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舞：霓裳醉 作者:李慡
第36章：红颜一世终成灰
卷一：落叶浓思怎至天明
第36章：红颜一世终成灰[1/1页]
时间飞快的流逝，一晃已半月有余，楚夕寒顺利即位，改年号为夕余，大赦天下，封苏太尉为当朝宰相。
寒冬腊月，玉姬伤好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自从她伤好后一直带着面纱，不愿见到她那张丑陋至极的脸。
那夜，楚夕寒走了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关于他所有的一切消息，都是从苏芯儿口中得知的。而现在，苏芯儿要进宫了。而她，也要走了。
烟雨阁。
苏芯儿紧紧握住玉姬的手，眸中含泪，“玉儿，此处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若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玉姬一身淡紫色的冬衣，倒也不显臃肿，朦胧的轻纱下娇唇一张一合。“姐姐，这是我选择的路，我会一直走下去的，这里，就让他过去吧。”
“玉儿，姐姐知道，你是放不下将军的，为什么不和他好好说呢？”苏芯儿想要掀起玉姬的面纱，好好看看她。
玉姬轻轻别过头去，气吐幽兰。“姐姐，过去了，他再也不是以前的楚夕寒，我也不是以前的玉儿的，这一切都变了，真的变了。就像这天下一般，他早晚会忘了我的……”
“唉……”苏芯儿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劝了多少回，可她就是不听，“玉儿，什么时候出发？准备去那里？”
“姐姐走后我便走，还没想好去哪里，进了宫，姐姐要万分小心，那里是个吃人的地方，现在后宫还无妃嫔，就姐姐一人，若是有了妃嫔，姐姐千万要小心，记得要保全自己。”玉姬的眸里闪着泪光，她的心里有千万般不舍。
苏芯儿听了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受，带着哭腔，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塞到玉姬的手中，“这些你拿着，路上好有个照应，有什么事情就写信给我，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等找到了落脚之处，也要及时的联系我。”
玉姬看着手中的银票，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姐姐放心吧，我会的，时辰不早了，你该进宫了吧？”
“是啊，时辰不早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这里随时欢迎你。”苏芯儿看了眼天空，点了点头，眼底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玉姬松开苏芯儿的手，转过身，带着哭腔，“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照顾好笛儿，这里的一切，就都拜托给你了。”
“妹妹放心，姐姐答应妹妹的，一定会做好。此次一别，此生或许再也无缘相见，妹妹一定要珍重，姐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苏芯儿流着泪，低声轻语。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碧春站在外面，冻的直搓手，说话间嘴里透着哈气“小姐，该走了。”
“知道了，你在外面等会，我稍后就来。”苏芯儿站在屋内边说泪水边往下掉。
玉姬拿起手帕，拭了拭苏芯儿眼底的泪水，道。“姐姐别哭了，这个手帕你收好，你和他成亲时我就给你绣了一个，可惜被他抢走了，这几天我又给你绣了一条，给你俩凑成一对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我送你出去吧。”
苏芯儿接过手帕，这条手帕她曾经在楚夕寒那里见过，样式果真是一模一样，抬眸看了眼玉姬，点了点头。
玉姬搀着苏芯儿，二人并肩向大门外走去，一路上她们都没有说话，怕说句话便忍不住眼底的泪水。
“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该上车了。”苏芯儿看着玉姬说道。
玉姬勾唇一笑，轻声道，“看着姐姐走，我再回去。”
“那好吧，你一定要保重啊，找到落脚之地后别忘了给我写封信。”苏芯儿说着被碧春扶上了马车，坐在车里掀开窗帘，朝着玉姬摆手，直到人影消失不见。
玉姬怔怔的站在门口，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马车，终于控制不住眼底的泪水，滴滴滑落，拍打在门口的大理石上，瞬间凝结成了冰。
不知站了多久，她竟感觉不到一点点冷，被子矜的声音唤回思绪。“玉姑娘，天寒，回屋吧。”玉姬见是子矜，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走向烟雨阁。
是夜。阴冷的大风呼啸而过，玉姬穿上厚厚的冬衣，没有惊动任何人，走出了烟雨阁，她整整在外面走了半夜，去了书房，去了畅然居，看着花海，想起了过去。直到丑时才回到屋内歇下。
