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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室友不是人 作者:淘气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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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这里的山峰却险峻非常,奇峰怪石、巍然耸峙,数不胜数。

    适逢旅游旺季,到处挤满了戴各色旅游帽的旅游团。

    导游们举着大喇叭和小旗子,此起彼伏地嚷嚷着,吵得人头晕眼花。

    骆柯捂着嘴角,不时轻轻咳嗽几声。

    叶析紧张地打量他:“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药店,给你买点药吧?”

    骆柯摇头:“我从不吃药。”

    “可是你生病了啊。”叶析反驳。

    “不打紧,等找到地方安顿下来,我自己弄点符水喝就好了。”

    符水……叶析瞠目结舌。

    想起那种黑乎乎、脏兮兮的浑浊东西,他浑身一阵恶寒,忙使劲搓搓胳膊上争先恐后鼓起的小蒙古包。

    完全没留意他的表情,骆柯视线茫然掠过眼前拥挤的人流,心脏突然怦怦乱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难道不应该来湘西?

    偏偏他头痛得厉害,连最简单的占卜都施不出来,暗暗掐指捏算了半天,除了让自己的头更痛,根本没卜算出任何结果,不安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因为不是跟旅游团,俩人搭车就成了问题。

    杵在路边等了许久,除了旅游巴士,根本看不到公交和出租车。

    眼看天色将晚,叶析不禁有些焦躁,他自己还好说,风餐露宿也没关系,可骆柯现在的身体状况,迫切需要找到落脚处休息。

    ☆、第40章 四

    倚靠着路边的香樟树,骆柯懒洋洋抬手,揉揉钝痛的额角,眼前蓦地恍惚了下。

    一团血红的云雾倏然掠过,他一怔,忙直起身子,定睛细看。

    只见那团血雾直直地飘向远方,如有线引般,翩然落到对面高高耸立的天门山巅,融入山顶缭绕的白色云霭中。

    仿佛在雪白的宣纸上滴了浓墨,迅速晕染开来,扩大成血色猩红的一片,渐渐弥漫了小半边的天空。

    妖异的血色流云,不停地翻滚涌动,浮现成扭曲的人脸状轮廓。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立体生动。

    活脱脱是张被剥了面皮的巨型人脸,血红血红的,煞是狰狞可怖。

    失去眼皮庇护的眼睛,大大地睁着。

    没有瞳仁,眼白不停地滚动,上面爬着藤蔓般乌青的粗大经络,缓慢地一下下跳动。

    外翻的硕大鼻孔和咧开的嘴巴,看起来就像三个血穴般的大窟窿,像是要把靠近的一切生物,都吞噬进去。

    头顶原本湛蓝背景的天空,也转眼间变成沉甸甸的铅灰色,翻涌着狞猊的云气。

    空气中飘来令人作呕的腐尸腥臭,有诡异的梵音,幽幽响起,

    似乎是某种恶意咒言,直接钻入人的脑髓里,不停敲打着敏感纤细的神经。

    心头一凛,骆柯抬起左手捏了个指诀,刚要念驱魔咒,眼前又是倏忽一恍。

    只见湛蓝的天空,明净无尘。

    对面天门山高高耸立,山巅间徘徊着几朵悠闲的白云,象是孩子手中甜滋滋的棉花糖。

    哪里有血腥魅影?

    哪里有乌云密布?

    空气中飘来的是脉脉花香。

    周遭汽笛声、吵嚷笑语此起彼伏,既没有令人厌恶的腥臭,也没有讨厌的梵音呓语。

    难道刚才是自己幻视幻听?

    可心里的不安却更强烈,像极地雪崩,急速扩大,令他有股想马上打道回府的冲动。

    “你脸色真难看,很难受吗?”左顾右盼等车的叶析,无意间瞥见骆柯益发憔悴的脸孔,吃惊地问。

    不想令他担心,骆柯摇摇头。

    叶析暗暗觉得纳闷,骆柯的体质向来很好,虽然外表给人以柔弱的感觉——但绝对只是外表的感觉而已。

    他强壮得媲美职业运动员,又从来没有晕车的毛病。

    这样简单的旅程,按理说,不该表现得如此虚弱不堪。

    可是除了水土不服,叶析也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俩人又等了大半天,才好不容易拦到辆破旧的旅游巴士。

    司机是典型的湘西少数民族,外表黑瘦矮小。眉毛粗重,眼眶深凹,嘴巴开阔。

    “请问阿哥去哪里?可以捎我们一程吗?”叶析客气地问道。

    “阿哥”是土家族、苗族等少数民族,对青壮年男子普遍通用的称呼。

    司机咧嘴笑了,笑容憨厚,语气也颇友善,说着还算标准的普通话:“我要去龙山接客人,你们顺路吗?”

    骆柯抹把额头的虚汗,笑微微搭腔:“太巧了,我们要去卧不库达。”

    他容貌本来就阴柔俊美,此时病态的苍白,一双水淋淋的眼眸似嗔非嗔,更有种楚楚动人的羸弱妩媚。

    叶析跟他朝夕相处一年多,多少有些免疫力,眼前这个倒霉司机就不成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的美少年?登时看得呆住。

    叶析不悦地重重咳嗽一声,这家伙,又不是夜/店里的男/公/关,居然到处放电。

    司机毕竟不是毛头小子,还算老成,很快收敛了失态的表情。

    只是语气越发和善可亲,看骆柯的眼波,柔得能化成两池春水:“我可以送你们到赤柱峰下。”

    赤柱峰是通往卧不库达的必经之路,因为太过陡峭,车子只能抵达峰底,然后步行攀过山峰。

    他这么说,就是表示要送他们到巴士能通行的终点站。

    “那真是太好了,”骆柯微笑,“我们会付您车费的。”

    司机爽快地摆摆手:“不用了,横竖我只是捎脚,搭你们一段不算什么。”

    这么好说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什么,叶析心里无端冒出股怒气,狠狠剜了骆柯两眼。

    旅游巴士内部比外表破旧得多,布制椅套满是各种污渍,早已分辨不清原来的颜色。

    绽开的蚂蚱口,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海绵,极脏。

    没有空调,不流通的空气格外窒闷。

    密闭的空间内,充斥着汗臭、脚臭、劣质香水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糜烂味道。

    俩人上车后就近坐在驾驶位后面的空座上,叶析嫌恶地噤了下鼻子。

    骆柯懒懒靠在椅背上,偶尔咳嗽几声,难看至极的脸色,显示他依然很不舒服。

    车上人不多,除了他们俩,只有十几个游客,估计是玩累了,安安静静地,没人说话,也没人理睬他们。

    道路是依山而修,一边是光秃秃的陡峭岩壁,另一边就是深不见底的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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