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 作者:浮波其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婚事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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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微微一怔。
她前头还想着，虽然阿秀说不急着成亲嫁人，但岁数摆那儿，她不可能不给她操心这事儿。
本来婚事儿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瞅关明那样子似乎不怎么对阿秀事儿上心，她这个做长嫂要是也不给她张罗着，落了闲话她还说不清楚——自家人心里知道是阿秀不想谈婚事儿，而又确没有什么好人家，可是旁人只会说她这个做嫂子苛待了小姑子，留着小姑子都十**了还不让她嫁出去。
别人家她也不清楚，就这三家，因为是一早就看着，所以她还是倾向于这三家里边替阿秀选一家出来。
结果……都黄了？
刘氏看她那样便叹了口气说：“阿秀是个好姑娘，这也是她跟这三家没缘分。”
“到底怎么……”李欣不由问道：“这三家是有了订亲对象了？”
“倒也不全是。”刘氏掰了指头跟李欣算：“贡家那小子贡安倒是订了亲事，说起来，这家你还认识，是杨婆子家闺女。”
杨婆子这个人李欣都感觉好久没听到她信儿了，一听刘氏这么说，她还有些怔愣。
刘氏不屑地哼了声说：“杨婆子搭上了梅小霞，跟人杨家挤了一个姓，上蹿下跳地厉害，倒也发了一笔小财。贡家提那条件杨婆子装得财大气粗地应下来，还不是得跟杨家陪好脸要人家接济？”
李欣想了想，印象中倒还真有一回，杨婆子来她们说，说要她给杨瘪三做妾来着，当时她好像讽了杨婆子一句，说杨家那么好，要做妾让杨婆子女儿做去。
刘氏嗤了声说：“贡安她娘也不是个好，杨婆子那样。能教出什么样闺女来？偷懒耍滑头，脾气还大得很，上次我跟她们母女两个撞上，那闺女还骂老娘泼妇来着。”
说到这个刘氏就有气。跟李欣抱怨说：“杨婆子整日就不教她姑娘学好，把她姑娘调教成个腰肢摆摆，瞅着就不安分。那天撞上她俩，杨婆子哼唧着一边跟她闺女说什么，千万别做个泼妇，那姑娘就斜睨着老娘，说泼妇和荡妇是一家。要不是你大嫂拉着我。我上去就赏她两耳光子了，姑娘家家泼妇荡妇随口挂，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李欣微微皱了眉头。
刘氏跟杨婆子和梅小霞算是彻底闹翻了，杨婆子刘氏背后说三道四李欣也不奇怪，只是这个杨婆子闺女……至于接她娘翎子吗？
果然刘氏接着就说：“怕是知道老娘看上贡安那小伙子，想给你家小姑做媒，惹了她不。她打小就瞅着贡安呢！一点儿女娃子家矜持都没有，跑前跑后。谁看不出来她惦记贡安？”
李欣笑了笑说：“那人家就把娘你当成是拆她姻缘人了。”
“谁爱拆她姻缘，姻缘天注定，我拆就能拆得了？”刘氏不满地哼了一声：“要真被我拆了。那也不是她姻缘了。”
“后来呢？”
“后来就那样呗，听说杨婆子跟贡安他娘商量了，一二四八十六那些个东西人家杨婆子一样不落都会置办出来，贡安他娘就欢欢喜喜地跟杨婆子把贡安和那姑娘婚事儿订了下来。”
刘氏说起来就郁闷：“还是别人跟我说这事儿我才知道，上门去问贡安他娘，你猜他娘说啥？”
李欣笑了声：“左不过是说，谁让你一直没答复他们，她儿子岁数拖不起啥。”
刘氏冷笑一声：“说那些都是虚，重点是那一二四八十六东西，我们这边给不出来。她就是个嫌贫爱富。”
说着就又幸灾乐祸地道：“欣儿你瞅着吧。看那贡家以后会不会还跟现一般得意，贡安他娘总有苦头吃，杨婆子闺女，那可绝对不是省油灯，他们家家底再厚也禁不住杨家闺女掰扯，入了他家门儿。想撵出来可就不是个容易事儿了。”
