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骇浪 作者:不笑生
第28章 声东叫旭日
1937年12月17日凌晨，穿着日本军服的赵德一与姚金锁两个人伏在一小片住宅的窗口。相对于他们呆着的棚屋区，这里的房屋要完整的多。
这也使身上穿着日本军服，穿着日本人军用绒衣的他们感觉不到什么寒冷。
相对于城内更多的洋房而言，这些房舍明显具有中国特色。两排院墙组成了一条胡同，历经风雨而显得斑驳的墙上，是破破烂烂的招贴画。整个住宅区，大约是个“丫”字形，三个出口有利于迅速撤离。
这个地方是他们先前观察过的，堆满了杂物使原本就不宽畅的胡同显得更加狭窄。而且这片住宅与其他胡同的距离相当近，就算是开了枪之后，也可以迅速撤离。
“这金大个子的胆量，硬是要得！”
姚金锁从赵德一手中接过充当望远镜的瞄准镜，在并不宽敞的视野里，他还是找到了金涛的身影。高大的身体在黑暗中移动的时候，就仿佛是一只狂野的豹子，轻柔、准确而又充满了杀机。
“他是个不可多得好汉子，有种、有心、有义气！”
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而且他的禀性里也不具备当英雄的素质。过多的思虑往往也占据了他的大多数闲暇，使他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
就如同多数的中国百姓们一样，只有希望还没有灭绝，那么他们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就算是因此而失去了生命，他们也会无怨无悔。甚至在生命始终处于一种不安全状态，使他们只会因为过度担忧而丧失长远思考的可能性。
不过当他们遇到了可以跟随的人时，他们就会变得勇敢起来。盲目的信任，甚至使他在某些时候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而金涛作为他眼里的“三有好汉”，就是一个值得他跟随的人，忘记自己的人。
姚金锁碰碰赵德一的胳膊，把瞄准镜递给他。自己端起38大盖，作好射击准备。窗台上铺着金涛要他们专门携带的小布袋，需要的时候只装一点沙土就可以变成小沙袋。
这东西并不是用来保护他们不被子弹击中，而是因为沙土可以吸收枪枝射击时的力量，使射击变得更稳定、更准确。对于缺乏训练的中国士兵，有着相当的帮助。
一旁的赵德一算是他们两个人里的头，作为一个比较活泼的人，他更喜欢说话。而姚金锁即不阻止他的行为，也不会回答他的话。
“钉子雷，这么歹毒的东西，也不知道金大个子那个混蛋是怎么想出来的！”
两只38大盖，几百发中式步枪弹制作的钉子雷和一些使用特殊方式固定在特殊地点的手榴弹，就是他们两个给日本士兵准备的东西。
大约是因为自己的20响这时还掖在金涛的怀里，过度思念下的赵德一张嘴就胡说八道。
“哼，你也只敢背后说说长官！”
心中冷哼一声，姚金锁专心致志的用38式步枪的框形标尺把南京下关电厂门口的日本哨兵罩进去。
“200米之内，只要这个框形标尺把他们套进去，你就有80%的可能性击中目标。而且不必担心鬼子会发现你们，因为你们不过是打光两个弹夹，就可以撤退。当然坚持的时间越久，你们能够拖住的日本兵越多！”
10发子弹，如果真正训练良好的射手，可以在不到15秒的时间射出去。诸如赵德一与姚金锁而言，他们打算多打几发。
“嘿金锁，要说金大个子这家伙的办法是真毒。咱们刚刚布的那片雷区，我自己想想都头皮发麻！”
数百枚子弹雷与十几枚手榴弹布置成的雷场，除过一条曲折的撤离通道之外，把这片住宅区的道路封锁了个严严实实。相信就算几十个鬼子赶到这里，也抓不到近在咫尺的两个人。
他们首先就应付的就是抬腿动脚就有可能被击发的地雷，就算等他们到了这儿，看到的不过就是已经人去楼空的现场。至于如何应付一大堆的伤病，那是另外一个未知之数。
“这种子弹雷对付鬼子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把他们打成残废，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把他们打成太监！打伤一个就需要两个人抬，至于打成太监，相信只要不是喜欢男人的家伙，就不会喜欢被它打中。不过日本人我不敢肯定，他们……他们都不大正常！”
这是金涛另外一个特点，他的嘴太缺德。损起人来的时候，会让人想杀了他。至于地雷的歹毒在于布置方式，由于各种陷阱会使人不知不觉的被赶到一起，到那时爆炸的则是一枚最缺德的雷。
至于是什么，一会响了的话，大家就会知道。
“狐狸、狐狸！”
