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不是人 作者:淘气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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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什么,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脚下的椅子跟着晃动了几下,猛地一歪,连同他,直接摔砸在地上。
他这下子摔得很重,左脚脚踝还狠狠撞在八仙桌桌角上,本来应该很痛的,可是他当时实在太害怕了,完全没感觉到*的疼痛,只是本能地、歇斯底里地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叫:“啊啊啊!”
***
那次意外之后,夏宇大病了一场。
父母得到消息,很快从城里赶来,把他接回家。
病愈后,足足有大半年的时间,夏宇几乎夜夜都做噩梦,梦到他看见的那个“东西”。
直到晋鹏他们家搬到他家隔壁。
再后来晋鹏成了他的朋友,知道他的烦恼,搬进了他的房间,而后又搬到他的床上,陪他一起睡,他才慢慢摆脱噩梦的困扰。
差不多十年过去了,从那次意外以后,夏宇再也没去过外公外婆家。
两年前,外公罹患癌症过世。
母亲先是哄,再是吓唬,气得都要揍他了,也没能把他带回去。
他不是不想给外公送别,不是不挂念外婆,但是,他抗拒不了内心的恐惧。
他没想到,今天竟然又闻到了那股味道,令他心惊胆寒的味道。
看着半嵌入天花板的女子头颅,夏宇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如果她钻出来,他会看到什么。
捂住了嘴巴,像多年前在外公家仓房里那样,夏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脚步虚浮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在手电筒昏黄的光晕中,女人的脑袋,费力地扭啊扭,似乎要从天花板里钻出来。
夏宇抖得更厉害了。
“宇哥,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姜凯瑞半是担心半是吃惊地问。
夏宇只是执拗地盯着那颗头颅,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女人不停地挣扎、扭动,终于把整颗脑袋从天花板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她以超越人体力学的角度,缓慢地转动转动脖子,然后慢慢抬起头。
随着她这个动作,海藻般的长发滑向两边,露出她的脸孔。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没有眼白,黑嗔嗔的眼睛,像两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乌黑发亮的脸孔,是扭曲的、歪斜的,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像打得碎碎的花瓶,又勉勉强强粘贴在一起,布满纵横交错的黑红色裂缝——简直像蜘蛛的网。
一只只灰白色的小虫子,前赴后继地从裂缝中爬出来,叽里咕噜滚落到地板上。
多年前的噩梦,再度在眼前重演,夏宇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膝盖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叶析、俞允和姜凯瑞完全傻眼了,他们不明白夏宇到底怎么了,到底在害怕什么,居然能把他吓成这样。
叶析连生气都忘了。
迟疑了一下,姜凯瑞走近夏宇,小心翼翼地扯扯他袖子:“宇哥,你在害怕什么?”
夏宇抬起手指,抖抖地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上面什么也没有啊。”姜凯瑞糊里糊涂。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呢?明明自己看见了啊,像十年前一样。
那个女人的脑袋就悬在那儿,灰白色的小虫子,还在不停地从脸孔的裂缝中,一只一只爬出来。
夏宇想不通。
看他圆睁着眼睛,一脸惊恐的表情,姜凯瑞很担心。
他真希望自己能看到点啥,好安慰安慰夏宇,只能温和地说:“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信,问问叶析和允哥。”
夏宇吓成这副样子,俞允和叶析也不顾不得跟他计较了,赶紧附和姜凯瑞,一起点点头:“嗯,什么都没有。”
夏宇脸色煞白,双手攥拳,一动不动地僵坐了一会儿,忽然咬咬牙,双手紧攥成拳头,狠狠捶打地板几下。
砰砰的声音,在安静的舞蹈教室里传导出空旷、沉闷的回音,说不出的阴森。
☆、第82章 五
这一纯粹属于发泄性质的举动,给夏宇增添了一些勇气。
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你们都瞎了吗?!这都看不到!”
边嚷嚷着,他仰头,再次指向天花板,然而他愣住了。
手电筒昏黄的光芒,悄无声息扩散开来,很快就被黑暗稀释掉了。
宽敞的舞蹈教室内,昏暗、迷蒙。
除了天花板,看什么都像隔着层青色的薄纱。因为天花板涂着层乳白色的油漆,本身就具有反光的能力。
也因此,夏宇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别说女人的头颅,连明显点的污渍痕迹都没有。
他揉揉眼睛,然后瞪得大大的,使劲瞧。瞪得眼珠子都生疼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的头颅呢?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夏宇不是叶析,打死也不会往自己眼花看错了那方面想——他向来就是个超级自恋、自信心爆棚的人。
就在他心不在焉的时候,骆柯忽然勾起半边唇角,微微笑了,轻飘飘说:“怎么样?害怕了吧?”
他冷不丁开口,虽然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室内也挺突兀的。
尤其是夏宇惊魂未定,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一哆嗦。怔了怔,才意识到是骆柯在说话。
他煞白着脸,慢慢扭头,将视线移到骆柯脸上。
“你不用紧张,很简单的障眼法而已,我刚刚只是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骆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姜凯瑞虽然不晓得骆柯又做什么了,但是看着夏宇惶然恍惚的样子,不禁暗暗埋怨骆柯,做得太过分。
他是个实诚孩子,完全不懂得掩饰或者婉转为何物,瓮声瓮气地抱怨:“骆哥,你把宇哥给吓坏了。”
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责备。
骆柯歪头,瞅着他,眉眼弯弯,别有深意地笑了,拖长的尾音缠缠绵绵的,像是在跟情人亲昵耳语:“你想知道?”
姜凯瑞却刷地脸都白了,打了个哆嗦,往夏宇身后一缩,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不,不,不想。”
轻轻嗤笑一声,骆柯不再看他,也没有理睬夏宇他们,而是望着对面黑乎乎的墙壁,慢吞吞说:“有句话俞允没说错,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的。夏宇,轮到你身上,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吧?”
夏宇还没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呐呐地没吭声。
捂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呵欠,骆柯说,“时候也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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