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神捕 作者:乔尼小样儿
第507章 顽抗到底,自求多福!
霾笼罩在天空,清军将领爬上彭原山主峰,翻腾的黄龙旗迎风发出猎猎声响,四周的山坡上,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告诉人们,昨晚是多么血腥的一晚,
收尸队在忙碌,战友替死去的战士收敛尸骨,喜和悲爬上眉梢,钢筋铁骨的高字营用胜利祭奠死去的亡灵,
山麓中的一片青草地,长夫开挖一个个地洞,大多数死去的战士就埋在这片土地上,连名字也沒有的坟包,一座座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型坟场,
看着眼前的惨状,谁都不希望有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功的代价太大,大的让有良知的人扛不住,
招魂的萨满教的巫师,手持铜铃,不断的念念有词,召唤死去战士的亡灵,让阵亡的战士早升天国,
军官们脱帽致敬,徐占彪肃容站立,虎狼之师也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这场战早点结束,希望回人早日放下手里的枪,还是先劝降吧。.”徐占彪望着眼前的坟包,叹息中发出无奈的声音,清军做到仁至义尽,回军不肯屈膝投降,便以杀戮宣告结束,
“是,交给我吧,徐副帅,这封信还是你写,我替你送进城去。”郭宝昌好似认可副帅徐占彪的主张,还要出一份力,其实大家都清楚,这只是一种姿态,让人无话可说,为接下來的大屠杀推卸责任,
回军要是这么好说话,哪里需要一夜之间阵亡七百多名清军战士,加上牺牲的长夫,清军损失上千人,这还不算伤病员,一场攻坚战这点伤亡还算少的,清军沒有伤筋动骨,反而士气大振,各支兵马争先恐后做敢死队员,都要争先杀入勇阳府城,
徐占彪嘿嘿一笑道:“有新科探花郎在,这封劝降信,还是李大人來写。”
李国楼沒有推脱,把这件事当做军令,嫣然而笑道:“得令,下官定不负探花郎的名头。”
李国楼伏于一张小桌子,写下劝降信,
信曰:告回民同胞公开信
十八位大帅无恙,幸甚,
元帅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昔因机变化,遭逢国家动乱而雄起,立功立事,开国承家,硃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耶,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沉迷猖蹶,以至于此,圣朝赦罪论功,弃瑕录用,收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元帅之所知,非假仆一二谈也,硃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倳刃于爱子,汉主不以为疑,魏君待之若旧,况元帅无昔人之罪,而勋重于当世,
夫迷涂知反,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皇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元帅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爱妾尚在,悠悠尔心,亦何可述,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怀黄佩紫,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元帅独靦颜借命,驱驰打粮,宁不哀哉,
夫以石达开之强,身受剜刑,赖文光之盛,面缚京师,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满汉兴邦,无分种族,回乱僭盗三晋大地,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况伪孽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猜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藁街,而元帅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暮春三月,黄土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一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恨,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元帅独无情哉,想早励良图,顽抗到底,自求多福,
“好,写得好,壮我军威,有大将风范。”一群参赞,评头论足,抚须夸赞探花郎实至名归,
武将们只晓得,之乎者也就是好文章,也在旁大声朗读,他们都是能写折子的儒将,
李国楼听得浑身轻飘飘,骨头沒有三两重,饭大慧锦上添花,朗声道:“李大人,好久沒有赋诗了,何不乘我军大胜,让我们一饱耳福。”
“好。”李国楼负手仰望苍茫茫大地,雨珠从洞口飘落在面门,灰蒙蒙的雨天洗去思绪中的烦忧,
《清平乐·董志原》
辔鞍衔铁,血洒董志原,勇趁军声盼魂归,
惆怅野草坟冢,何时悔结同心,望断雨雾思深,
茸茸春草天涯,黄龙漫卷西征,
郭宝昌探头张望,极为不满道:“李大人,太悲切了,不吉利啊,我军是大胜,赋一首大气磅礴的诗篇,重新写一首。”
李国楼毛笔一扔,叹道:“死了这么多人,战功卓著也让人伤感啊,郭守备,大清需要修生养息,应景的诗我是写不出,要不你來。”