却又叹息了一声：“只是可怜了贡安那孩子，娘瞅着吧，那可真是个好孩子……”
李欣吁了口气说：“算了，既然人家都订了亲了，这事儿也就只能这样了。再说就算阿秀和贡安事儿成了，中间隔着个杨家闺女，想着也膈应人。照娘你那说法，那杨家闺女还不是个省油灯，我还不乐意阿秀将来跟了贡安，还要日防夜防着杨家闺女虎视眈眈。成不了也好。”
刘氏便叹了声说：“贡家倒也罢了，冯家才是真正可惜了。”
“冯家怎么了？”李欣说道：“当初我看这三家人中，中意就是冯家了。虽然说家里穷了点儿，但是一家人都是好性子。”
刘氏摇着头说：“再好性子又如何，贫贱夫妻百事哀，冯德发他大嫂是个病秧子，就这一个‘病’字，就能把人套牢了，还别说有那么多亲戚。”
“这怎么说……”
“冯德发他阿嬷前不久过身了，我算算……这时间也就年前不久吧。”刘氏叹了口气说：“他阿嬷一直跟他大伯家住，这丧，钱啊什么，不都得他爹和几个伯伯叔叔一起摊？冯家摊了一份，手头钱就紧了，再加上那大嫂子病情加重，抓药钱又去了一大半……合合计计，这钱也就是那么点儿，哪还够娶媳妇儿？”
李欣皱了皱眉：“那也没关系，婚事从简就行了，娘你怎么就说是黄了……”
“你个傻丫头，脑子不清楚了？”刘氏瞪她说：“冯德发她阿嬷过身，冯德发可不得守孝吗？当今又是个重孝道，咱们县太爷前头说了，守孝得守三年呢，冯德发那期间哪能办喜事儿？阿秀能等到三年后跟人成亲？”
李欣心里一动，微微觉得这提议倒是不错。
只是别人肯定不会那么想。她这心思也只能先歇下来。
至于马家，李欣经过阿妹和阿秀分析，本来就不大看好他们家了，又想着马家是沈家做工，阿秀定也是觉得尴尬。黄了也好，倒也不想多问。
哪知道刘氏却很有跟她说闲事儿兴趣，见她兴致缺缺忙道：“还有那马家，那可是个大闻啊！”
李欣掏了掏耳朵。看了看天色说：“娘，午晌我休息一会儿下晌就得跟阿文回荷花村了，那马家我瞅着也不大妥当，没怎么考虑，他家跟阿秀婚事儿黄了就黄了，其他我也没必要听。”
“嗳，那可不行。让娘跟你说叨说叨。”
刘氏忙拉了李欣说：“马家那小子我说怎么看起来那么白白净净漂亮呢，原来是沈家一位少爷养兔儿爷！”
李欣大吃一惊，忙左右看看，见关文跟李厚仲和李大郎说些什么，旁娘家人都没，这才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埋怨道：“娘，你说话什么也注意些音调。让别人听见了可怎么好？会说你背后编排人！”
刘氏忙点头说：“娘知道娘知道，娘还能没点儿分寸？”说着就凑近李欣说：“主要是这事儿啊，太让娘吃惊了。说起来还觉得有些个难听呢！”
说着嫌恶地摆摆手说：“你说马家那小子看着长相那么好，怎么会是个兔儿爷呢！我说你马家婶子为什么那么积极地要给马家小子娶媳妇儿，原来是因为怕他们马家没后……啧啧，沈家镇上可是呼风唤雨人物，他们家少爷肯定也是了不得，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还是别去招惹好，所以我现也不跟你马家婶子说马家小子婚事儿，我们不提，他们自然也知道我们是不乐意了。”
李欣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紧蹙了眉头问：“娘你怎么知道马俊才是个兔儿爷？”
刘氏顿时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是你娘我亲眼瞅见！”
李欣一惊，刘氏立马摆手说：“娘可没瞅见那种肮脏事儿……”
李欣立马笑道：“娘你又说你亲眼瞅见，怎么可能没见着？”
“嗳，跟你说那不是一回事情！”刘氏抑住嗓子说：“头前你马家婶子把马家小子带回村儿来，说他得了风寒啥，刚痊愈。让他村儿里休息一段时间，对外就说他儿子镇上累着了啥。马小子长得不错，好多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爱偷偷瞅他，还说什么，‘这马俊才年纪轻轻唇红齿白，怎么就是个病秧子呢’，大家还可惜得很。”
