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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深处的唢呐声 作者:一缕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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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这道绝壁之后,硬是从石壁正中冲开一个出口,势如滔滔地奔涌而出。这道出口也就成为进入雪峰山最北端的门户。也因此,王板桥镇也被称为山门镇。这也就是现在沿用的地名。

    从山门镇进山之后,逆江水而上五十里,两山夹峙,仅一狭窄通道供人通行。乍看之下,似乎山穷水尽。然而当你沿着那条千百年来被踩得溜光的青石板古道走进去,眼前便会豁然开朗——原来一个有着二三十座房屋的小村庄就座落地这里。这便是我家所在的村子仙人潭 。自仙人潭以上的这条河也就叫做仙人河。

    这仙人潭虽是个处于深山密林中的小山村——却是风景绝佳。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见村口的古老的石板路的一侧,一道近百米高的瀑布倾泄而下。瀑布注入的地方,由于长年累月的冲击,形成一个约有十几亩的水潭。其水深不见底。潭水注入的位置,冲激起阵阵白浪,一波一波的向外围扩散。瀑布泛起的水雾弥漫了水潭上方的空间。十几株合抱的古树均匀地分布于水潭周围。其树冠遮盖了整个水潭,也遮住了大半个村子。

    我想:我还是小时候在仙人台放过牛,那是白马山最高的地方,一般人极少去那里。我小时候放了那么多年的牛,也只去过一两次。如今人到中年,常年在外打工,连家都难得回一次。难得今天有这机会,天气又好,时间又这么充裕,我何不再上一次仙人台?

    于是我沿着瀑布边的一条陡峭的山坡路直上。瀑布的轰鸣直冲耳鼓,飞溅的水珠扑面而来。这时节的水汽有些冷。上坡路牛走得慢。我不心急,任凭牛慢慢走。这沿途有着观之不尽的美景。

    ☆、三

    长年在外,身处珠三角的经济发达之地,所见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红男绿女、喧嚣嘈杂。而且自己一个打工者,那时在广东被称为盲流,被当时的本地人非常排斥。动不动被查暂住证、被非法关押、罚款。谈不上身份地位,人格尊严。大有“华人与狗不许入内”之势。眼前身处家乡,所见一草一木,一山一石,时而奇石突兀,时而流水淙淙,草木溢香,竟有说不尽的亲切。年前的这个冬天是个暖冬,没有下雪。听妻子说,一个冬天都是晴天,气温和秋上天差不多。所以今天,太阳一出来,气温就上升得很快,我竟不用穿过冬的衣服,只穿一件衬衣一件西装就可以了。山里的野草和树木返青很快。虽是过年时节,却已有了浓浓的春天的气息。

    白马山上,少有放牧,野草厚实。我把牛放归山上,任他吃草。我选取一处高高的大石上坐地,极目远眺,任思绪在家乡的崇山峻岭之上放飞,尽情地收揽家乡的美景,尽情地体验家乡的美好。

    “呜——”正当我尽情地弥思遐想的时候,一声清晰的唢呐声传来。

    这声音清幽、哀怨、凄凉。时而激越、高亢,时而呜咽、低沉,时而如浮云舒卷,时而如流水悠悠。似诉说身世的悲惨凄凉;似叹息人生的寂寞愁肠。舒缓时如丝如缕,高亢时跌宕起伏。有道是:人生几何,乐少苦多!是谁?如此悲苦?如此凄凉?在这充满喜庆气氛的新年之际,在这极少人至的大山深处、高山之巅,吹出如此悲苦凄凉的唢呐声?

    听这唢呐声音的方向,我确定就在离我不远的位置。因为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空气的振动。甚至感觉振动到我的耳膜。我决定去找到这个吹唢呐的人,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看看能不能弄清他到底有着怎样不平的身世和遭遇?

    我循着唢呐声往山上走。这大山中真是奇怪,明明这声音就在身边,可实际上却相距甚远。将到山顶,我才真切地看到,在一块像被人工打磨过的平整的巨石上,坐着一位老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吹奏着唢呐。我确定我听到的唢呐声就是他吹奏出来的。他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为了不打断他的唢呐声,在离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我停住了脚步,没发出一点声音。我如喝了酒一般的沉醉在乐声中,听到悲凄处,我心里像被揪住一样的难过,我不禁流下泪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也不知过了多久,乐声终于停下来。老人垂下拿唢呐的双手,缓缓地站起身,抬起头。我想,他应该是在这时才看到了我。我注意到他在最初看到我的一刹那间身子不由自主的震颤了一下。而我在我们四目相碰的一瞬间,心里也是不由自主的一惊!我发现这位老人竟是这么的眼熟,那清癯的面容、那慈祥和蔼的相貌,是那么的令人心生好感,是那么的令人喜欢!

    老人也定定的注视了我很久、很久。我看到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像是有话跟我说。但终于没说,只用眼神寻视了一下我。那眼神分明透着友好,关心和喜欢。但那眼神只一下便黯淡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我正想走近去询问他一下,或能跟他说上一两句话也好。谁知他竟一言不发的就这么离去。我不由得心下大急,急切地喊道:“哎——老伯,您?——”但是他的身影只一晃就不见了。我不甘心,急赶几步。只见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头大水牛,还带着一头小牛。老人正牵了他的牛要离去。看来,这老人是不愿意和我交往的了。但是,这似乎早已熟悉的老人的身影,这摄人心魄的唢呐声,已经深深的咯印在我的骨髓里了。

    既然我已知道了他是在这里放牛的,我就一定还能见到他!

    ☆、四

    我昏头昏脑的回到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不绝如缕的唢呐声和那个一言不发匆匆离去的身影。妻子见了我第一眼就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等你吃饭呢!”我没回答。这时母亲也过来催吃饭,说:说好十二点吃饭的。这都下午三点了 这饭菜都凉了。我说:“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妻子说:“这是什么日子?这是大年初一。能不等吗?”我说:“这就去吃吧。”于是过母亲屋里来吃饭。

    菜早已摆在桌子上,都凉了很久了。母亲拿去灶上回窝。妻子自去灶下帮忙。儿子还小,大儿子小海还不到十岁,小儿子小洋也才四岁。他们只顾玩。这过年时节,家里有的是各种各样的糖果点心吃,饿不着他们。见不立刻开饭,他们就又出去玩去了。

    我去到父亲的房里。自我们早上离开后,母亲把父亲的房间里打理了一下。床上换了一套干净的被褥,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拿走了,地上也打扫了一下。屋里顿时显得整洁了许多。母亲对父亲再怎么不好,她也是要在人前做面子的。父亲拥着新被躺在床上。他微闭着眼,但没有睡。他在床上一躺十几年,什么样的瞌睡 也已睡足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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