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纪》已完结出版 作者:花半里
第24节:第二十二章: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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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昆阳、定陵、郾县后,刘秀转往宛城,助刘縯攻宛。修_真_谷_小_说_网原_创直到丽华院子里的桃花谢时,才回到淯阳。
刘黄、刘伯姬姐妹心疼他各地辗转,不免落泪叨念他几句,他也只笑着宽慰一姐一妹。刘氏姐妹自然也明白,刘秀说是回来探望姐姐妹妹,实则还是心里思念着丽华,便也不忍扰了他们短暂的相处,拉了习研,退出了房间。
丽华看着他益发消瘦下来的脸,伸手抚着他的脸,入手的肌肤满是男子奔波劳顿留下的糙。
——这个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眼便看上的男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刘秀密密地将她搂入怀里,在她耳边道:“我托人去了新野,但是你家中已人去屋空。”
丽华伏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轻轻“嗯”了一声,“我大哥着奴仆送了家书过来,他带着家人迁徙别处,躲避兵乱。”
“……只怕,还要再委屈你一些时日了。”
丽华在他怀中抬起头,嫣然一笑:“我并不觉得委屈,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愿意跟着你。”
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刘秀心中猛然一热,又带些微微的疼,低头噙住她的嘴唇,辗转亲吻。
丽华揽住他的脖颈回吻,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相濡以沫。
一吻结束两人安静地相拥着,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难得的难得的静好时光却很快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文叔,快出来!”是刘嘉的声音。
刘秀脸色微变。
丽华放开他,低声道:“你快去吧。”
刘秀重重吻了吻她的额,放开他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等丽华在房中稍顿,只隐隐听到刘嘉急声道:“王莽发兵号称百万,征召天下通兵法者六十三家与数百奇人异士,直奔昆阳而来,看样子是要助宛城脱困。这样一来,首战必是昆阳,王凤那些人已经存了逃跑的心了,伯升不在,你快跟我回去!”
丽华忙推开门追出去,院内却已经不见了刘秀的踪影。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就只为这一面。
刘黄忧心忡忡地跟她说刘秀匆匆离开的原因。
原来自王莽知道了严尤、陈茂败给刘縯之后,大怒之下派遣大司空王邑,与大司徒王寻一同发兵平定崤山以东各地起义兵。同时征召通晓六十三家兵法之人为军官,任用巨人巨无霸为垒尉,又赶来虎、豹、犀、象等猛兽以助军威。
王邑到了雒阳后,在各州郡挑选兵,由州郡长亲领,会集起来共有四十三万人,号称百万;其余的正在路上走,旌旗、辎重千里不绝。直到五月后,王寻、王邑离开颍川南下,同严尤、陈茂会合。百万大军直扑南阳郡。
百万大军,如此规模,丽华阅遍秦汉以来的史书,从未曾见过如此出师之盛的。看来,王莽灭刘玄之心,势不可阻,这次是把全部的身家都压上了。
只是这个巨无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可以驱令虎、豹、犀、象这些凶残的猛兽?
她浑身一震,猛然想起。王寻、王邑领百万大军直扑南阳郡,必经之路是哪里?
——昆阳!就在颍川与南阳郡之间,通往南阳郡的必经之地。难怪刘嘉说首战必是昆阳!
她抓住刘伯姬的手,微颤声问:“你说,你三哥去了哪里?”
“昆阳。”
丽华脸色惨白,颓然坐倒在地。
昆阳……
刘伯姬见她脸色有异,忙问:“丽华,你怎么了?”
丽华直直盯着她,问:“伯姬,你不怕么?”
“怕什么?”
“王邑、王寻百万大军。”
“怕,怎么不怕!”刘伯姬叹了口气,“大哥、三哥这里才多少人?我怎能不怕?可是,自从小长安之后,我便知道,怕也没有用,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只能往前走下去,没有回头的可能。再说了,我相信我大哥三哥,他们总能护着我们的。”
刘伯姬说的这些话,安慰不了丽华,百万大军围攻昆阳,就算刘秀不死,谁又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会不会受伤?这不是几千几万人,而是百万!就算是拿脚踩,也能荡平了一个小小的昆阳城啊!血雨腥风地走过去,谁能保证他不会出事?
刘伯姬跟上说不担心,但还是找来了留在淯阳的李通,与刘黄两人抓着他一叠声地询问。李通这时已是柱国大将军,虽然也是担心,但总不好再惊着刘氏姐妹,只得捡些安全的,一一细答。
安慰了刘氏姐妹,便急匆匆地离开,刚出了院门,却突然被丽华拦住了。
“大将军,是要赶往昆阳么?”
李通稍迟疑:“诺。”
“大将军,你实话跟我说吧,昆阳城内守军有多少?”
李通犹豫着看了看她,他自然知道丽华与刘秀的关系,只是却不能跟她说实话,徒惹她担忧。
“姑娘不必过于担忧,昆阳城防守严密,无碍的。”
丽华摇头:“我算过的,现在昆阳城的兵力,满共不过一万。”
李通微一怔,她是如何知道昆阳守军不过一万的?难道是刘秀同她说的?只是昆阳之危迫在眉睫,不容他再多想,便道:“姑娘先行回去等消息吧,不要太过担心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丽华再次拦住他,坚定地道:“我同大将军一起去。”
李通皱眉:“姑娘,这不是去游玩。”
“我知道,所以才要与大将军一同去。”
“姑娘,”李通沉声,“大战在即,姑娘何以如此分不清孰轻孰重?此时的昆阳岂是姑娘想去便能够去的?你只要在此等候文叔便可!”
丽华不急不怒,淡淡地看着他,“你怎知我去了就是累赘呢?”
李通拂袖:“总之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你不带我就自己去!”
“你——”
“姑娘!”习研自一旁奔来,扑通跪倒在丽华脚下,“姑娘不能去,奴婢死都不会让姑娘去的!”
丽华一把掀开习研,森然道:“刘秀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若是死了,你又怎么活得下去?”她抬头看向李通,“谁都别想拦得住我!”
谁都别想拦得住她,不论是李通或是习研。
好在家三年,她偷着学会了骑马,不说骑术如何,但至少不会掉下马就是了。跟着李通出城,第一次骑马飞奔,将刘氏姐妹和习研的叫声抛至身后。
谁都挡不住她去见刘秀。
李通看她的眼光如同看一个胡闹的疯子,这个时候都想着逃命,谁还拼着命的往昆阳城里挤?
她抛却这个时代的女子赖以为生的矜持、端庄、自尊与名声,为了他情愿付出所有她能够付出的,只求能够亲眼见到他平安无事。
到了昆阳城下,却看到城里的人携家带口纷纷向外跑,而外面的人却又拼命的往城里挤,乱糟糟的一片凄惨景像。
李通拉住一人询问,原来却是因为城内百姓听闻王邑、王寻领百万大军围攻南阳郡,便纷纷想要逃出城,但出城不久却看到黑压压兵多势众,惊惧之下又要退回昆阳城,如此想要出来的和想要出去的,便挤成了一堆。
城门口乱成这样,却不见一个守军出来,但人堆里却分明有许多士兵跟着百姓一起挤来挤去,还有几个竟是军官打扮。
李通抽剑将一旁的木桩拦腰砍断,暴喝一声:“都给我回去!”
拥挤的人堆被他这一声吓得安静下来。
李通一剑扎向人群中一人士兵,“都给我滚回城里去!”
人群传来惊恐怕地叫声,不一时,便在门口散了个干净。
这时有守军迎上来,陪笑:“原来是柱国大将军,您快请进。”
李通咬牙,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率先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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