耳朵里传来呼叫的声音，赵德一习惯性的用一只手按着耳朵，眼睛却不离开望远镜。从这栋中国式房屋的二楼，可以轻松看过电厂的围墙，看到正在行动的金涛。
此刻他和几个人扛着一些什么东西，从一间房子里溜出来。这是他们计划中唯一不曾料到的事情，那就是电厂里关押着战俘。
“收到！”
“旭日！”
“明白，旭日！”
这是他们来前就商量好的暗号，旭日东升代表着“声东击西”的“声东”。张德一把身边放着的东西全都收好，掏出来两个5发子弹的桥夹放在身旁。
“金锁，听我的命令再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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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的同时，通过立起的框形标尺上游标形成的缺口、准星、目标的三点一线形成瞄准线。在射击前他悄悄观察了一下姚金锁，后者这时也伏在窗台后面采取跪式射击的姿势。
他们旁边屋子中还有一个柜子，在射击完枪内的5发子弹后，他们会转移到那儿。虽然射界稍稍狭窄了些，但安全性却又增大了许多。
“呯”
38大盖清脆的枪声回荡在屋里，令张德一欣喜的是，他的肩头并不像使用中正式那样，受到猛烈的撞击。被他瞄准的下关电厂门口的日本哨兵，在枪响的同时一头栽倒在地下。
微小的后座力，使赵德一没费什么劲，就打倒了他的第一个目标。
“小鬼子的38枪真不错，金大个子还骂人家是垃圾！虽然人是垃圾了点，可这枪硬是不错！”
两个哨兵倒地的同时，院子里涌出了更多的日本兵。有几个人手中掂着38大盖，一个劲的朝四面八方开枪，另外的人试图去带被击中的哨兵离开。
“呯、呯……”
屋里的两人毫不在乎的继续射击，这有着厚厚屋顶的地方，日本兵的掷弹筒可打不不穿。不过他们连续的射击，还是使他们的所在很快暴露。
连续的射击惊动了电厂里驻扎的日本士兵，歪把子机枪几乎就在赵德一他们开始射击的同时就响了起来。窗口处的射击暴露了赵德一他们的位置，几挺歪把子机枪的射击，几乎立即就使他们受到了火力压制。
“走了金锁，我们不能在这儿挨打！快走……”
赵德一的呼喊没有得到姚金锁的回应，他正在仔细的瞄准，把枪膛里最后一粒子弹射出去。
“快走，再不走会被打死的！”
虽然答应金涛跟着他打鬼子，可他们没想着第一天就把小命丢了。两人弹仓内又压上子弹，完成了射击离开窗口处的同时，还不忘带他们的小沙袋。
当他们来到另外一个屋子里的时候，与旁边已经受到歪把子、与掷弹筒照顾的屋子相比，这儿不但安静也安全的多。
“往有射击光芒的地方打，金大个子说38枪在屋子里打的话，他们看不到！”
是的，这就是38大盖适合做狙击步枪的优点。射击声音小，也几乎没有枪口焰。那么在屋子里射击的时候，音波会受到墙壁的阻挡。同时墙壁的阻隔，也会使多数人无法关注到射击时枪口的闪光。
尤其隔壁屋子正被打得子弹乱飞时，想找到打冷枪的人，那将会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狐狸，注意，一只雪橇犬已经出动，喂完鸟了就快走，到地瓜摊那儿等他们！”
战斗中的恐惧，会了着开始作战而减轻。固然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这时能够想到那些的人已经不多了。
“呯呯……”
与打开的房门相比，被遮住了大部分的窗户，阻隔了声音的指向性。电厂门口的日本兵被赵德一与姚金锁的射击打倒了好几个。
“哈哈，看起来鬼子也不难打！”
赵德一张着嘴，大声说着笑话。屋里回荡着射击声的时候，几乎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就只好用喊的。最多两分钟后，再度射完了两个桥夹的赵德一与姚金锁退出已经受到机枪照顾的射击点。
“麻雀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个金大个子，坏点子真他妈多，也难为他怎么想出来……还说是别人想出来的，呸，还有人能比那混蛋更坏吗？”
赵德一带着姚金锁奔向雷区的时候，心中悄悄的骂个不停。他倒不讨厌金涛，只是觉着骂他的话，那就代表着承认他是自己的哥们。有这么个好哥们，打起鬼子来全身都是劲。
仅仅几分钟后，他们就赶到了地雷场那儿。在他们隐蔽的地方，两根绳子放在眼前。
这是他们给一准来找他们的日本兵准备的大餐，而且他们可以保证，这一次一定让小鬼子们爽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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