“娘你直接说你怎么瞅见就行了。”李欣无奈地扶额道：“那马俊才样子俊，我知道，不用说那些。”
刘氏就不满地瞪了李欣一眼：“娘说点儿话你插啥嘴，前头就不爱听还是咋？”
李欣告饶地说：“那你接着说，接着说。”
刘氏便将那天她遇到事儿娓娓道来，说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说到高|潮时还配合上表情动作。李欣真觉得刘氏可以去当个表演家了。
“……我就说去跟马家小子打声招呼，再问问他咋看他婚事儿，对未来媳妇儿有没有啥要求。因为你马家婶子不，我也不好多问什么，去路上就想着自己就是去打个招呼，随便聊两句套套他话，那不就齐活儿了，反正你马家婶子也说，对媳妇儿没多少要求。哪知道要走到马家院子去时候就瞅见那边奔来一匹马，你娘我眼神儿虽然不好，但还是看得清楚，那上面坐着个油头粉面公子哥儿来着……”
李欣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就瞅见那公子哥下了马，直接就翻了院墙到了马家里边儿。当时我就想着这是不是来偷东西贼，又觉得不像，那公子哥能骑得了马，那少说也是个有钱，穿着打扮也精致，小偷小贼打扮成那样做啥？幸亏你娘我那时候机灵，就躲了马家院子边树后面，旁边儿就是马家院子，你娘我进过马家门，知道这院墙边上挨着就是马家小子屋子。接着……哎哟，你娘我这老脸都不好意思讲……”
李欣心里憋着笑，瞧她娘那样一惊一乍模样就知道她娘下边说不好意思讲，但一定会讲。
果然就听刘氏说：“那院子里边儿一会儿就传来窸窸窣窣声音，我就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声音说，‘宝贝儿，想不想我？’然后就听到马家小子那嘤嘤咛咛不知道说啥……听了会儿我觉得不对劲，那里边儿怎么有床‘咯吱咯吱’声音，还能听见男人喘息声音。再过会儿那马家小子声音我倒是听了个明白，他说，‘少爷这时候怎么过来了，我娘送我回村就是不想再让少爷跟我纠缠……’然后那陌生男人就说，‘宝贝儿我想你了……’”
刘氏绘声绘色地说完这一段，顿时厌弃地扇了扇：“哎哟，你倒是不知道你娘我当时臊地哟！又不敢上门去敲门，又不敢这般就跑了，怕被院墙里边儿人听见……你说这马家院墙隔音咋就那么差，害得你老娘我那儿躲了老半天，直到那公子哥儿出来跨马骑着走了我才敢露面……”
李欣张了张口，刘氏还那边叨叨地说着，突然听见李欣问：“娘，你确定那马俊才喊是‘少爷’吗？”
“那当然，你娘我虽然岁数大了不少，可那耳朵还没聋呢，咋听不清楚？”刘氏鼓了鼓眼：“铁定是那沈家某位少爷，马俊才他爹不是给沈家做掌柜？马俊才肯定也就因此认识了沈家某个少爷，然后两个人就搞上了……”
“娘，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搞上了’……”李欣不赞同地说道：“马家婶子跟你是亲戚，你俩还有旧，要是让她知道了，你她面前可咋抬得起头？”
“她我面前才抬不起头呢！”刘氏哼哼道：“有交情又怎么样，她打那样心思，谁要是嫁给她儿子，可不就是毁了，那是个兔儿爷，还不知道那啥行不行呢！她也不跟我提个醒儿，看我颠颠儿地打探说要给我闺女小姑子说亲，她也不委婉地说一声。她不厚道，我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份交情……要真是阿秀被我说合着嫁了马家小子，到时候反过来怨你，我才是好心害了人。”
刘氏说着就有些来气，李欣只能安慰了她两声，心里计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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