫,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就在那里,我被他破了处男之身!”
“那晚,我体验到了人生极大的愉悦和快乐!在那里我们相处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他去了!他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从此,我的心也就死了。我也只等着那一天被共主党拉出去枪毙,我的生命也就终结了。……”
我一边为他的痛苦身世感到伤感,一边又为他的离奇遭际感到好奇。我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呢?”
甫叔看了看我,沉思良久,才说:“他叫秦丰。至于他的长相,我不说。”
我急了,着急地说:“您说!您说——”
甫叔说:“说出来你别怪我啊?”
我说:“我不怪您。我怎么会怪您呢?”
甫叔说:“那我就只好说出来了——他的长相跟你一模一样!他长得跟你一样的白,一样的斯文文静,甚至连神情都是那么的相像!只是年纪比你大了一些,有三十岁左右年纪。唉——他哪里是什么江洋大盗!——他简直就是一个白面书生。我那天在这里初次见你的时候,我几乎惊得呆了——我错疑为秦丰转世而来!或者是我的幻觉。当我终于确认了你不是秦丰,而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后,我才打消了这个幻想。但我同时也发现,你竟然也是真的喜欢着我的,这让我好几天寝食难安。我爹终于看出了我的情神,我只得把实情告诉了他!”
“哦?原来如此。这就是那天我在山洞中听到七爷爷问您的话了?”
“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茫然的摇头,说:“您没和我说过,我怎么知道啊?”
甫叔说:“本来我爹被你爹用枪击中了头部,那是必死无疑了!但是他那枪偏偏打偏了一点,只打在我爹的面颊部。当我晚间前去准备收尸敛葬的时候,却发现我爹还有一口微弱的气在。你不知道,在我和秦丰相处的日子里,他把他的江湖秘术——强盗水传了给我。他说:‘我将死矣,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给你,深以为憾!惟有我家祖传的这一手活命秘术,危难之际或可救得一命,望你不弃!’这强盗水说来你不相信——当一个人被人打得死去,但只要一点微弱的气息尚存,只要将这水含在口里一喷,人就会苏醒转来,再取秘传草药加以治疗,多重的伤也能治好。如果手足折断,也只要喷上一口水,几乎可以不用其他药治疗,仍然健步如初。只是有一点,超过一个对时的陈伤无能为力。我当时就用这水救活我爹一命——这才有我爹现在这个样子!这些,我爹后来都知道了。这样他就知道了我真实的身份!”
我说:“原来搞来搞去,我只是做了一个秦丰的替身啊?”
甫叔说:“当然不是!”
☆、卅
甫叔说:“一开始我也并不明白你的真实心意。尤其是当我知道了你是吴述干的儿子之后,我就彻底打消了这份妄想。因为就算你是秦丰投胎转世,前来相见,我们也已无缘——这横在你我两家之间的仇恨岂是能够跨越的!我的心透底的凉了。我爹见我心苦,但对报仇之心却也毫没半分动摇。他只是叫我再也别吹唢呐了……”
我说:“怪道呢!我那时怎么也闹不明白,我又没有说错什么话,也谈不上哪里得罪你,怎么你一直对我那么冷冰冰的。每次一见了我就跑。但是你就应该一直对我那么冷下去。那你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你的石屋子里去呢?”
甫叔说:“这是山里人的规矩啊。新年巴节,不论是谁,上门就是客。那只不过是尽到招待客人最起码的礼数。”
“哦,原来只是这样!可是你知道吗?千不该万不该,你都不该把我带到你的石屋子里去的——”
甫叔愕然,问:“那是为什么?”
我说:“你知道吗?你那么一来,带给我多大的幻想!而且我知道了你的石屋,我就不愁找不到你。你那是引鬼上身呢!”
甫叔“卟”地笑了。说:“人说小鬼难缠,还真是的。我一不小心,就给你这么一个小鬼给缠上了。”
我说:“想想也真是麻烦。你让我这么一缠上,恐怕就是‘七副罗索八副磨,缠在你身上不得脱’了。”
甫叔:“现在我还真巴不得你这么缠在身上一世不得脱呢!”
我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和秦丰分开来的呢……”
甫叔说:“这还不简单啊?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就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一个环节啊?”
我说:“这是你心里的事,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别人怎么能想得到啊?”
甫叔说;“你想想你都做了一些什么吧”
我莫名其妙,说:“我都做了什么?”
甫叔说:“那天是谁在石室里偷听我和我爹说话的?”
我故作不知,说:“是谁?”
甫叔突然用力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无比甜蜜的说:“还能是谁!是我眼前的这位亲亲小冤家罢!”
此刻我的心都醉了……
我说:“那和偷听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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