躺在榻上，玉姬无论怎样辗转反侧都睡不着，点亮烛火，和衣起身，开始收拾她的行囊。在箱子里，她意外看见了那块玉佩。
“国色生香”四个大字触目惊心的刻在玉佩上，深深的敲进玉姬的心，这是夜凰送给她的，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他是死是活，不过这一切都不要紧了，她要开始新的生活，忘记所有的过去。思来想去，还是将它放进了包袱中。
收拾了整整一个时辰，重新躺在榻上，眼前一幕幕的出现画面，楚夕寒，夜凰，笛儿，苏芯儿……那些动人的曾经，那些伤心地过去，突然发现，楚夕寒留给她的东西少之又少，可以说是没有，他从未以他的名义送过她什么，先下向来，竟觉得有些可笑。
笑着笑着，泪不由得滑落，玉姬已经忘记了哭声，默默地，发泄着曾经的一切，她暗自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哭了。
天明了，不知何时外面开始飘飘洒洒的飞舞着雪花，玉姬并没有熟睡，很早的便起身换了装扮，顺手拿起早已备好的行囊，大步向门外走去。
玉姬刚出门，就见子矜穿着平凡女子的衣衫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子矜见玉姬出来，一下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开口道。“姑娘，带上我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玉姬笑了笑，继而冷声道，“我不需要人照应，你起来吧。”
“不，姑娘若是不带我走我就不起。”子矜倔强的跪在地上，任雪花拍打在她的身上。
玉姬抬头看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样，迷失的方向，看不清道路，低头看了眼子矜，淡淡道。“我知道你是他的人，若是带上你，这辈子我还能逃脱的掉吗？你起来吧，我是不会带上你的。”
“姑娘，不是将……皇上派奴婢跟着你的，是奴婢自己想要跟着你，奴婢深深觉得姑娘是个好人，当初若不是……姑娘也不会这样，奴婢愿意当牛做马弥补自己的过错。”子矜说着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你起来吧，就算你现在不是他的人，我也断断不会带你走的，我只想自己一个人。”玉姬说着抬腿便走，再没有顾及后面的子矜。
子矜楞楞的看着玉姬远去的身影，慢慢的从地上起身，叹了口气，回到了屋内。
玉姬站在曾经的将军府们玩，留恋的望着眼前这座华丽的大院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向京城的闹市中心。
玉姬先到了一家典当行，将身上的银票换了点碎银子，她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干脆找个饭馆坐下里吃了点东西。
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去哪里。突然，看见大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玉姬扔下了几个碎银子便匆匆的离开了。
“小兄弟，等一下……”玉姬朝着远处的一个小乞丐喊道。
那乞丐闻声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开口道。“你是在叫我吗？”
街上的行人闻声纷纷侧目，好奇的看着玉姬，大冷天的还带着面纱，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对着她指指点点。
玉姬气喘吁吁的跑了上去，她对于人们的反应有些闪躲，低下头不敢看他们。对着小乞丐点了点头，“能麻烦小兄弟一件事情吗？”
那小乞丐点了点头，眉头微蹙，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开口道，“什么事，说罢！”
“你知道这里哪有租马车的吗？”玉姬小声的问着。
“从这里一直往东走就能看见了。”小乞丐伸出冻裂的手指了指东面的方向。
玉姬抬头看向东面，不小心瞥见了小乞丐冻伤的手，顿了顿，轻声道，“谢谢！”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小乞丐奇怪的看着手中的银子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朝着玉姬远去的身影喊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玉姬闻言身形定了定，忽的用手掩住面纱，快步的向东面走去，索性没有见到小乞丐追上来的身影。
玉姬走到了租马车的地方，寻找了一个看着比较老实的车夫，低声道了句，“我要出城！”后便匆匆的上了马车。
“好嘞，姑娘是要去什么地方？”车夫说着一脚登上马车。
“别管那么多，先出城再说。”玉姬坐在车内，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她刚刚她想好看到了楚夕寒。
车文闻言默不作声，看了眼远处的楚夕寒，默默的点了点头，驾着马车，往城外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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