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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烟如火 作者:月下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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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怀并不多。

    母亲要我到客厅说话。这次她和表姨一起回来,到时也一起回去。她在英国的生活充实自在,那里有她的一些很谈得来的朋友。台湾这里当然也有她的朋友,可终究应酬的太多。况且,有的人不如不见。

    正谈到一半,父亲突然回来了。我跟母亲一时都安静下来,久违的一家三口重聚,毫无一丝感人,只有深深地尴尬。

    母亲抬手掠了掠头发,还不说话。父亲神情倒不太僵,犹自端着派头。他问母亲:“什么时候到的?”

    母亲看他一眼,才答:“刚到。”

    父亲沉默,才向我看了。那脸色略略地一沉,他见不得我,我也不待见他;反正他在这里,跟母亲是不好谈不下去的,便要走。

    母亲站起来拦我,“不是说住下来吗?”

    父亲便道:“他要走就让他走!留他做什么。”

    母亲似一顿,朝他看。我已向外走了。开门时,隐约听到他们开始了争执,即使对母亲感到不过意,我还是走出去,将所有的对这个家的憎恶都甩在了门后。

    那天晚上,母亲跟父亲又大吵了一次。他们之间都是陈腔滥调了,母亲当然还执意离婚,父亲倒质疑起她在英国认识了一些什么朋友。两人说不通,末了依然谈不到一个结果。

    隔日,父亲气冲冲地走了,后面几天也没有回去。母亲于是喊了表姨过去住。

    以往过年,母亲跟父亲都要一起回高雄,这次母亲一点也不提,彷佛不在意了,大概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亲戚之间隐瞒。父亲在母亲的那些亲戚面前始终好像格格不入,或者也感到轻松。

    到了除夕,便只有我陪母亲去高雄,而表姨在前两天就先回去了台南。

    今年赵宽宜仍不陪赵小姐去瑞士,还到他外公外婆那里过节。他问我几时回来,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却犹豫,一时说不清;他未多讲什么,面色还一样,可也不像高兴。

    后面话题就扯开来了,直到除夕,谁也不曾再提起。

    这次到高雄还是搭乘了高铁,也依然是二舅开车来接。因去年外婆才走,大家聚在一起不免要谈起来,气氛略感伤,不过很快聊了别的,又热热闹闹了;主要也是不想让外公听到又心生难过。

    我跟母亲去问候外公。自从外婆走后,他精神有些不那么好了;可是有些事不太管,不表示不知情。

    母亲在我面前向外公表态,“爸,我跟他的情形是不可能会好了。”

    外公并不作声,向我看,才问:“你怎么想?”

    我看一眼母亲,她脸上很坦然。我道:“妈决定了就好,我没有意见。”

    外公便不说什么了。

    到了晚上,一堆人围炉吃好饭,照例聚在客厅里说话。外公和舅舅及姨丈们谈论了一阵时局,就进房间休息了。

    大家仍旧聊着,不过外公一离开,气氛随兴很多。长辈们听着我的这一辈年轻人谈话,适时表达意见。

    小表妹这次不问我在美国念书的事,不过还缠着我东拉西扯。她当众问我:“你的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我笑笑,敷衍:“谁说我有女朋友了。”

    “咦?你交了女朋友啦?”其他人当然听见了,跟着问。

    几个结婚的表哥表姐抱着孩子,从刚才便不断地向尚未结婚的人鼓吹婚姻的好处,这时更热心,我全耐烦应付。

    小表妹彷佛嫌不够热闹,径自说出上次在我车上翻出烟盒的事情。她那已经结婚的一个哥哥便说:“哎,女孩子抽烟不太好。”

    又有人讲:“也不一定吧,或许是朋友的——是不是?”

    我任由他们七嘴八舌,并不去解释。我当然注意到母亲的目光,装作不见。正好手机响起来,大家又一阵鼓噪。

    我一径地从沙发起身,一面接起来,一面走向无人的过道。

    “喂?”

    那一端有些吵杂,不过赵宽宜的声音很清晰:“你那里好像很热闹。”

    我笑道:“你那里也不差吧。”

    赵宽宜笑了一下,“哦,外婆他们正准备打牌了,你等等——”

    过一会儿,便觉得嘁杂的声音远去了,一阵安静后,突然听到很轻的一声喀啦,似乎推开了什么,隐约地就听到呼呼的彷佛风吹声。

    我想起他外公家楼上的那片露台。我笑问:“你到二楼的露台去了?”

    赵宽宜道:“嗯,楼下人太多了。”

    我不禁也往客厅那里望,大家仍在那里谈笑,有几个人彷佛向着这里看。我背过身,再往里面走一些。

    “我这里也是,不过这样子才叫做过年啊。”

    赵宽宜笑了笑,在那安静了一下,忽说:“真奇怪,不过一天不到,可是好像已经很久不看见你。”停了一下,“我觉得,我有点想你。”

    他的声音隔着一层才传到耳朵里,好像被蒙住了有点含糊,可又清清楚楚。不曾想过他会向我说这么露骨的话,我先一怔,心中便一热。

    我不由也吐露:“我也是,我也在想着你。”

    赵宽宜笑了一下,道:“真的?”

    我亦笑,说:“当然,我保证我想你要多过你想我。”

    赵宽宜道:“但是现在开始不要太想我,不然,晚点你可能不好睡。”

    我听了明白,兀自地热起脸,可低声说:“不要紧,我一个人睡,所以我尽管可以想着你——你知道的。”

    赵宽宜轻呵,突然压低声音:“那这样吧,假如你还睡不着,你可以打给我,我有些办法可以让你睡得好一点。”

    我可不问他那些是什么办法,只佯咳着,他倒是笑起来。过一下,他停了停,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大概初四吧。”

    赵宽宜道:“到时候——”

    话未完,就听那一头有谁在喊他。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便匆匆和我道别了。我并不奇怪或疑猜,他那些亲戚这样的多,总不可能没一个女人。

    我转过身,不防地看见母亲。她不知何时过来的,过道上的灯照出她那一脸上的若有所思。

    我仍镇定,问:“怎么了?”

    母亲说:“哦,没有,我要去厨房里。”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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