“算了吧,我才不会班门弄斧,这张诗稿,我收下了。”郭宝昌大手卷起诗稿,对于李国楼,唯有敬仰之情,
在李国楼身上,让这些武将看到了一种气节,悲天悯怀的风骨,不是装出來的,襟里装有百姓,才会有这种情怀,襟开阔的气度,让武将们不由的跟随在李国楼身后,亦步亦趋的冒雨下山,
连绵的黄土坡上,都是清军的驻营地,一顶顶牛皮帐篷,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名回军俘虏带着李国楼的亲笔书信,从竹篮子里吊入城内,
五帅陈琳和七帅冯君福一起观看李国楼写的劝降信,鼻腔里发出嗤嗤冷笑,
“胆小鬼,让一名俘虏來送信,还自诩天朝上邦,写的什么玩意嘛,看得我头疼死了。”陈琳一股脑撕扯,把清军的劝降信抓得粉碎,
“你怎么这样啊,这是写给十八元帅的信函,要把这封信送至肖金镇,让马大帅看呀。”冯君福极为不满的俯身把撕烂的信函捡起,准备重新沾好,送到回军的大本营,,肖金镇,
清军围城是围三阙一,给予勇阳府城的回军逃跑的一条生路,合乎兵法的攻城战,让守城的回军有心抵抗,又有多一分小心思,想求活的欲念蠢蠢欲动,像回军骑兵,大都数能够逃脱,其他回民、步兵若是逃出城,就沒有多少机会逃脱,必将是一次惨烈的大屠杀,
清军的这种攻城战,让回军守城不能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死守,原本回军就是松散的组织,各路大哥各怀鬼胎,连登城守值,也怨声载道,
“把那名俘虏押进來,我有话问他。”陈琳想一想是他做错了,撕烂一封信顶屁用,应该和清军斗智斗勇,
瘦削的俘虏畏畏缩缩站在大厅里,低着头,佝偻着身躯,不敢抬头看人,
五帅陈琳表现得很大度,神态谦和的说:“是郭宝昌派你來的,让你带什么话。”
回军俘虏里外不是人,也就豁出去了,沉声道:“报告陈帅,郭宝昌嚣张得很,他要你和冯帅脖子洗干净,他才不要回军投降,其实是徐占彪和李国楼希望回军投降,我就知道这么多。”
对于清军将领的带兵特点,回军将领了如指掌,郭宝昌的皖军如何对待回民,心里有本帐,陈琳神色不动,继续问道:“那个李国楼,你看见过吗,他有沒有说些什么。”
“报告陈帅,那个臭不要脸的花花公子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翻來覆去就是苍生,还有什么十万两银子,陈帅不喜欢听的。”回军俘虏把“十万两银子”喊得嘹亮,好让大厅里的军官都听见,
这种金钱收买是大清惯用的伎俩,回军将领早就听得老茧都出來了,不过大手笔拿出“十万两银子”,还是第一次听见,回军将领肚子里泛着嘀咕,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假的,一定是假的,满狗言而无信,最喜欢骗人了,
“当然是假的,清军连饷银也发不出,哪來的银子。”七帅冯君福害怕动摇军心,立刻找出清军的软肋,正气凛然的观看身边的两列军官,
一看都在频频点头,痛斥清军的狡诈,把他们当成傻子了,谁会相信清军的话,这帮军官互相对视几眼,待会儿聊聊总不会错,天方夜谭的十万两银子,好似飞毯在天上飞,谁若能驾驭,就能见到天堂了,
七帅冯君福轻微的叹气,好像有难言之隐,说道:“你回去告诉郭宝昌,我们还要商量商量,三日之后,我们会派人來清军大营,给予最终答复,你先去用饭,让我写封信给李国楼,三万回民的将來,让我左右为难啊。”
回军俘虏识趣的退出大厅,有一条命留着,让他暗自庆幸,
七帅冯君福安稳不动,看着大厅里的军官,洒然而笑道:“先和满清耗时间,三日复三日,让满狗自鸣得意去吧。”
回军将官都称这个主意好,有三天回旋余地,可以坚固城防,至于清军会不会被骗,三日复三日的等下去,管他呢,大不了拼个玉石俱焚,
两位大帅商议如何对付清军,手下一帮军官各自散开,各有各自的小圈子,错落有致的走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最隐秘的私话,回军是本乡本土建成一军,大多数将军,都是过去乡里面的大财主,他们过去就有看家护院的武装,在民族大义面前扯旗造反,
这些有钱人,有妻有妾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们考虑事情就比无产者多许多,倘若勇阳府城被围,沒有出路了,大家死守城头,这些人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坏就坏在清军留了一条活路给回军,用围三阙一的战术,诱惑回军,让回军自己思想斗争,在犹豫不决中耗尽斗志,适才这些人听见一个惊天消息,清军李国楼拿出十万两白银收买起义的回军,不管是不是真的,总有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題,军官不会在军队里传播有利于清军的消息,但互相之间探讨在所难免,
这些回军军官,还有一个特,就是聚在一起的谈话的人都是亲戚,回民起义是一个民族反清,气魄是很大的,开始时候非常团结,回民是一个有很强凝聚力的民族,不似汉人造反,从一开始就是汉人打汉人,汉奸卖国以三十六计为借口,反复无常的汉奸,还能成为开国功臣,
五名亲戚朋友,心照不宣的跨入一座院子,大宅门大开,让街上的人看起來,一如往常,里面的岗哨严密,适才在路上打了一声招呼,就到大伯曹忠全家里吃午饭,大伯曹忠全是这几个人的长辈,他们几支武装虽然人员來自四方,但骨干都是太昌乡的村民,
曹忠全坐在炕上抽着烟枪,嘴里吧嗒吧嗒发出声音,很长时间沒有开口,场面有些压抑,几名亲戚聊天,说着昨天的战事,高字营太狠了,竟然一天时间攻下彭原山,回军士气不高,要想办法振作士气,
几名晚辈瞅着曹忠全,含义就是让曹忠全拿出钱來收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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